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阳光斜斜照进张逸风家的落地窗,投影仪投射出的光影在白墙上摇曳。慕容卿璃窝在柔软的懒人沙发里,手里捧着冰凉的杨梅冰沙,勺子搅动时,细碎的冰块碰撞声清脆悦耳。张逸风穿着宽松的灰色家居服,时不时往她碗里添几勺果肉,动作自然得像是本能。
“准备好见证奇迹了吗?”楚墨尘的声音从玄关传来。她抱着一个古朴的檀木匣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木匣表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铜锁已经生了绿锈,却依然透着股神秘的气息。艾尔迦立刻凑了过去,银色耳钉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快打开!快打开!我都等不及了!”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木匣边缘,黑色皮衣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缠绕的银色弦线——那是他从古典箜篌弦改造的配饰。
苏念辞戴着白色手套,轻轻拨开铜锁。木匣开启的瞬间,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躺着一面圆形铜镜,边缘雕刻着双鱼纹样,和慕容卿璃的玉佩纹路如出一辙。楚墨尘颤抖着将镜子捧起,镜面明明蒙着层灰,却依然清晰映出众人的面容。
“这镜子……”慕容卿璃的声音发颤,指尖不自觉地抚上胸口的玉佩。冰凉的玉石仿佛在发烫,和眼前的铜镜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共鸣。张逸风立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些许不安,“别怕,我在。”
艾尔迦突然按住镜面,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镜中倒影扭曲成奇异的形状:“你们看!”众人定睛望去,镜中的画面开始扭曲变幻。原本清晰的现代客厅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艾尔迦身着华服,怀抱箜篌,正在弹奏一曲激昂的乐章;苏念辞穿着素色长袍,在药庐里研磨草药;张逸风身披玄甲,手握狼首刀,目光坚定地眺望远方;楚墨尘转动着铜镜,镜光在空中勾勒出复杂的图案;而慕容卿璃,则头戴凤冠,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眼神温柔又威严。
“这是……”苏念辞推了推眼镜,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我们在和融的样子?”画面一转,场景变成了战火纷飞的战场。张逸风挥舞着战刀,在敌阵中厮杀;艾尔迦的箜篌声化作无形的力量,鼓舞着士气;苏念辞背着药箱,穿梭在伤员之间;楚墨尘用镜光迷惑敌军,为众人开辟出一条生路;而慕容卿璃,则手持双鱼玉佩,站在城楼上,镇定地指挥着一切。
“原来不是梦……”慕容卿璃的泪水夺眶而出。那些被她当作梦境的记忆,此刻如潮水般涌来,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她想起艾尔迦在月下为她独奏,琴弦泛着清冷的光;想起张逸风在寒夜里为她披上战甲,玄甲带着体温;想起苏念辞熬红了双眼为她研制解药,药炉的火光照亮他疲惫的脸;想起楚墨尘用镜光为她照亮前路,镜片映出狡黠的笑。
“小璃……”张逸风伸手为她擦去泪水,声音沙哑,“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他的眼神坚定,和记忆中的张将军别无二致。苏念辞递来一杯温热的茶水,“先喝点水,别伤了身体。”艾尔迦突然扯开皮衣拉链,露出里面印着箜篌图案的黑色t恤:“以后我写的每首歌,都要唱给你听!就像从前那样!”
楚墨尘突然轻呼一声,镜中的画面再次变幻。这次,他们五人坐在万芳园的凉亭里,四周开满了桂花。张逸风斟满美酒,艾尔迦弹奏着欢快的曲子,苏念辞准备了精致的糕点,楚墨尘则用镜光变出各种有趣的图案。慕容卿璃靠在张逸风肩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原来我们曾那样幸福……”慕容卿璃喃喃自语。铜镜的光芒渐渐黯淡,画面消失,重新映出五人震惊又感动的面容。楚墨尘小心地将镜子放回木匣,“或许这镜子,就是我们前世记忆的钥匙。”
“不管前世如何,今生我们依然相遇了。”苏念辞的声音平静却坚定,“这就是缘分。”艾尔迦突然跳起来,抓起靠垫砸向张逸风:“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小璃做饭!你上辈子烤肉的手艺可不能忘!”
张逸风揽住慕容卿璃的肩膀,“走,我们去厨房。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他的语气不容拒绝,却又充满了宠溺。慕容卿璃破涕为笑,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向厨房。
厨房里,张逸风熟练地切着排骨,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慕容卿璃。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温暖的轮廓。慕容卿璃靠在门边,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心里满是感动。客厅里,艾尔迦的抱怨声、楚墨尘的笑声、苏念辞的叮嘱声,交织成一曲美妙的乐章。铜镜安静地躺在木匣里,仿佛在守护着这份跨越时空的缘分。而那面双鱼玉佩,依然静静地贴在慕容卿璃心口,见证着他们未完待续的故事。
糖醋排骨的甜香漫进客厅时,艾尔迦正单腿跪坐在地毯上,把吉他弦调得吱呀作响。“不对不对,这旋律太软绵!”他烦躁地抓了抓银发,金属耳钉随着动作晃出冷光,“当年战场上我的箜篌能震碎敌军士气,现在的歌怎么能这么温吞?”说着突然抬头,琥珀色瞳孔映着投影仪的蓝光,“小璃,你说!我们第一次并肩作战时,最让你热血沸腾的瞬间是哪个?”
这句话让正在擦拭铜镜的楚墨尘手一抖,镜面险些砸在木匣上。苏念辞端着刚切好的水果拼盘从厨房出来,青瓷盘里的草莓在瓷勺碰撞下轻轻摇晃。慕容卿璃握着冰沙杯的手指骤然收紧,记忆如决堤洪水——暴雨倾盆的城墙之上,艾尔迦怀抱九霄箜篌,琴弦迸出的音浪掀翻敌军的云梯;张逸风的狼首刀劈开雨幕,血珠混着雨水溅在她的凤袍下摆。
“咳咳!”张逸风在厨房重重咳嗽两声,铁锅铲刮过锅底发出刺耳声响,“先吃饭!再聊下去菜都凉透了!”他端着冒着热气的瓷盘大步走出,黑色围裙上沾着酱汁,耳尖却红得像熟透的草莓。当他瞥见慕容卿璃泛红的眼眶,喉结不自觉滚动,“怎么又哭鼻子?是醋放多了?我再去调碗清水……”
“是太甜了。”慕容卿璃突然轻笑出声,泪珠却顺着脸颊滑落。她伸手抹去张逸风脸颊的酱汁,指腹擦过他刚毅的下颌线,“甜得像当年你藏在我披风里的糖渍梅子。”这话让空气瞬间凝固,艾尔迦的吉他弦“崩”地断了一根,楚墨尘的相机快门连续响动,苏念辞扶眼镜的手悬在半空。
“那是怕你低血糖!”张逸风猛地站直,后脑勺结结实实撞上吊灯,水晶坠子叮当作响。他手忙脚乱地摆碗筷,金属刀叉碰出清脆声响,“都愣着干什么?动筷子!”可当他给慕容卿璃盛汤时,却悄悄撇去了浮油,这个小动作让苏念辞推了推眼镜,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
饭桌上,艾尔迦突然把筷子往碗沿一敲,瓷碗震出清亮的余韵。“我决定了!”他扯开黑色皮衣拉链,露出印着箜篌图案的黑色t恤,“新歌就叫《弦震九霄》!副歌部分要加失真电吉他,再混进古代战鼓采样!”说着抓起楚墨尘的相机,“借你的录音功能一用,我先哼个demo!”
楚墨尘还没反应过来,镜头已经怼到艾尔迦面前。他对着相机镜头挑眉,喉结随着哼唱上下滚动,尾音突然拔高,惊得苏念辞刚喝的茶水差点喷出来。“怎么样?”他得意地甩了甩头发,“有没有当年我在点将台演奏的气势?”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细雨,雨丝敲打玻璃的声音混着艾尔迦即兴创作的旋律。慕容卿璃低头搅动碗里的汤,热气模糊了眼镜片。张逸风默默把她面前的辣椒碟挪开,换成一碟切好的水蜜桃,“少吃辣,省得明天嗓子疼。”这个动作自然得仿佛重复过无数次,就像前世他总在她批阅奏折时,把凉掉的茶换成温热的姜茶。
深夜,当喜剧电影的笑声还在客厅回荡,五人早已东倒西歪地睡成一团。艾尔迦的吉他横在楚墨尘身上,她的相机屏幕还亮着未保存的照片;苏念辞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凤梨酥;张逸风的手臂稳稳圈住慕容卿璃的肩膀,呼吸声轻缓而均匀。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温柔地洒在角落的檀木匣上,铜镜表面泛起微弱的光晕,仿佛在静静守护着这份跨越时空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