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静蓉做的抹额的确是花了巧思的,纹样特别且用色明亮和谐。
尤其是那灵动的仙鹤灵芝,既寓意了富贵,又表达了长寿之意。
只可惜这份巧思却藏着别的心思,便使得这抹额都失去了些趣味。
“难为蓉姐儿了,病着了还要给我做抹额。”
崔氏接过后淡淡的夸了几句便把抹额交给了春兰。
“原是晟哥儿做的好事,倒叫我这做娘的领了他的好处。”
老夫人看了眼从满心期待到有些失落的严静蓉,笑道:“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氏话里有话道:“可不,还是弟妹有本事生了晟哥儿这么一个好儿子,待将来承爵了,只怕来巴结的人更多了。”
这话里浓浓的酸意叫人听了都直摇头。
然碍于小辈们还在,老夫人没有立刻发作,而是乐呵呵岔开了话题,就这么揭过了这事。
又续过一盏茶,老夫人道:“好了,你们这些小的也不要在这拘着了,今日天儿不错,都出去走走吧。”
几个姑娘家就齐齐起身相伴离去。
严氏和崔氏也顺势告退。
陈氏也有话想和姚芊妤说,便也作势要起来,但被老夫人叫住。
“老三家的先别走,我还有些话要同你说。”
陈氏顿时心下忐忑了起来,神色惶恐地坐在原位。
待小辈们都离开,老夫人脸色才沉下去。
“看来最近三房那么多事都还不够你学乖?”
老夫人在慕府积威已久,便是当初老太爷房里好几个妾室,都被老夫人死死压住。
是以陈氏最怕的就是老夫人冷脸了。
“母亲说的什么儿媳不懂……”
“你不懂?我看你是太懂了!”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人家若姐儿是哪里得罪你,叫你每次都拿她作筏子!”
虽说能明白她是想借着踩顾若娇来抬自己的外甥女。
但一个长辈和一个小辈这样计较也着实不好看了些。
也不怪老三一点正妻的体面都不给她。
老夫人心里直摇头,语气也就不怎么好:“怎么?给我这老婆子抄经书很辛苦吗?”
陈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说错话了。
“母亲,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呀?”
“我……”陈氏语塞。
也怪她,想着有个对比好让老夫人看到妤儿的辛苦和劳累,结果弄巧成拙!
“母亲我知道错了。”
老夫人一看她就没好好反省,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她不仅叹气地摇头:“你啊就是还没狠狠跌一跤,不知道疼是什么滋味。常言道莫欺少年穷,谁能知道她将来的造化呢。”
陈氏不以为然:“不过一个丧父了的小姑娘而已,无依无靠的,即便是搭了国公府的梯子也不见得能说个多好的人家。”
老夫人闻言又是一窒:“你看看你,一点主母的气度和远见都没有,行了你回去吧,看了就头疼。”
陈氏却觉得是老夫人和崔氏过于抬举顾若娇了,回去后忍不住跟姚芊妤大吐苦水。
姚芊妤心里倒也是认同老夫人的话的。
在她眼前里,顾若娇也就容色尚可而已。
大家族娶妻除了看秉性,也看出身的。
顾若娇只有一个当同知的大伯,而且还与他不亲厚,根本不足为惧。
比起顾若娇,严静蓉才更让她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