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第二研究所的大批海族全军覆没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没什么好赘述的。
唯一令恣睢感到的意外是,那诡异黑影的出现。
来得突然,走得也悄无声息。
羽粉卷着海族部队成员的尸体进入到冰洞中。
留在冰墙外的那部分海兽,同样被羽粉团团围住,也在被逐渐转移到冰洞内部。
冰洞中央,巨大的生物茧愈发鲜红,宛如能滴出血来。
忽然,一只手从茧内伸了出来。
恣睢的掌心蔓延出由Rc细胞构成的丝线。
【通灵忆梦】隔着Rc细胞与猎物的大脑相连。
别人的记忆如同一本摆放在恣睢面前的书,供他任意翻阅。
军事情报、派系秘辛等等情报随意的堆砌在书中。
看着看着,其中一个领队不久前的记忆就出现在了书中。
“告死者?”
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是一个都市传说中的存在。
在这些海族的记忆里,关于告死者的信息少得可怜。
它的形态似乎可以随意变化,让人难以捉摸。
它的行踪更是如同谜一般,让人无从追寻。
最让人感到诡异的是,传言所有的目击者都是“将死之人”。
据说,这些人在听到自己的死亡预言后不久,竟然真的如预言所说的那样死去了。
正因为如此,关于告死者的情报才会这么少。
毕竟,目击者都死了,活着的人连确认告死者是否为真实的存在都很难。
更别提深入研究了。
导致了针对告死者的描述,只剩下模棱两可的传言。
有人说,它是某个强大存在死后所化的怨灵,带着无尽的怨念和诅咒重回人间。
也有人猜测,那所谓的死亡预言其实就是一种诅咒,一旦被它盯上,就注定难逃一死。
还有一种说法是,告死者会随机出现在短时间内有大量生命死亡的地方。
仿佛它是死亡的使者,专门来收割那些濒死之人的灵魂。
然而,这些都只是人们的猜测和传言,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
不过,通过查看这些海族的记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告死者似乎只能被灵能储备接近天界及其以上的觉醒者看到。
在这批海族中,只有两名领队拥有这样的实力。
他们即是地界九境巅峰,实力又比其他海族高出一些,体内灵能量也与天界一境媲美了。
所以,当时也只有他们看到了告死者的虚影。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可靠的情报了。
此时,海兽已经被Rc细胞分解完毕,恣睢暂停了对告死者的探究。
将告死者相关都放入记忆的角落中,恣睢开始吸收起了冰洞内部浓郁的血红。
灵能不断涌入体内。
就如同汇入汪洋中的一股股溪流般。
紧接着又被同化、压缩,成为恣睢体内平静的灵能海中的一滴滴水。
随着恣睢不断的施加压力,灵能海出现了宛如退潮般的景象。
平静的海平面下,是越发恐怖的灵能波动。
直到灵能储备量到达极限,再也无法压缩存储后。
灵能海终于出现了反弹的迹象。
恣睢顺势撤走了压在灵能海上的桎梏。
瞬间,如同撤走了洪水前的堤坝般,液化灵能构成的海啸,开始了!
“轰——!”
巨浪带着毁天灭地的恐怖威能,径直冲向天界五境的瓶颈。
“咔嚓!”
只是一个照面,那厚实坚韧的瓶颈就裂开蛛网般的裂缝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下一刻,又有巨浪咆哮着打向瓶颈。
“咔嚓,咔嚓!”
密集的碎裂声传来,不等第三个海浪抵达,瓶颈就破开了一道口子。
而后,汹涌的灵能涌入,将豁口撕扯开来。
恣睢清晰的感知到了境界的提升。
灵能海的反弹比他预想中的还要猛烈。
直接冲破了五境屏障,顺势冲上了六境,然后被恣睢截停在了六境中期。
依照这个势头,冲上七境也完全没问题。
但恣睢向来在提升实力这件事上是稳扎稳打、厚积薄发的类型。
他更喜欢将地基打好后再晋升。
因此,现阶段的晋升结束了。
空气中游离的Rc细胞迅速涌向生物茧。
巨茧的甲赫外壳开裂,而后重新回到恣睢体内。
下一层则自上而下裂开八份,随后如旋转的花瓣般散开。
那是恣睢的尾赫。
尾赫打开,紧接着是羽赫。
鳞赫原本盘曲在最内部,伺机而动,此刻也被收回。
不出一分钟,冰洞就恢复到了与平日里相差无几的状态了。
只不过,现在这里一片死寂,除了恣睢,已然没有了任何活口。
所以,恣睢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他划开空间虫洞,临走前往冰洞内丢了几枚复合型赫羽。
随后,迈入虫洞中,消失不见了。
……
就在恣睢顺利晋升天界六境的时候。
人族领地内,一份出自上议会的通知如狂风般席卷了人族的统治阶级。
即日起,人族各聚居地逐渐停止和妖族的合作。
此刻,人族子市金家某处密室内。
“哥,这件事是真的吗?”
金玉泽(六十一章)快步上前,询问自己的兄长。
他身上点缀着金丝的白袍在昏暗的灯光下仍旧熠熠生辉,带着令金玉溪喜爱的阳光的味道。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胞弟的询问,只是抬手理了理他跑动扬起的黑发。
“哥,回答我,是不是又要开战了。”
金玉溪抬起的手顿住了,片刻后放了下来。
他与弟弟的眼睛对视,两人的面容相似,如同照镜子一般。
但金玉溪嘴上狰狞的缝合线却像是镜子上无法修复的裂痕般,将两兄弟区分了开来。
看出了金玉泽眼中的担忧,他无奈的点了点头,肯定了弟弟心中的猜测。
金玉泽在他点头后,神情变得恍惚。
手指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
他想问对方是不是又要深入敌营,想得到这不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承诺。
但金玉泽沉默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不敢说。
因为低头就能看到,在他们的腰上,分别缠绕着细长的锁链。
他们都是拘系者,他们没有自由活着的资格。
金玉溪再次抬手。
这次,他拍了拍金玉泽的肩膀。
他知道,弟弟能明白他的意思。
然后,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密室。
金玉泽没有转身送他离开,只是愣在原地,就如同被锁链困在了昏暗的密室中一样。
“金玉泽,”腰上的锁链隐约散发出灼热的温度,“请立即到议会大楼。”
“收到。”
他脸上的苍白、无力与惶恐骤然褪去。
金玉泽恢复了面带笑容、风流肆意的外壳,朝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