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过后,御书房的青铜漏壶突然停止滴漏,五德酿在壶中凝结成尖锐的冰晶。慕容卿璃批阅的《丝路通商策》无端自燃,灰烬里浮出带血的印鉴——那是早已被废除的镜界“幽冥令”图腾。与此同时,朝堂上传来哗然之声,三川总督联名上奏,弹劾张逸风的狼骑“私吞西域贡品,意图谋反”。
“荒谬!”张逸风踢开殿门,战刀尚未出鞘便震碎门槛,狼首纹章迸发赤红光芒,“某的狼骑在玉门关外浴血厮杀时,这些蛀虫还在喝着花酒!”他扯开染血的披风,露出铠甲下新添的箭伤,“这就是所谓‘谋反’的证据?”然而,他的怒吼却在空旷的大殿里激起诡异回响,群臣的目光中闪烁着陌生的戒备。
苏念辞推了推歪斜的眼镜,狼毫在《百官履历表》上划出刺眼红线:“臣查过奏疏,印鉴虽真,但笔迹...是模仿西域古楼兰文的伪造体。”他展开泛黄的密信,信纸边缘爬满蛛网般的咒纹,“更蹊跷的是,三川总督府的三位幕僚,三日前同时失踪,只留下半卷《镜渊秘术》。”
伽蓝怀抱九霄箜篌踏入殿中,琴弦缠绕着黑色蛛丝:“教坊司近日奏乐,总夹杂着镜界的《惑心曲》残调。”他拨动琴弦,金蝶群起却在半空化作灰烬,“昨夜为贵妃演奏时,她竟将箜篌认作刑具...”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中映出殿外游走的黑袍身影——那是本该覆灭的镜界死士。
楚墨尘的镜光在梁柱间疯狂折射,碎片组成的星图不断扭曲:“暗卫司半数影卫失联,传回的最后画面...”他的镜片映出触目惊心的场景,御膳房的厨役眼中闪烁紫芒,禁军统领的佩刀刻着镜界符文,“整个宫廷,已被镜界的‘蚀骨咒’渗透。”镜光突然凝聚成匕首形状,指向龙椅后方的密道。
慕容卿璃握紧发烫的双鱼玉佩,感受着四国精魂在咒雾中剧烈震颤。情网树的根系在宫墙下发出痛苦的呻吟,金叶纷纷坠落在奏折堆积的龙案上,每片叶子都映出群臣扭曲的面容。“张逸风,暂统羽林军,彻查贡品案;伽蓝,净化宫廷音律;苏念辞,梳理百官脉络;楚墨尘...”她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警钟割裂,“随我探查密道。”
三日后,朝堂风云骤变。御史台连夜弹劾慕容卿璃“纵容外戚干政”,户部尚书在早朝时当众自刎,鲜血在青砖上绘出完整的镜界大阵图。张逸风带着狼骑闯入国库,却发现所谓“私吞的贡品”中,藏着数百具被炼成傀儡的西域商队尸体,每具尸体胸口都烙着狼骑的图腾。
“这是栽赃!”张逸风的战刀劈开傀儡,刀刃却被诡异的紫雾腐蚀,“某要见陛下,亲自...”话未说完,羽林军突然将他团团围住,统领冷笑抽出长剑:“镇北王意图谋反,陛下有令,就地格杀。”与此同时,伽蓝在教坊司遭遇镜界乐师埋伏,九霄箜篌被咒火焚毁;苏念辞在整理档案时,被篡改的典籍突然化作噬人的书页;楚墨尘的镜光在密道中陷入无尽回廊,每面镜子都映出他不同的“背叛”模样。
慕容卿璃独坐龙椅,看着殿外乌云压城。双鱼玉佩渗出的不再是五德酿,而是腥臭的黑血,玉面浮现出与群臣奏章如出一辙的弹劾文。当她翻开最新呈上的《禅位诏书》,终于明白镜界的真正阴谋——他们不是要毁灭和融,而是要从内部瓦解这个国度。“原来如此,”她轻抚玉佩上的裂痕,“用谎言编织罗网,借人心的猜忌,让我们自相残杀。”
子夜时分,情网树突然迸发万道金光。慕容卿璃踏着金叶铺就的阶梯走向朝堂,玉佩光芒所到之处,咒雾消散,傀儡崩解。她看到张逸风被羽林军逼至墙角,却仍挥刀守护着年幼的皇子;伽蓝用断弦缠住镜界乐师咽喉,嘴角溢出黑血却笑得张扬;苏念辞浑身是伤,仍死死护住记载真相的竹简;楚墨尘的镜光破碎成百千片,每一片都在为同伴抵挡致命攻击。
“够了!”慕容卿璃的声音响彻云霄,双鱼玉佩与四国精魂共鸣,化作巨大的审判之眼,“看看你们手中的刀剑,指向的是谁?是守护和融的战士,是传承文明的学者,是带来希望的乐师!”她的目光扫过被咒术控制的群臣,“镜界用谎言蒙蔽你们的双眼,但真正的忠诚,岂会因几句谗言动摇?”
当五人力量再度汇聚,镜界的阴谋如泡沫般破碎。被操控的群臣恢复清明,密道中的镜界余孽被一网打尽,伪造的奏章化作灰烬。慕容卿璃站在情网树下,看着张逸风重新整编狼骑,伽蓝调试新制的碧玉箜篌,苏念辞伏案修订《和融律法》,楚墨尘的镜光穿梭在宫廷每个角落。
“传旨,”她轻抚玉佩上新出现的“明”字纹路,“设立‘明镜谏院’,广纳天下诤言;重修《百官考绩录》,以实绩辨忠奸。”金叶飘落成河,每片叶子都映照着群臣自省的面容。她知道,镜界的渗透从未停止,但只要人心如镜,坚守本心,和融的朝堂,就永远不会被黑暗笼罩。
明镜谏院揭牌当日,青铜铸就的獬豸兽首突然渗出黑血,本该象征公正的獬豸双目泛起妖异紫光,竟张口咬住前来观礼的礼部侍郎。朝堂瞬间陷入混乱,官员们惊恐后退时,袍角下纷纷滑落刻有镜界符文的密信,如同黑色潮水漫过金砖地面。
“是‘惑心蛊’!”苏念辞的狼毫在空中疾书,墨痕却如遇高温般汽化,“镜界用蛊虫操控百官,让他们在无意识中传播谣言!”他扯开被蛊虫侵蚀的袖口,腕间浮现出蛛网般的纹路,“更可怕的是,这些蛊虫以人心惶惑为食,朝堂越乱,它们就越强。”
张逸风的战刀劈开试图攻击孩童的獬豸傀儡,狼首纹章却在紫光中黯淡:“某的战魂...使不上力!”他的铠甲缝隙渗出紫黑色黏液,“这些杂种在兵器上涂了蛊毒!”话音未落,原本追随他的狼骑突然调转枪头,眼中闪烁着陌生的凶光。
伽蓝将仅剩的琴弦系成利刃,斩断缠绕苏念辞的蛊虫触须:“普通攻击无效!”他的声音因蛊毒侵蚀而沙哑,“必须用纯净的音律...唤醒人心!”他咬破舌尖,血珠滴在断弦上,奋力奏响粟特古调《醒世铃音》,金蝶群起却在接触紫光的瞬间燃成灰烬。
楚墨尘的镜光组成囚笼困住暴走的獬豸,碎片却不断崩解:“镜界在谏院地下设了‘回音阵’,所有负面言论都会被放大千倍!”他的镜片映出扭曲的朝堂画面,官员们互相攻讦,奏折化作咒符漫天飞舞,“臣的镜光撑不了多久...”
慕容卿璃握紧滚烫的双鱼玉佩,感受着四国精魂在蛊毒中奄奄一息。情网树的根系突然破土而出,金叶化作盾牌护住群臣,却在紫光中迅速枯萎。“你们看!”她突然高举玉佩,玉面映出每个官员最珍视的记忆——寒窗苦读的书生、戍守边疆的将士、教导稚子的父母,“镜界夺走的,是你们的初心!”
张逸风闻言怒吼,徒手撕裂被蛊虫控制的战甲:“老子为守护百姓而战,岂会被这些腌臜玩意儿左右!”狼族血脉觉醒,赤红火焰燃尽周身蛊毒,战刀劈开谏院地砖,露出深埋的镜界祭坛。伽蓝将断弦刺入胸口,以心脉为引奏响《涤魂曲》,音律化作洪流冲刷蛊虫。苏念辞的狼毫饱蘸五德酿与百姓的信任,在祭坛上书写四国“净”字,墨痕燃烧成净化之光。楚墨尘将全部镜光凝聚成锁链,缠住试图逃脱的镜界术士。
当五人力量与百姓的祈愿相融,惑心蛊发出刺耳尖啸,化作飞灰消散。獬豸兽首恢复清明,低头轻蹭慕容卿璃裙摆。被操控的官员们泪流满面,纷纷拾起散落的密信投入火盆。朝堂外,百姓们举着自制的五德灯涌入,灯光与情网树的金辉交织成驱散黑暗的星河。
尘埃落定后,慕容卿璃在谏院中央立下“玉衡碑”,碑身刻满百姓口述的治国良策。张逸风开始训练狼骑识别蛊毒,伽蓝用新生的金叶重塑箜篌,苏念辞编纂《百官防蛊守则》,楚墨尘的镜光化作监察灵守护每道政令。她轻抚玉佩上新出现的“衡”字纹路,望着灯火通明的宫阙,深知镜界的渗透如同春草,野灯火不尽,春风吹又生。但只要朝堂明镜高悬,人心自有玉衡,和融的根基,便永远坚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