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康将玫瑰膏轻轻吹凉,才用指尖蘸取,沿着商若棠锁骨的咬痕轻轻涂抹。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唇角微微抿起,像在处理一件最珍贵的瓷器。商若棠望着他专注的模样,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他替她包扎被蝴蝶刺伤的手指时,也是这般小心翼翼。
\"还疼吗?\"他忽然抬头,指尖轻轻拂过她泛红的耳垂,\"明天让御膳房炖些雪蛤,补补气血。\"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的郁金香镯子,声音低哑,\"别再用这种眼神看别人,我会吃醋。\"
商若棠刚要开口,窗外忽然传来瓦片轻响。陆瑾康瞬间拔剑出鞘,将她护在身后,却在看见阿砚倒挂在屋檐上的身影时,眼神一冷:\"滚下来。\"
阿砚翻身落地,玄衣上的血迹已凝结成暗褐色,手中捧着一个油纸包:\"小姐爱吃的糖糕,属下让厨房重新做了。\"
陆瑾康挑眉,剑尖挑起油纸包甩向墙角:\"她吃我的糖就够了。\"他转身看向商若棠,眼神瞬间柔和,\"小蝴蝶,要不要尝我酿的葡萄酒?比宋明珏的糖糕甜。\"
商若棠看着墙角的糖糕,听见阿砚喉结滚动的声音,心中一阵酸涩。她知道,陆瑾康的温柔只对她一人,而这份偏爱,却像一把双刃剑,刺痛了所有爱她的人。
卯时初刻,宋明珏站在暖阁外,手中捧着一卷《诗经》。他刚要敲门,却听见屋内传来陆瑾康的轻笑:\"小蝴蝶,张嘴。\"紧接着是商若棠的低笑,混着葡萄酒的甜香,像一根细针扎进他心口。
\"五皇子,\"他强行压下喉间的腥甜,\"阿棠该喝药了。\"
屋内骤然安静。商若棠看见陆瑾康眼中闪过的不悦,连忙说:\"表哥,进来吧。\"
陆瑾康揽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头,看着宋明珏手中的药碗:\"宋公子倒是贴心,不过阿棠喝我的参汤就好。\"他指尖捏起一颗葡萄,喂进商若棠口中,\"甜吗?\"
商若棠看着宋明珏握紧的拳头,看着他袖口露出的郁金香刺绣,忽然想起小时候他替她抄《关雎》的场景。那时的他,眼中只有温和的光,不像现在,藏着太多说不出的痛楚。
\"我喝药。\"她轻轻推开陆瑾康,接过药碗,却在触到宋明珏指尖时,听见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阿棠,逃吧。\"
陆瑾康的眼神瞬间冰寒,他伸手扣住商若棠的后颈,迫使她仰头看向自己:\"小蝴蝶,你的眼里只能有我,记住了吗?\"他的唇落在她眉心,温柔却带着威胁,\"否则,我会让所有让你分心的人消失。\"
江维林站在御花园的梧桐树下,看着信鸽消失在宫墙之外。她摸了摸耳垂上的珍珠坠子,那是宋明珏去年送她的生辰礼,如今却显得讽刺。
\"江姑娘,\"李公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陛下宣你觐见。\"
金銮殿内,皇帝看着手中的密信,指尖敲打着龙椅扶手:\"你说,商若棠是先皇后的私生女?\"
江维林跪下,指尖掐进掌心:\"陛下明鉴,臣女也是偶然发现,恐有居心叵测之人利用此事动摇国本。\"她抬头,望向皇帝眼底的探究,\"尤其是五皇子与商小姐的关系,实在有违伦理。\"
皇帝忽然笑了,笑得意味深长:\"江姑娘果然忠心,联知道了。\"他挥了挥手,\"下去吧。\"
江维林走出宫殿,嘴角勾起冷笑。她知道,这封密信就像一把刀,已经插进了商若棠的心脏,而她,即将看到那朵高傲的郁金香,在泥沼中慢慢枯萎。
晨雾未散,陆瑾康替商若棠系好披风,指尖 lingering 在她腰间的蝴蝶玉佩上:\"今日随我进宫,别离开我半步。\"他的唇落在她发顶,\"我怕别人多看你一眼,我就想杀人。\"
商若棠望着他眼底的偏执,想起昨夜他在她耳边的呢喃:\"小蝴蝶,我们是天生一对,谁也分不开。\"她刚要开口,却看见宋明珏和阿砚同时出现在回廊尽头。
\"阿棠,\"宋明珏向前半步,却被陆瑾康横剑阻拦,\"陛下召见你,怕是为了身世之事。\"
陆瑾康挑眉:\"我的人,轮不到你操心。\"他转身看向商若棠,眼神瞬间温柔,\"别怕,有我在。\"
阿砚忽然单膝跪地,将一把镶嵌郁金香的匕首递给商若棠:\"小姐,若有危险,就用这个。\"
陆瑾康的剑尖瞬间抵住阿砚咽喉:\"谁准你送她兵器的?\"他眼神阴鸷,\"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什么叫规矩。\"
商若棠连忙按住陆瑾康的手:\"别伤他!\"她转头看向阿砚,\"收好匕首,我没事。\"
阿砚抬头,与她目光相撞,忽然想起她第一次夸他\"阿砚的剑最快\"时的笑容。他握紧匕首,低声说:\"属下遵命。\"
马车缓缓驶出丞相府,商若棠靠在陆瑾康怀里,听见宋明珏的马蹄声始终跟在车后,听见阿砚的佩剑出鞘声。她知道,这场由爱而起的修罗场,才刚刚开始,而她,早已无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