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那日,皇城的桂花开得格外盛。慕容卿璃披着织锦披风立在万芳园的拱桥上,看张逸风带着狼骑在远处校场操练,玄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却被她腰间新系的桂花香囊添了几分温柔。双鱼玉佩在衣襟下轻轻发烫,玉面纹路如流水般舒展,化作四人在桂花树下嬉闹的模样。
“陛下!楚墨尘大人又用镜光烤焦了臣的药田!”苏念辞的声音从花径那头传来,带着又好气又好笑的无奈。慕容卿璃转身时,正撞见楚墨尘举着铜镜慌忙后退,镜片上还沾着几片焦黑的桂花瓣:“臣只是想试试新改良的聚光术...”
伽蓝怀抱九霄箜篌款步走来,广袖上绣着的金桂栩栩如生,发间别着的桂花却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她指尖轻拨琴弦,乐声化作无形的手,将飘落的桂花聚成旋涡,最后纷纷落在慕容卿璃的肩头:“罚楚墨尘为陛下酿桂花酒,可好?”
张逸风不知何时已卸去盔甲,拎着两坛北漠烈酒大步赶来,狼首纹章上还沾着训练场的草屑:“酿酒怎能少了我?北境的法子,烈酒泡桂花,三日就能喝!”她伸手将慕容卿璃拉到怀中,粗粝的掌心擦过她的手背,“不过得先尝尝陛下的手艺。”
五人说说笑笑,转眼已在桂花树下支起陶瓮。苏念辞踮脚采摘最高处的花簇,发间的狼毫笔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伽蓝用箜篌音律震落枝桠间的桂花,金雨般的花瓣簌簌落在众人肩头;楚墨尘举着铜镜,镜光化作无形的筛子,滤去残叶;张逸风则挽起袖子,将烈酒缓缓倒入瓮中,酒香混着桂花香,瞬间弥漫整个庭院。
暮色降临时,新酿的桂花酒已在炭火上温着。张逸风扯过软垫铺在地上,顺势将慕容卿璃拉到腿上;伽蓝倚着她的肩头,指尖在箜篌上拨弄出《花月夜》的曲调;苏念辞捧着温热的酒盏,用银匙轻轻搅动,药香混着酒香飘来;楚墨尘则将镜光投映在天幕,化作璀璨的星河,与地上的桂花相互辉映。
“敬和融,敬盛世。”慕容卿璃举起酒盏,烛光映得她眸中流光溢彩。四人的酒盏纷纷相碰,张逸风仰头饮尽,烈酒顺着下颌滑落;伽蓝浅抿一口,唇角沾着桂花;苏念辞被酒气呛得轻咳,耳尖泛红;楚墨尘则用镜光接住溅出的酒液,在空中凝成花朵的形状。
夜深后,五人醉醺醺地晃回寝宫。张逸风走路都带着踉跄,却仍牢牢护着慕容卿璃;伽蓝的箜篌歪在臂弯,边走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苏念辞攥着半块桂花糕,嘟囔着要写进新的医典;楚墨尘的镜光忽明忽暗,映出五人东倒西歪的影子。
雕花大床上,张逸风将慕容卿璃搂在怀里,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颈间:“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跟着陛下。”伽蓝的广袖缠住她的手腕,醉意朦胧中仍不忘拨动琴弦;苏念辞枕着她的胸口,嘴里还念叨着桂花的药用价值;楚墨尘的铜镜吊在枕边,镜光却温柔地笼罩着所有人。
春去秋来,皇城的日升月落间,这样的时光渐渐成了寻常。张逸风依旧会在晨起时为她束发,狼首刀削断发丝的利落与动作的轻柔形成奇妙的反差;伽蓝的箜篌声总会在她批阅奏折时适时响起,驱散满室疲惫;苏念辞的新药方里,永远藏着为她特制的安神汤;楚墨尘的镜光永远能捕捉到她想看的风景,无论是海上日出,还是大漠孤烟。
当霜雪染白张逸风的鬓角,伽蓝的琴弦渐渐喑哑,苏念辞的药箱里添了治风湿的方子,楚墨尘的镜架换成更轻便的檀木,慕容卿璃仍会在每个月圆之夜,与四人坐在观星台上。双鱼玉佩的光芒依旧温润,玉面的纹路早已凝固成永恒——那是他们携手走过的无数晨昏,是战火与和平交织的岁月,更是五颗心紧紧相依的,永不褪色的传奇。
运河上的商船依旧来来往往,万国书院的钟声依旧准时响起,而皇城深处那座庭院里,永远回荡着箜篌的清音、战刀的轻鸣、捣药的臼声,还有镜光流转的细碎声响。这些声音,终将与和融的盛世一起,在时光的长河里,化作最动人的绝响。
暮春的柳絮飘进雕花窗棂时,慕容卿璃正靠在软榻上翻阅《万邦通志》。书页间夹着的干花簌簌掉落——那是去年秋天,苏念辞在药田亲手采摘的。案头的香炉飘着熟悉的安神香,是用伽蓝从西域带回的香料与本土沉香合制而成。
“陛下!楚墨尘又把镜光对准厨房了!”张逸风的声音带着忍俊不禁,人未到,玄甲上的金属碰撞声先传了进来。女将军掀开珠帘,鬓角别着朵不知从哪摘来的野花,狼首纹章上还沾着训练场的尘土,“烤鸭都快被烤成焦炭了。”
话音未落,楚墨尘抱着铜镜闪了进来,镜片泛着心虚的光:“臣只是想试试镜光控温!”她手腕一转,镜光在空中勾勒出厨房忙碌的景象,却不小心扫到伽蓝的箜篌,琴弦突然发出一声高亢的嗡鸣。
伽蓝抱着九霄箜篌从回廊走来,广袖上绣着的蝶纹随着步伐翩跹,发间的玉簪坠着各国收集的彩珠:“正巧,臣新谱了支《炊饼曲》。”说着指尖轻挑,乐声竟与远处传来的捣米声、切菜声应和,惊得苏念辞端着药碗的手一抖。
“都小心些。”苏念辞无奈地摇头,将药碗递给慕容卿璃,素白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系着的五色丝线——那是前些日子,四国使臣送来的祈福之物。药碗里的汤冒着热气,混着美洲的甜菊与和融的枸杞香,“这次加了新培育的安神草,陛下尝尝。”
五人笑闹着拥到庭院。张逸风蹲下身为慕容卿璃系紧鞋带,粗粝的手指擦过她的脚踝,抬头时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城外的桃林开得正好,待会儿陪陛下骑马去?”伽蓝立刻拨动琴弦,乐声化作无形的风,卷起漫天柳絮,在空中拼成心形。
楚墨尘突然举起铜镜,镜光穿透云层,投映出万里之外的景象:北欧的维京船队正驶入和融港口,东非的商队驮着象牙穿越沙漠,玛雅的学者在万国书院授课。“臣新改良了镜阵,”她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如今能看清千里之外的细节!”
苏念辞从袖中掏出个锦囊,里面装着晒干的花瓣与草药:“这是给陛下做的香包,驱蚊提神。”她凑近时,发间的草药清香混着若有若无的桂花甜香,“等入夏了,再给陛下制些清凉的药膏。”
夕阳西下时,五人骑着马漫步桃林。张逸风的战马与慕容卿璃的并肩而行,时不时伸手为她拂去脸上的花瓣;伽蓝在马上即兴弹奏,箜篌声惊起满树飞鸟;苏念辞仔细辨认着路边的草药,狼毫笔在树皮上写写画画;楚墨尘则用镜光追逐着众人的影子,在空中描绘出一幅幅动态画卷。
夜色降临时,五人躺在桃树下的软垫上。张逸风将披风盖在众人身上,手臂环着慕容卿璃;伽蓝的箜篌声渐渐轻柔,化作催眠的曲调;苏念辞靠在她肩头,呼吸平稳而绵长;楚墨尘的铜镜倒扣在身侧,镜光却依旧温柔地照亮四周。
慕容卿璃望着漫天繁星,握紧胸前的双鱼玉佩。玉面的纹路不再变幻,永远定格成四人环绕在她身边的模样。远处传来皇城的更鼓声,混着运河的浪涛、书院的夜读声,与身旁四人的呼吸声交织成曲。她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所谓盛世,不过是这般模样,与心爱之人,看遍人间烟火,共赴岁月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