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起，你们马上把所有白鹰亲属叫齐，24小时，一步都不能离开他们。生意关了没关系，门面塌了也行——你们要做的，就是混进他们堆里，黏上他们，缠住他们。”
“人越多越好，闹得越凶越好。”
“佐佐木和康纳德想动手，白鹰黑宫不可能不知道。但他们装聋作哑，由着那群豺狼撕你们的皮。”
“你们得把事捅到天上去。让他们躲不了、捂不住。全世界的镜头都得对准这条街。”
“只要他们敢动你们，就得先想想——惹毛的不是几个泥腿子，是成百上千个和白鹰人绑在一条绳上的家庭。他们敢动，就等于撕了自己家的遮羞布。”
“这招，当年我一个打渔的，靠着直播间和几十万粉丝，就逼得康纳德的雷顿低头，连洪都的伯尼拉都不敢吱声。”
屋里人面面相觑，半晌，所有目光都悄悄飘向卓轻凡。
他吞了口唾沫，喉结滚动，声音抖得像风中破鼓：“付、付旌先生……你这办法，我们确实能办到。”
“可……可问题在，我们这些人能有白鹰身份，是因为这些年赚了钱、站稳脚跟了。”
“可街上那些普通人呢？他们没资本、没地位，连狗都看不起他们。那天你见的场景，你也懂——白鹰大兵一瞪眼，他们连还嘴的胆儿都没有，只能当沙袋挨揍。”
付旌眉头猛地一皱。
他心里亮得跟镜子似的。
今天他在这儿，这群代表还能装出点人样。可明天他一走？
——这些人，谁会把自己的保护伞，分给那些平日连招呼都懒得打的穷亲戚？
就算他们天天擦肩而过，哪怕一起在菜市场挤过队，他们也宁愿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去送死。
突然，他嘴角一扯，笑了。
不是狞笑，是那种“你终于说到点子上”的坏笑。
他朝卓轻凡勾了勾手指。
卓轻凡心里一哆嗦，像被催命符贴背，腿都快软了，挪着小碎步凑过去，耳朵都快贴上付旌的嘴唇。
付旌压低声音，吐字轻得像情人耳语：
“你们这些人，手里捏着保命符——白鹰身份，是你们的盾。”
“可剩下那几万平民……你得替我，去干一件更狠的事。”
“我走之后，佐佐木修兵和康纳德那帮人不会立刻杀到。”
“但最迟明晚，会有人陆续把一批玩意儿送过来——枪支、弹药、防弹衣，能搞到的全给你们凑齐。”
“那些玩意儿在白鹰国街头满地都是，可放普通人手里，足够吓住一帮没胆子的了。”
“你只管一件事：把东西，分给那些没爹没妈、没背景、没人管的穷人。听明白没？”
卓轻凡愣愣点头，嗓子里卡着问句：“可……咱们要对付的是佐佐木和康纳德啊！就这点破枪，能顶啥用？连他们一根手指头都挡不住吧？”
付旌嘴角一勾，笑得像半夜巷子里的鬼影子：“谁说给你武器，是让你跟那俩巨无霸硬刚？”
“不是给他们保命——是让他们能镇住今天在场这二十多个‘大人物’。”
“白鹰国吹自己‘自由国度’，枪随便买？没错。可这儿是龙国街，谁敢带枪？谁敢提？连警察都当没看见。”
“这些‘大人物’，嘴上讲规矩，背后藏着几把枪？三把都算多的。藏都藏不住，更别说亮出来。”
“但你只要让街头的穷鬼人手一把枪——他们立马敢抬头说话。敢要吃的，敢要药，敢把囤粮的门踹开。”
…… …… ……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知道这事听着脏，像下黑手。”
“可现在是命悬一线的节骨眼上，你要是能拿出个更干净、更快的法子，我现在就跪着听你的。”
卓轻凡眼里的光瞬间灭了，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一直以为……你在镜头前那么光鲜，是真讲道义的。”
“没想到……你骨子里也和那些黑心人一样，连底线都不要了。”
付旌眼神一沉，像被针扎了一下，可他没发火，只摇摇头：“你搞错了。我不是变脏了——是他们太脏，逼得我不得不踩进泥里。”
“你见过电视剧里反派为啥那么可怕？不是他们多聪明，多能打。”
“是因为他们没枷锁。不用管别人死活，不用考虑明天良心会不会痛。杀、抢、骗，全不用犹豫。”
“可我们呢？还抱着‘不能伤无辜’‘不能滥杀’那套旧规矩。”
“等你发现你爱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时，才后悔——原来，善良有时候，就是等死。”
卓轻凡猛地抬头，呼吸都停了。
这话像刀子，劈开了他脑子里那团雾。
他突然明白——不是他们弱，是对方根本不在乎人性。
“所以……不是我们不行……是他们连人味都不要了？”
付旌盯着他，眉头拧成了死结。
这小子眼里没光，没愤怒，没觉醒……
只有一种危险的、冷静的，近乎……羡慕的东西。
付旌的眼神，一点点冻成了冰。
“卓轻凡。”
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砸，声音像刀刮骨：
“等我回来，如果你敢动歪心思，敢学他们那套……”
“我不用第二刀。头一秒钟，我亲自崩了你。”
“但如果你真把这事干成了——”
“整个龙国街的命，都记在你名下。以后，没人敢不服你。”
“哪个轻，哪个重，你自己掰着手指头算。”
“说实话，换别人我早扔了。要不是没得选，轮得上你？别真把自己当救世主。”
“要是你让我失望，我现在就能找个人顶你。龙国街，缺谁都能转。”
卓轻凡浑身一抖，像被抽了脊梁，连连点头，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我懂……我真的懂……”
付旌慢慢点头，转身前最后丢了一句：
“行了，这摊子事交给你了。”
“不管死多少人，流多少血——你必须撑到我回来。”
“七天。最迟七天。我就算爬，也爬回来。”
“只要你能带着大家，在佐佐木和康纳德的刀口底下，挺过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