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两旁墙壁,镶嵌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仔细一看,墙壁上的石头镶嵌痕迹十分粗糙,像是匆匆竣工的模样。
空气中还有一种陈旧潮湿的味道。
从楼梯下来。
发现地宫有了变化。
原来只有六个堆满金银财宝的房间,分两排呈对称圆弧结构,如今尽头的墙壁忽然出现一间祠堂,里面摆放着一排排无字黑色牌位。
供台案板上还有一封蜡完好的信。
封蜡是一朵梅花。
哪个家族徽章是梅花?
还是简单的封蜡而已?
信打开,苍劲的字迹映入眼帘。
吾女,家族因预言笼罩覆灭阴影。为你周全,无奈送你寄养他家,勿寻身世,惟愿你一世安康保重。
信的末尾写着,臻之母留。
容臻拇指摩挲着青玉佩的‘臻’字,再看信上的这个‘臻’字,看来她的名字是亲生母亲取的。
无字牌位,金银珠宝也没有特殊印记。
什么信息也没有留下。
亲生母亲看来很害怕她卷入灭族风波。
京城西城那老妪,有可能知情,但被人刻意清除了记忆。
对了,在萧承安记忆中,二十年前,一个暗卫浑身是血找到萧承安,那时会不会就是灭族时期?
容臻一时好奇。
双手掐诀,一堵黑色阴森的冥界之门,突然出现在地宫。
刚想走进去,打算找那位亲生母亲的魂魄问个明白,头顶凭空冒出紫雷,噼里啪啦朝着她头顶劈落下来。
容臻熟练运行功法,吸收紫雷。
周围空间却隐隐扭曲,出现崩塌迹象。
玄霄界没有超凡能量,冥界之门现世,相当于在一个玻璃瓶装了石头,轻易晃一下,都可能会砸碎玻璃。
上一次召唤冥界之门,还没有事。
现在玄霄界却扛不住了。
容臻不想欠下因果。
只能默默关上冥界之门。
一道力量凝聚成针,扎破了手指,在空中写下召唤符,召唤亲生母父的魂魄。
却发现符箓毫无反应。
掐指一算。
原来两人早已投胎了。
其他亲人不知姓名,不知八字,就算容臻想召唤也没法子。
收了地宫中的财物,容臻在祠堂上了灵香,烧了许多往生经。
还留下一个机器人和一箱箱灵香,负责以后源源不断地上香火。
这才原路返回。
“小姐!地宫有什么?”乌长欢一脸好奇。
“金银珠宝。”
“小姐别说笑了。”
小姐两手空空怎么可能有金银珠宝?
容臻并未过多解释。
巨石还原,地宫再次隐藏起来。
一主一仆开始返回容家。
大老远发现容家冒起一股浓郁的白烟,吵闹声哭喊声混杂一片,像是走水了。
“臻儿!”
容臻刚进门,容舒恰好一脸心疼地抱着一叠书出来,“走水了,别进去了,走走走!”
“我去看看尤寒他们。”
此时,容臻已经看见起火的地方是东厢房,顾不得跟容舒多说,便冲进了火海,
“臻儿别去!”
“别担心我。”
“臻儿!”
砰了一声。
容舒手中那叠书籍摔落在地,容舒顾不上她的宝贝藏书,她神色紧张地看着东厢房茫茫的火海。
房梁在大火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里间房梁已经掉落,砸在床上,床上的尤寒和萧洛雪身上开启防护罩,依然睡得不知天昏地暗。
矮塌上的尉迟湛却没有那么好运。
他手上的防护法器已经坏了,房梁直接砸在他头上,干枯的血迹跟焦黑的皮肤混杂一片。
大半头发还被烧成长短不一的卷毛。
这倒霉气运,容臻服气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凡火竟能砸坏防护法器!
神识一探。
尉迟湛还剩一口微弱的呼吸
仔细一看,他的灵魂深处涌出一股微弱的力量,在修复身体,否则尉迟湛早就死翘翘了。
移开横梁。
一个个抱起来,左手右手各一个,肩膀扛一个,游刃有余走出了火海。
容臻所到之处,火海自动隔开一米宽的道路,任由火海在风中如何摇曳,也无法越过那条道路,伤害她分毫。
这神奇的一幕,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人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
有人胸膛剧烈起伏。
有人双目圆睁,眼神十分恐惧。
一名年长的小厮磕磕绊绊说道,“我活了大半辈子,今儿可算开眼了。”
“你们瞧,火一点进不了小姐的身,小姐有这等神仙法术,莫不是天人下凡?”
一时之间,奴仆看着容臻的眼神透着一股子敬畏和崇拜。
“臻儿!”
这时,容舒拨开两边的奴仆,冲在最前头仔细地打量着她,她心有余悸地说道,“没事就好,下次救人,派下人去。”
容臻顺毛说道,“好,我听娘的。”
“洛雪!”
萧承安刚从正房走出来,便看见容臻身上挂着几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洛雪,他顿时急得跑过来。
“爹,洛雪没事。”
“没事他怎么没有醒?”
呃。
太累了,只能补补眠。
萧承安顾不上洛雪为何青天白日在东厢房,他连忙接过萧洛雪,走进了西厢房,“青山,快去叫李大夫!”
“主君,李大夫来了。”
大夫小厮乌压压一群人进了西厢房。
有人忙着救火,有人忙着走进走出,转移东厢房抢救的财产。
场面有些混乱。
容舒确定容臻一根头发也没有烧焦,心底残留的恐惧微微平复,这才有心情看向其他人。
目光落在尉迟湛脸上,他半张脸烧焦,另外半张脸完美清隽,更是显得烧焦的伤口坑坑洼洼,十分狰狞丑陋。
容舒不忍再看,移开了目光。
“臻儿,洛雪身子骨弱,李大夫一时半会怕是离不开西厢房,你爹他......”
李大夫是萧承安请的府医,如今洛雪出事,萧承安肯定不愿李大夫离开。
“没事。”
什么大夫也不如她自己的医术。
容臻将尉迟湛和尤寒放在草地,乌长欢已经端着水过来,贴心地递上干净的毛巾。
简单清洗尉迟湛脸上伤口。
接着消毒,抹上了药膏。
焦黑的伤口覆盖着一层墨绿色药膏,看起来愈发狰狞可怖。
容舒在一旁微微拧眉,转头朝贴身小厮吩咐,“青水,你快去百药堂请大夫回来。”
青水恭敬道:“大人,奴派人去请大夫了。”
“做的不错。”
容舒顿了顿,又道,“青水,你派人将行李尽快送到金福街的新宅子,今晚就住过去。”
原本就计划今日搬去新宅子,如今东厢房烧突然走水,十分不吉利,容舒更不愿意住在这小院子了。
“是。”
容舒拍了拍容臻肩膀,“臻儿,尉迟氏这伤难治,你切莫忧心,平日尉迟氏看伤口的银钱,尽管去账房支取。”
“多谢娘。”
容舒宽慰了几句,转身去西厢房看萧洛雪。
这时,乌长欢小声凑在容臻的耳边,神秘兮兮说道,“小姐,走水的原因已经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