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顾若娇也没把话说死了。
她刚要说好,前头的贺母却出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彦儿还不跟上来,你平日里的教养都去哪里了。”
看得出完全不想让他们有任何共处的机会。
贺彦邦只好歉意一笑。
顾若娇也不在意,跟着上前,朝贺母道:“伯母,时辰不早了,我与表姐就不打扰您了。”
贺母笑笑:“怎么会是打扰呢,我不知多喜欢慕小姐,若是日后有机会定请慕小姐到家中做客。”
慕盈昭也是个机灵,明显感觉到贺母异于常人的热情。
她没有应下,只是礼节性地笑笑。
待顾若娇和慕盈昭相伴离去,贺彦邦才终于忍不住。
“娘,您为何要这样对顾姑娘?您是哪儿不喜她了?”
“娘没有不喜她,她很好,只是她不适合你。”
贺彦邦闻言有种心事被拆穿的赧然:“娘是如何知晓……”
“你是我儿,我如何能不知晓。从前你来信只会说同窗如何,可上一回你却提及了一个姑娘。此番我进京,你也几次在我面前提到她。”
何况今日自见到那个姓顾的,他的双眼就几乎离不开她身上。
她如何瞧不出自己儿子的心思呢!
贺彦邦也没想到他的心思竟然已经到了藏不住的地步了。
当下也有些赧然。
只他不明白:“顾姑娘秉性纯良,性子温润且聪慧,为何不适合儿子?”
“就因为她性子温润!倘若她家世良好,什么性子都无妨。可她家中丧父,又无能撑得起家族的亲人,你将来是要封侯拜相的,她于你毫无助力!”
贺彦邦是万万没想到他娘亲竟是因此而不喜顾若娇的。
“我并不需要什么助力,我若有能力,自当得圣上赏识,无须娘子为我筹谋划策,那不过是虚假的繁荣!儿只想找一个心爱之人!”
“你糊涂!没有得力的贤内助,何人替你维系官场上的人来人往。倘若遇上了事,无人替你打点斡旋,到时你当如何!”
可贺彦邦也有自己的傲气。
他根本不屑于用这种靠女子往上爬的手段。
何况靠女子的男人,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啊!
“既来之则安之,若真有那一天亦是儿的命。”
贺母差点没叫他气晕头。
可她也只能耐着性子劝:“彦儿,女子容颜易逝,你当下看中她的美貌,日后便会厌倦了她的容色。等你有了权势,何愁没有女子呢。”
“娘,儿并非是因她的容色而喜爱她,儿是心悦她的才学她的秉性!”
然而在贺母眼里,他口中所说的这些都是最不重要的!
“你如今未为官,自当不明白这些。”
眼见贺母听不进他的话,贺彦邦只能道:“娘不必再劝了,儿绝不会拿自己的亲事来当做往上爬的交易!”
贺母闻言也不怒。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晓。
他便是这样的脾性,贺母也没指望他一时间能接受这样的事。
只她是绝不会让他娶一个空有美貌,毫无助力的女子进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