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田家所有人都被下了大牢,地下室内救出的姑娘们,除了田柔和她的婢女,其余都被安排在城郊的庄子上,那庄子是姜言希的私产,里面的人嘴巴严实得很,不会向外透漏半个字。
听人说,很多女孩子被折磨的,神志不清,姜言希还在城里请了一个女医,专门住在庄子上负责医治她们。
本来,按照姜言希的意思,既然田达对外宣称她已外嫁,正好可以将她摘出去,这样以后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田柔不愿意,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姜言希无法,只得先安排在府伊府后院住着。
第二日,府伊带着一帮子衙役去了田府,将田府里里外外翻了一遍,甚至花园的草皮、假山都没放过,终于在假山下面找到了几个大箱子。
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金银珠宝,有的甚至上面带着血迹,估计时间有些久,那些血迹有些发黑。
在几口箱子里仔细翻了翻,竟然发现了前任府伊的私印,不仅私印,还有家眷的首饰,前任府伊是大族出身,世家大族有个习惯,自己贴身佩戴的物品,都会在角落刻上家族印记,怪不得前任府伊全府上下突然消失,城内传言说是惧怕海匪,携款逃了,可如今看来,怕不是早就已经成刀下亡魂了。
如果不是他带着人去田府,按照昨晚海匪的架势,她们阖府上下怕不是一样的下场。
命人当场封箱,将这些箱子运去府衙,并让人张贴告示,三日后公开审理田达通匪案。
开庭当日,大家伙都早早起身,街市上难得不见人影,小摊贩也不见踪影,大家都早早去了府衙,今日正是公开审理田达的日子。
府伊先是将他府内发现暗道,密室内发现大量海匪的事情,具体讲了一遍,正当他要说后花园箱子的事情时,田达就开始喊冤:“大人明鉴,大人冤枉呀,这些我都是被逼的,我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她们手上。”
“你说你是冤枉的,那本官问你,前日在你后花园假山下挖出的箱子里,里面竟然有前任府尹的私印和家眷的私物,你作何解释?”
“冤枉啊,大人,小人不知道呀,这肯定是他们埋的,这期间,我们都被那些贼人控制着,小人真的不知呀。”
“冤枉,那你告诉本官,海匪袭击府衙当夜,你在哪里,为何会跟着海匪袭击府衙?”
“小人是被逼迫的,大人,这些年,小人虽然不像那些氏族大家一样,可小人也是有捐钱捐物,也是经常开粥棚的。”
“对呀,府伊大人,是不是搞错了,这田掌柜这几年确实做了不少好事。”
“就是,府伊大人,是不是搞错了。”
听着围观民众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堂上气氛有些焦灼,突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就见田柔主仆一袭白衣站在公堂外。
“大人,民女能证明田达与海匪是一伙的。”
“堂下何人?上前回话。”
“启禀大人,小女名田柔,是这田达的长女,我能证明田达通匪。”
自从田柔出现在这公堂之上,田达就没了刚刚的从容,听见田柔这么说,立马冲上来打了她一巴掌:“你个逆女,我不就是不让你破坏人家家庭,你就这么对你的亲生父亲。”
“放肆,来人,田达堂上目无王法,拉下去打十板子。”
“大人,小人只是教训自家女儿呀1”
“可她现在是人证,不仅仅是你女儿,来人,拖下去!”
公堂上的衙役一想到府内死了那么多人,明明前几日还笑着跟他们说话的,现在却早已入了黄土,早就将这田达恨之入骨,听到大人要打他板子,直接用汗巾子将田达的嘴堵住,拉下去,结结实实的打了十棍子,哪儿最疼打哪儿。
等十板子打完,田达疼的,也顾不上收拾田柔,摊在地上。
“好了,继续,田柔,你有何证据?”
“其实我不是最近才发现的,最早发现田达通匪是五年前,那天天气特别闷,我睡不着,避开婢女,去了后花园,无意中看见田达与一个人密谈,对方说他要田达帮忙,他们想悄咪咪的混进府衙,说王大人太碍事了(前府伊),第二日,就有传言说王大人一家逃跑了。”
“可这也不能说明,那晚与田达密谈的人是海匪。”
“确实,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我知道王大人在哪里,他消失的很长一段时间就被关在田家地下,我趁他们不注意,悄悄溜下去过,正好看见,田达将王大人一家活埋在了地下室。”
“你胡说!”
“我又没有胡说,府伊大人去田家地下室挖一挖便知,只是当年的地下室不像现在这么大,找起来要费些时间。”
“本官自会派人查明。你继续说下去。”
“之后每一天,我都很害怕,生怕有一天被发现,后来海匪横行,常常肆意杀掠百姓,这期间田达却开始频频做好事,我以为他变好了,可谁知道,他这么做都是海匪的障眼法,因为海匪抢来的钱财大多存在田府,只是后来怎么搬走的,我就不知道了。”
“可这还不是最恶心的,有一回,田达喝醉了酒说漏了嘴,他说我要是再长大一点就好了,不然他早飞黄腾达了,刚开始我没明白他的意思,后来无意中发现,府上每隔一段日子,会送进来一批女子,但我找过全府,都没人见过那些姑娘,直到有一天,我发现竹林后面院子的秘密,原来那些女孩子是被买来伺候那些海匪的,而田达竟然想把我也送进去。”
“那日在府上,我推了顾夫人入水,田达将我带回去后,竟然直接将我送到了那帮子人手上,他们都是畜生,田达连畜生都不如。”
“柔姐儿,爹爹也是没办法,他们拿你弟弟妹妹的命威胁我,如果我不从,那你弟弟妹妹们就都没命了,柔姐儿,你也是爹爹的宝贝呀,爹爹何尝不心疼。”
“收起你的眼泪吧,我该庆幸你把我送到了他们手上,因着我的身份,来找我全是海匪里有身份的,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那些人的身上有个特殊的图腾,我已经将这图腾的样子画了下来,我记得田达的左大腿上有一个一样的,还望大人明察。”
“来人,将田达带下去。”
就当田柔将图腾样子递上去后,田达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不再多说一句,不一会儿,一起去的衙役来报,田达身上确实有图腾。
他还想再狡辩,说是这图腾是被逼着刺上去的,府伊当即找来仵作、纹身师,经过查验,他身上的刺青至少有二十年之久,根本不是新纹的。
至此,田达通匪证据确凿,判处极刑,田家其余人虽然没直接参与,但不排除有知情不报嫌疑,判处流放漠北,至于田柔,举报有功,田家一半身家作为报酬。
林晚秋站在下面看着田柔,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案件审理完毕,围观的人都走了,林晚秋没动,直到田柔起身准备离开,林晚秋才走上前。
“顾夫人,好久不见。”
“田姑娘,好久不见。”
“我以后不姓田,我从今天开始叫李芃芃,李是我生母的姓,芃芃是她在世时给我取的小名。田这个姓,让我觉得恶心。”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你知道跟我一样遭遇的女孩子怎么样了?”
“听言姐姐说,她们都在她的庄子上,还特意请了个女医照顾她们,但有些姑娘出来精神就不太好,所以。。。”
“我想去看看她们。”
“我也正有此意,要不我们一起?”
“好,那明日我去顾府找你。”
“好呀,那我等你。”
“你不怕我觊觎你家相公了?”
“你不会。”
“对不起,当时知道田达的打算,有点慌不择路,正好顾公子符合我的所有想象,所以我当时的行为有点过激,一直欠你个真心的道歉,对不起。”
“好,我接受,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