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日,玉门关外的沙漠被血月染成紫黑色。慕容卿璃身着粟特女王亲赐的鎏金战裙,裙裾上的双鱼衔尾纹与楚墨尘护心镜的麒麟纹同频共振。伽蓝的胡琴缠着六十四股红绳,每一股都系着粟特战士的祝福;苏念辞的狼毫饱蘸朱砂,墨汁里混着太学山长的《洗心咒》骨灰;张逸风的大刀浸透黑狗血,刀刃上“阿璃亲射虎”的刻字泛着妖异的红光。
“看!黑巫的裂缝祭坛!”张逸风的刀刃指向地平线,那里矗立着九座黑石塔,每座塔上都缠着正在活祭的百姓,他们的鲜血顺着塔身流进中央的血池,池底隐约可见刻满双日图腾的泉眼。伽蓝的胡琴骤然变调,奏的是粟特的《亡者安魂曲》,却在旋律中暗藏中原的《将军令》节奏,两种曲风对冲,竟形成撕裂空气的音波刃。
楚墨尘的寒刃率先出鞘,刀刃上的北斗七星纹与血月形成星象共鸣:“陛下,九座塔对应九宫方位,中央泉眼是‘生门’,但……”他的话被苏念辞打断,后者展开星象图,血月的阴影正落在“天芮星”位,正是蛊术的“死门”:“我们必须在子时三刻前破掉八座塔的‘引路灯’,否则血月精华入泉,再无逆转可能。”
慕容卿璃握紧双鱼玉佩碎片,胎记在血月下发出灼热的光:“墨尘去坎位,伽蓝震位,苏卿离位,逸风兑位。我守中央,用星图共鸣阻断蛊毒传输。”她的话音未落,张逸风已拍着胸脯冲向兑位石塔,大刀劈开迎面而来的蛊雾:“奶奶的!张某的刀好久没尝过黑巫的血了!”
兑位石塔前,黑巫祭师挥舞着用人骨磨成的法杖,杖头挂着前太子的惊鸿卫令牌。张逸风的大刀突然卡顿——七年前,正是这令牌的主人下令屠杀北疆流民。祭师趁机射出蛊针,却被他肩头的狼首刺青震成齑粉:“杂种也敢用中原贵族的令牌?”张逸风的笑声混着风沙,“爷爷的血,比你们纯多了!”刀刃落下时,竟在祭师眉心劈出“忠”字血痕,正是他刻在掌纹里的字。
震位石塔下,伽蓝的胡琴奏出复杂的复调旋律,琴弦切割着蛊毒凝成的帷幕。一名黑巫舞者突然甩出带毒的彩带,彩带却在触到他银镯时自动打结——那是慕容卿璃送的“同心结”银镯。“你们以为用粟特邪术就能困住我?”他的胡琴突然变成红色,“这是用女王的凤凰羽弦做的琴,专克黑巫的‘阴影之舞’!”琴弦扫过舞者面门,竟将其妆容融成血水,露出底下粟特叛徒的刺青。
离位石塔中,苏念辞正与黑巫的“迷魂蛊”对抗。眼前不断浮现慕容卿璃倒在血泊中的幻象,他的狼毫在星象图上划出歪斜的笔迹,却在指甲掐进掌心的剧痛中清醒——掌心的月牙形疤痕,是去年她替他挡箭时留下的。“阿璃不会死。”他咬碎口中的避邪丹,墨汁突然变成金色,“因为我还没告诉她,我书房的暗格里,藏着七年前她替我补过的衣袖。”笔下的《破邪咒》腾空而起,将幻象烧出个大洞。
坎位石塔内,楚墨尘与黑巫的“镜像蛊”周旋。每个镜像都拿着他的寒刃,却在胸口露出致命破绽——那是慕容卿璃送的护心镜位置。“你们模仿得了我的招式,却学不会我的执念。”他的寒刃突然转向自己,却在触及咽喉时被护心镜的凤凰纹弹开,“我的命,早就不属于自己。”镜像们同时碎裂,露出背后正在刻画裂缝图腾的祭师,其手腕上的胎记,竟与慕容卿璃的“沙之花”一模一样。
中央泉眼旁,慕容卿璃将四瓣玉佩嵌入地面的四象凹槽,地面瞬间浮现出巨大的情网图腾,网线由四人的特征符号编织而成:楚墨尘的寒刃、苏念辞的狼毫、张逸风的酒碗、伽蓝的胡琴。血月的光辉落入泉眼的瞬间,她咬破指尖,在情网中心写下“情”字,鲜血与胎记的金光交融,竟在空中凝成实体的网。
“以情为网,以心为纲,破!”她的声音混着四人的战吼,情网骤然收缩,将泉眼喷出的紫雾绞成碎片。张逸风的大刀同时砍断最后一根引路灯绳,九座石塔轰然倒塌,露出里面被解救的百姓——他们颈间都戴着四人的随身之物:楚墨尘的寒铁铃铛、苏念辞的青铜书签、张逸风的驼铃碎片、伽蓝的胡琴断弦。
黑巫首领终于现身,竟是秘阁的守阁老人。他掀开长袍,露出胸口的裂缝图腾与慕容卿璃的胎记完全重合:“你以为自己是双国共主?不过是两族博弈的棋子!”他挥手召来蛊王,蛊王的翅膀展开足有丈宽,每根翅脉都刻着前太子的生辰八字。
“棋子?”慕容卿璃的银戒突然发出强光,与四人的玉佩碎片共鸣,“那也是执棋者的棋子。”她抬手召来情网,网线穿过蛊王翅脉,竟将其记忆投影在空中——前太子临终前,守阁老人用蛊术篡改其心智,真正想复活的不是前太子妃,而是守阁老人自己的女儿。
“你竟敢……”守阁老人的声音被情网绞碎,“逆熵之蛊是我的!永恒之泉也是我的!”
“可惜,泉眼的钥匙在我们手里。”苏念辞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手中握着从秘阁偷来的“时光之砂”,“而且,真正的双国共主,从来不是靠血统,而是靠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狼毫划出最后一道破邪咒,与伽蓝的音波、楚墨尘的寒刃、张逸风的刀风同时击中守阁老人眉心。
血月渐渐褪去,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亮情网,网丝上挂着的蛊毒晶核竟变成透明的水晶珠,每颗珠子里都映着四人与慕容卿璃的回忆画面。张逸风捡起一颗,里面是他教她骑马时摔进草垛的场景;伽蓝触到一颗,里面是他为她调试胡琴的深夜;苏念辞握住一颗,里面是他替她抄书时不小心打翻墨砚的瞬间;楚墨尘的指尖掠过一颗,里面是他在暗卫司远远望她批改奏章的侧影。
“原来我们早就织就了情网。”慕容卿璃轻声道,指尖抚过水晶珠,“在那些平凡的日子里。”
回城的路上,四人围坐在她身边。张逸风的战袍破了个大洞,却用伽蓝的胡琴弦粗略缝补;苏念辞的星象图染了血,却在“情”字处开出金色的花;楚墨尘的护心镜碎成两半,却用她的鲛绡带系成了独特的吊坠;伽蓝的胡琴断了三根弦,却能奏出更动人的旋律。
“阿璃,”苏念辞忽然取出个锦盒,里面是枚刻着“情”字的玉佩,“这是用秘阁的‘永恒之石’雕的,据说能护持心意永不褪色。”
“陛下,张某的荔枝干还剩最后一颗,给您!”张逸风递来的荔枝上,“胜”字被血染红,却依然清晰。
“臣的胡琴,以后只为陛下的笑容而奏。”伽蓝将断弦的琴放进她手中,琴弦上的红绳与她的银戒缠在一起,形成永不解开的结。
楚墨尘则默默替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护心镜吊坠轻轻撞在她胸前,发出细碎的响声。他的左眼朱砂痣在晨光中格外鲜明,与她耳后的胎记遥相呼应,宛如天生一对。
玉门关外,夜莺开始吟唱新的曲子,那是四人用各自的乐器合奏的《情网终章》。慕容卿璃望着东方的朝阳,忽然明白,真正的永恒从来不是逆转时光,而是在时光的长河中,有人与你并肩而立,用真心织就一张网,网住所有的温暖与希望,让每一个当下,都成为永不褪色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