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沥是特异人,是新世界里隐藏起来的一种特殊人群,他们一旦被国家发现有异能存在,便会收编归国家所管。
而这些特异人组成的特战团,通常执行高危任务,以及管理一些利用异能犯罪的特异人。
比如那天绑架陆琳的黑衣人,听何美玲说,是雷电超级特异者,想绑架陆琳换取金钱。
陆沥虽说也是特异人,但在这种人群里是属于能力非常低级的人。何况还是遗传家庭出身,尤其上一任特战团团长还是他父亲陆子焱。
连他的堂弟一出生自带异能,而他是在十岁那年才异能觉醒。
因此他这个比普通人好那么一点的特异人,在整个家族里算是废物的存在。
但是,再高级的特异人都无法和有灵识的人相比。
有灵识的人是可以和实物达成精神共识的。
特异人就无法做到。
陆沥笑着笑着就哭了,天降奇缘啊!
幸好他能力低并没有被反噬,现在树枝碎碎念他听得很清楚,除了啰嗦外,没其他不适感。
“娃子,你有没有听我讲话的噻?”
树枝叨了半天没得到陆沥回应,老不爽的问。
“听到了,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别总说一些三大姑八大婆红杏出墙的事。”
树枝的意念全是搞破鞋,扒灰八卦,而且都是死去的人,陆沥听得惊悚。
真不想听死人搞破鞋扒灰!
“老头我想想哈,你要……金子不?”
“……?!”陆沥眼睛亮了:“要!”
陆家虽然把他放出精神病院,但他没工作没钱,一旦伤好了赶出医院,无家可归。
陆沥要是有钱可以买房独自生活,再也不用回陆家被他们欺负打压了。
他激动的把树枝双手捧起来,就差磕头拜谢:
“您说,哪里有金子啊?”
“医院后山有株丑不拉叽的桂树,挖地下三尺,有罐金子,你快去挖,回来陪老头聊天!”
树枝摆动小枝条,朝左侧窗户指了指,催陆沥去挖金子。
窗户后是棵杏树,长得太茂盛把阳光都遮住。
这株树年纪应该不小了,有几层楼高,还有一节枝丫伸到了窗台边,一直……
陆沥才发现手里捧住的就是这棵杏树。
“您是从窗户爬进来的?”
“可不是,小护士天天不开窗,我在外面叫你又听不见,今天不知怎得就开了。”
杏树懒洋洋的扭动,外面树叶唰唰作响。
陆沥笑吟吟的将它放开:“辛苦你了,我现在就去找金子。”
“去吧,回来和老子说话,二十一世纪后就没人跟老头讲话,闷死了。”
“好!”
他兴奋的忘记自己现在状况,几乎是跳着下地。
结果躺了半个月身体僵麻感没消失,双脚着地四肢跟不上大脑,一下跌倒在地。
“咚!”
老杏树吓一跳:“嗐,你咋跪我呢!”
陆沥呲牙咧嘴的捂住额头:“我……”
门就在这时哗啦一下打开:“哎呦,你醒了!”
护士连忙过来:“快睡床上。”
陆沥撑住地板没动,眼勾勾盯住门口一双特战靴子。
只属于那个人强大的气息,就在门口。
护士拉不动他,有点急:“是不是起不来?我去喊人,你等一下!”
“不用。”陆沥稳了稳心绪抬起头:“我没事。”
护士盯住他苍白的额头愣住:“出出,血了。”
细细的血液顺着眉心流下,他不在乎随手一擦:“没事。”
陆沥借着护士手,费劲的坐回床上,在床头找纸巾擦掉手上的血迹。
“我去找药过来,你别动。”护士匆匆跑出病房。
唯一说话的人走了,陆沥不知所措的抓紧被子。
“赵教授说你异能等级在提升。”
周仲廷混沌有力的男性嗓音,透着一股霸道及与生俱来的冷傲,虽低沉却富有磁性。
陆沥很迷他的声音,忍不住抬眼。样貌没怎么变,只是气质比三年前更加沉稳内敛。
一时看着入神,把人盯恶心了,周仲廷淡漠的双眼瞬地变得冰冷,眉眼间隐约嫌恶。
陆沥急忙移开眼:“我不清楚。”
植物人这半个月,自己身体确实有很多变化,但他从来不知道等级变化是什么感受,所以这样问,真的不清楚。
说完后,对方沉默。
陆沥连忙又补一句解释:“我刚醒,没试过异能,所以不知变化。”
“有变化要及时上报。”周仲廷扫他一眼便要离去。
陆沥刚那点喜悦荡然消失,原来不是过来关心他的,只是例行公事。
他还能说什么,他们的关系自己说话都不配。
眼睁睁看着周仲廷转身,陆沥心头生出一层悲凉,无尽的压抑涌上眼眶,他难受的张了张嘴,哑巴似的叫着男人名字。
“团长,你怎么来啦!”陆琳的叫声忽然出现在走廊。
“来调查事。”周仲廷简单回应,转而看向她身后的何美玲:“伯母。”
“哎,仲廷最近很忙吗,来伯母家吃饭啊,上次你救琳琳的事还没感谢你呢。”
何美玲叫得很亲切,全然像看女婿的眼神。
周仲廷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平淡拒绝:
“不用了伯母,那是我本职工作。何况真正救陆琳的是陆沥。”
瞧瞧,不愧是陆沥喜欢的人,公私分明。
即使再讨厌他,周仲廷也是讲究原则的人。
哪像自己的家人,陆沥差点死在黑衣人手上,陆家从头到尾都没来医院看一眼。
“救自己的妹妹应该的啊,陆沥也没做什么,还是仲廷的功劳。”
“就是,我是他妹妹,不救我救谁啊。”陆琳很快接住话:“听说他醒了,我们还特意过来看他呢。”
何美玲瞅一眼病房,无奈道:“总算醒了,一天几千块护理费,真对不住国家。”
陆沥苦笑不得,这些烂家人还不如不来,他也不稀罕了。
四下看了看没有找到自己衣服,只能穿病服出院了。
周仲廷不喜欢听她们母女这些话,即便讨厌陆沥,不代表他三观不正。
“陆琳,”
他正要开口打断陆琳错误的思想,眼尾扫到陆沥从病房出来,随即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