初雪飘落的清晨,“织补时光”的玻璃窗蒙着一层白雾。慕容卿璃握着温热的马克杯,呵出的白气在双鱼发簪上凝成细小的水珠。她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忽然想起千年前和融宫的初雪,那时她也是这样隔着雕花窗,看雪落在琉璃瓦上。
“在想什么?”张逸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烘焙好的姜饼香气。他穿着深灰色毛衣,狼首吊坠换成了同色系的编织挂链,修长的手指将一条羊绒围巾轻轻绕在她颈间,“该去准备圣诞特别活动了。”
话音未落,店门被猛地推开,带着一阵风雪。艾尔迦顶着一头雪花冲进来,银色发丝上沾着的雪粒折射出细碎光芒,他怀里还抱着个巨大的圣诞树装饰盒:“我从北欧音乐节带回来的!”盒子里倒出的不是普通挂饰,而是会吟唱圣诞颂歌的水晶铃铛,每个铃铛表面都刻着和融符文。
“太酷了!”楚墨尘举着相机冲过来,她今天穿着麋鹿图案的毛衣,相机包上还挂着自制的双鱼圣诞袜,“我们可以直播装饰过程!上次敦煌特辑涨了五十万粉丝!”她熟练地架起补光灯,镜头扫过苏念辞——他正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往圣诞树上挂微型听诊器造型的彩灯。
“这个电阻配比不对。”苏念辞推了推眼镜,从白大褂口袋掏出万用表,“会导致局部过热。”他身旁的工具盒里,除了常规的螺丝刀,还躺着几个装着荧光粉末的试管,那是他从敦煌带回的矿物研磨而成。
慕容念突然从圣诞树顶冒出来,吓得楚墨尘差点摔了相机。少女穿着红白相间的圣诞版襦裙,裙摆缀着会下雪的魔法绒球:“我来帮忙!”她晃了晃拨浪鼓,天花板立刻垂下无数发光藤蔓,缠绕着圣诞树生长,不一会儿就开出了冰晶玫瑰。
店铺很快被装点成童话世界。水晶铃铛奏出的乐声混着姜饼香气,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一个小男孩扒着橱窗往里看,鼻尖在玻璃上压出红印。慕容卿璃见状,笑着推开店门:“小朋友,要进来暖和一下吗?”
男孩怯生生地走进来,怀里紧紧抱着个破旧的泰迪熊。“它的胳膊断了…”男孩声音带着哭腔,“妈妈说这是爸爸留给我的最后礼物。”张逸风立刻搬来小椅子,慕容卿璃蹲下身,温柔地接过小熊。她的手指抚过磨损的绒毛,从抽屉里拿出特制的丝线——那是用敦煌丝绸与时空裂隙的光絮混纺而成。
“姐姐会把它变得和新的一样。”慕容卿璃轻声说。她穿针引线的动作轻柔而专注,张逸风在一旁递来温热的牛奶,艾尔迦则抱起吉他,弹奏起舒缓的摇篮曲。楚墨尘的相机默默记录着这一幕,镜头里,苏念辞正蹲在男孩身边,用通俗的语言讲解布料纤维的修复原理。
当小熊重新回到男孩手中时,断裂的胳膊不仅完好如初,还绣上了精致的雪花图案。男孩破涕为笑,突然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水果糖:“给你们!这是最甜的糖!”
这个场景被楚墨尘直播出去后,“织补时光”的预约修复订单瞬间爆满。有人寄来奶奶的旧围巾,有人送来童年的铁皮青蛙,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沉甸甸的回忆。五人分工协作,慕容卿璃负责修复,张逸风调配材料,苏念辞研究特殊材质,艾尔迦用音乐安抚等待的客人,楚墨尘则将修复故事剪辑成短视频。
平安夜当晚,店铺举办了特别音乐会。艾尔迦的吉他声混着水晶铃铛的清音,在雪夜中回荡。慕容念变出的人造雪纷纷扬扬,落在观众肩头化作星星点点的荧光。当《铃儿响叮当》的旋律响起时,所有人都跟着节奏轻轻摇摆。
音乐会结束后,五人围坐在壁炉前。张逸风往火里添了块香柏木,跳跃的火光映在慕容卿璃脸上。“闭上眼睛。”他在她耳边低语。慕容卿璃顺从地闭眼,脖颈突然落下一个冰凉的触感——是条双鱼形状的铂金项链,吊坠内侧刻着两人的名字缩写。
“圣诞快乐,我的小公主。”张逸风的吻落在她发顶。与此同时,其他人也纷纷拿出礼物。艾尔迦送了定制的音乐盒,转动时会播放他们冒险时的经典旋律;楚墨尘制作了一本精装相册,收录了他们从相识到现在的所有珍贵瞬间;苏念辞则拿出个精致的药盒,里面装着他调配的“安眠香丸”,据说能驱散噩梦;慕容念晃了晃拨浪鼓,变出一张时空旅行券:“明年生日,我们去中世纪的圣诞集市玩吧!”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将世界染成一片银白。“织补时光”的灯光透过橱窗,温暖着每一个路过的人。五人靠在一起,听着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聊着过去的冒险,也畅想着未来的旅程。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早已化作生命中最坚实的铠甲,而此刻的温馨日常,则是他们用爱与勇气编织的,最珍贵的礼物。
壁炉的火光忽明忽暗,将众人的影子摇曳着投在墙上。慕容卿璃摩挲着颈间的项链,余光瞥见张逸风耳尖泛红,平日里冷峻的眉眼此刻浸在暖意里,竟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她忍住笑意,正要开口调侃,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还来?”楚墨尘裹紧毛毯起身,相机本能地挂到脖子上。推开门的瞬间,寒风卷着雪粒扑进来,门口站着个浑身湿透的年轻女孩,怀里死死抱着一个老式八音盒,眼泪混着雪水往下淌。
“能救救它吗?”女孩哽咽着,“这是我奶奶临终前最宝贝的东西,可刚才摔了……”八音盒外壳的雕花已经开裂,转动手柄也歪向一边,本该流淌出音乐的缝隙里,还卡着半截断裂的发条。
苏念辞立刻戴上白手套接过八音盒,放在台灯下仔细观察。“齿轮组错位,发条断裂,不过外壳是罕见的檀木嵌银丝工艺。”他推了推眼镜,从工具箱里翻出微型镊子,“修复需要些时间,你先坐下来暖暖身子?”
张逸风默默往壁炉添了块炭,又端来杯热气腾腾的红糖姜茶。女孩捧着杯子,望着围在工作台前忙碌的众人,眼泪又止不住地掉:“我从小听着这个八音盒的《友谊地久天长》长大,以为再也听不到了……”
“放心,我们一定修好。”慕容卿璃将一条厚毯子披在女孩肩上,转身时示意艾尔迦。银发青年立刻抱起吉他,轻轻拨动琴弦,熟悉的旋律从他指尖流淌出来,比八音盒的音色更温暖动人。女孩愣了愣,破涕为笑:“原来这首歌可以这么好听……”
楚墨尘架好相机,开启直播。屏幕上,苏念辞专注地焊接发条的画面,与艾尔迦弹奏的侧影交替出现。弹幕瞬间沸腾:“救命!这是什么神仙店铺”“看哭了谁懂啊”“求完整版吉他曲!”
当苏念辞终于将修复好的八音盒递过去时,雕花外壳不仅严丝合缝,断裂处还巧妙地用银丝修补成了绽放的梅花。女孩颤抖着手转动手柄,清脆的乐声再度响起,她突然站起身,对着众人深深鞠躬:“谢谢,真的谢谢你们……”
夜深了,送走女孩后,店铺重新安静下来。慕容念打了个哈欠,拨浪鼓挥出星光,将散落的工具自动归位。“明天还要早起准备元旦活动呢。”她困倦地揉眼睛,“这次要在店里变出会下雪的许愿树!”
“先去休息。”慕容卿璃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却撞进张逸风温热的怀抱。他身上带着雪松与姜饼混合的气息,手臂将她稳稳圈住:“累了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
“有你在,怎么会累?”慕容卿璃仰头看他,双鱼发簪的流苏轻轻晃动。张逸风喉结滚动,俯身时,壁炉的火光照亮他眼底的温柔,这个吻比圣诞夜的礼物更令人心动。
“咳咳!”艾尔迦夸张地咳嗽两声,“这里还有单身人士呢!”他故意拨动吉他弦,弹出一串戏谑的音符,却在慕容念变出的雪球砸过来时,笑着躲到苏念辞身后。白大褂青年无奈地扶额,耳朵却红得厉害,悄悄把新调配的护手霜塞进楚墨尘手里——那是用修复八音盒时提取的檀木精油制成的。
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织补时光”的招牌上。五人靠在沙发上,听着八音盒循环播放的《友谊地久天长》。慕容卿璃枕着张逸风的肩膀,看着墙上楚墨尘新挂的合照:照片里,他们在敦煌的星空下大笑,每个人的眼睛都亮得惊人。
“明年,后年,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要一起。”她轻声说。张逸风握紧她的手,狼首吊坠轻轻撞在双鱼项链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窗外,第一缕晨光正穿透云层,为这个充满故事的小店,镀上一层崭新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