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手掌放在这凹陷处,口中持印。
很快,掌心的微弱肉色光芒便涌了出来。
可是这愈合咒印的光芒根本穿不透加尔诺的皮肉。
愈合咒印,要到心印层次,才能治疗骨骼伤。
来这个世界那么久,他很清楚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
别看现在阿尔玛跟个母老虎似的。
要是没有他爹加尔诺镇着,就她那奸商样不知要被人怎么欺负。
他也实在不敢想象埃尔比失去父亲会怎样。
可是这里距离智慧礼堂太远了……
怎么办呢?
他一个全符文等级六级的卑鄙异乡人,愣是救不了人。
想到这里他就焦虑着急无奈。
恨不得把自己的蒲公英符文给他。
“嗯?蒲公英符文给他?”
安什林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嘟囔了一声“试试”。
旋即抬手用钩刀挑破他胸口衣服,伸出手指点在这凹陷胸口。
只听他喉咙中发出一阵古怪嗡吟,手上很快浮现青色与橘色交织的筋纹。
很快,这筋纹顺着指尖蔓延下去,渗入了加尔诺的皮肤之中。
下一个瞬间,加尔诺浑身皮肤浮现出橘色与青色交织的筋纹。
“能行!”
安什林没想到这不知名咒印还能这么用,顿时欣喜万分。
一个劲集中精神力持印。
加尔诺浑身刀伤快速愈合,胸口凹陷也肉眼可见地隆起自愈。
那张气色如同死灰似的脸孔上,已经聚焦不到一起的眼睛,也重新焕发出光彩,很快呼吸从近乎于无变得粗重起来。
但与此同时,安什林精神力也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呼……”
看着加尔诺差不多了,安什林这才收起手。
再不收手,他精神力就要见底了。
他站起来,结果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卧槽……”
连忙撑住墙壁稳住身形。
萨姆面却因为精神力不够的缘故无法吸附,恢复原状,从脸上掉下来。
他连忙从地上捡起,却刚好看到前方巷口处,一道身影摇晃着走来。
是那个光头蹙眉男。
见到这个人来,他也就放心了。
当即蹿到巷子里,双脚交替纵跳,很快跑到了屋顶。
整个过程少年看得目瞪口呆。
一击把十二级的给秒杀了,这不稀奇。
可又一下把近乎死掉的人救活,这是什么存在?!
安什林回到风谷酒馆时已经非常吃力。
笃笃。
他敲响后门,门猛地开了,露出了阿尔玛不安的脸色。
她目光一下看到了安什林身上的血迹,眼神更加慌张。
安什林也意识到了她的目光,立刻说道:“你爹受了点伤,没有大碍,过一会儿就会回到家。我先走了……今天不能没力气制茶,给我包两个夹肉包吧,我待会儿来拿……埃尔比你自己去接。”
这话让阿尔玛愕然。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
安什林摇摇头:“就算马上要死,吃喝拉撒也是本能啊——这事回头你问你爹吧,我现在就想回去好好休息,其他什么也不管。”
“好吧……”
“啊对了,这个还给你。”他把萨姆面递过去。
阿尔玛看了看,无奈道:“我用不着,送你了……”
“就当这次报酬?”
阿尔玛沉默了下,想说什么,终究是忍住了,点点头。
安什林转身离开,心里记挂着离开时揉了几下、随便用湿布盖着的醋浆茶,立马加快脚步回到了马蹄院。
他一屁股坐到厨房,摘下斗篷扔在地上,浑身松懈下来。
一时间,精神力大量消耗后那种疲惫感如潮水袭来。
他昏昏欲睡。
但还是咬了咬舌尖,在保持一丝清醒的情况下,对自己使出了催眠术。
小片刻后,精神力总算恢复了一半。
解决问题后,他赶紧制茶。
在他走后不久,阿尔玛就去拳馆把埃尔比接回来了。
“为什么安什林没来,他是不是出事了?”
“不,他没有事,他只是有点忙……”
因为来的人不是安什林,埃尔比有些不安,回来路上喋喋不休。
正说着,姐弟两个就到了门口。
街道上忽然跑过一群举着火把穿着皮甲的巡逻兵,行色慌张。
阿尔玛若有所思看着,但注意力很快就被另一件事吸引。
一辆驹车停到了风谷酒馆后门——那是他们家的驹车!
只见浑身狼狈的加尔诺从驹车上下来……
姐弟两个见状,忙不迭地迎了上去。
“父亲……”
“父亲,你怎么了?母亲——”
她连忙上前搀扶,喊了声母亲。
很快,酒馆老板娘跑了过来。
加尔诺苍白着脸,颇为痛苦:“快把货卸走,我没事,再不卸走明天可开不了门,马上履新节了,货必须备足……”
稍微商量了一下,母亲留下来搬货。
阿尔玛搀扶加尔诺进屋,临进前,她忽然停下猛地回头。
目光落在斜对面的巷口,那里什么也没有。
这惹得她很是皱眉。
“父亲!”
一转头,加尔诺昏迷倒地。
阿尔玛发现他胸膛的异样,直接将衣服掀开。
只见胸膛上赫然印着一个凹陷但又浮肿的紫黑色脚印。
这让娘俩倒吸一口冷气。
三人手忙脚乱地把东西收拾一下。
然后用马车载着将加尔诺送到了智慧礼堂。
砰砰砰!
这时天已经黑了,礼堂内众人正轮流去用餐。
因为天冷,经常有摔伤或者冻伤的人上门求助。
白天不怕,麻烦的还是晚上,都知道要留人值班。
门被敲开了,修女看着门口的一家四口,连忙让开条路,让人进来。
加尔诺被请进了走廊两边的房间之一。
这里相当部分的小房间都是救护室。
“这是被人踹的,胸骨剑突碎了……出了什么事?”
值班修女的问询声有些冰冷。
有些事得视情况而定。
智慧礼堂可以不接纳某些原因导致的病患。
“您知道的,我们家一直都很老实安分,我向智慧礼堂内各位先贤发誓,我父亲去进货,为履新节做准备,很久都没回来,刚回来就这样了……”
阿尔玛冷静说着事情。
旁边是慌乱的母亲,还有茫然的弟弟。
事情大体上必须说明,这也是规矩。
修女听罢脸色缓和了很多,她道:“你们等着,这是重度骨骼伤,一般的修女处理不了,我得去请谢尔琳礼襄来。”
值班修女转身离开,小跑着来到食堂,找到谢尔琳。
此时的谢尔琳正在吃饭,身旁是现在她几乎天天带着的菊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