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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见信,一起啊!”

往外走的时候,和萧见信同组的几名蓝方队员围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带着关切和好奇,“听说你昨天也伤得不轻,没事吧?”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萧见信摇摇头,跟着人群往外走。他能感觉到更多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当他看过去时,他们都坦然而笑。

此刻,他们是切实的队友、同志了。

医务室在另一栋楼,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小武的病房外已经聚了一些先到的队员。

他们都聚在外面,迟迟没有进去,而是扒拉着门上的百叶窗能看到里面。

大家咋咋呼呼靠近时,其他人立刻举起手指嘘声,示意他们安静。

于是,众人都紧密地凑在百叶窗周围偷偷观察起来。

大家还给萧见信预留了一个位置。

因为对小武伤势的好奇,萧见信凑上去一看——

小武半躺在病床上,左腿打着厚重的石膏,被吊了起来,额头和手臂缠着绷带,脸色还有些虚弱,但精神看起来不错,正咧着嘴跟床边的某个人说着什么。

萧见信瞪大了眼睛。

那是个女孩。

女孩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裤,低垂着脑袋,顺滑的长发垂落在背后。她的肩膀正内扣着,一缩一缩的,似乎在哭泣。

而小武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不断说着话:

“……这都是小伤口,死不了!而且这不有几天假了吗?我下午陪你逛街去?奖金留着好多呢……”

“武一权!!!!”

一声怒喝将小武的喋喋不休打断了。

女孩猛地抬起了头,小武的微笑立刻收了回去。

窗外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而后,在当事人都不知道的众目睽睽之下,女孩倏而张开双臂抱住了小武的脖颈。

小武呆滞着,双手放在空中,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缓缓抬起头,眼眸颤动,直到……

看见了百叶窗那被扒拉得宽松无比的叶片缝隙里,队友们瞪得大大的八卦双眼。

小武:……

这时萧见信感觉到周边开始拥挤起来,左右的脑袋都躁动地晃动着,他抬头一看,就见队友们全部手舞足蹈起来。

小武皱眉,有些懵懂,看了看队友们,又低头看了看怀里哭泣的女孩,用口型道:【什么?】

队友们艰难地依靠小缝隙,将双臂打开又合上,做成拥抱的姿势。

右边的队友干脆猛地翻过来,将中间的萧见信抱住,疯狂指着小武和女孩。

小武一头雾水:“???”

萧见信听见身后有人道:“靠,猪脑袋!”

队友差点急死,这时候,病房内有了动静。

女孩闷声道:

“武一权,抱着我。”

小武的目光瞬间挪回女孩身上,听懂这话后,身子一僵,双手却已经按照指令,下意识地环抱了上去。

“呼!呼!”抱着萧见信的队友兴奋地摇晃萧见信的肩膀,鼻孔扑扑出气。

有人向还不清楚情况的萧见信解释道:“他俩,青梅竹马,还没!确定关系!”

萧见信轻声道:“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没确定关系……”

话音未落,内外所有人,都听到小武问:

“你、你冷吗?”

好,萧见信懂了。

确实猪脑袋来的。

女孩拥抱了几分钟后,等急促的呼吸平息下来,擦干净眼泪,道:“让他们进来吧,我要回去工作了。”

说完,女孩便起身,径直打开了门。

聚集在百叶窗边的数个大男人们顿时你推我挤地站直了身子,整整齐齐在女孩面前排成了三排。

女孩眼眶还红扑扑的,脸蛋清秀漂亮,轮廓有点像末世前的某个明星,十分耐看。

她笑了笑,对大家点了点头:“耽误你们时间了,谢谢你们照顾小武,我先走了。”

“不耽误不耽误,是我们打扰了!”

“小英你尽管放心,我们肯定照顾得好好的……这次是意外。”

小英背着包,最后朝大家挥了挥手,离开了。

病房内的小武看到门口聚集的人群,他眼睛一亮,努力挥了挥没打点滴的那只手。

众人鱼贯而入,狭小的病房顿时显得拥挤。

问候声、调侃声、笑骂声响成一片。

“小武,你真是个猪脑子!”

“这腿够你休养一阵子了,让你小子放假了。”

“秦队表扬你了你知道吗,我录音了。”

小武嘿嘿笑着,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很快锁定了站在后面些的萧见信。

“萧哥!”他声音提高了些,眼神真挚,“谢谢你啊!医生说了,要不是现场处理得及时又得当,我这条腿怕是要麻烦得多。”

萧见信抱着双臂,摇摇头:“是你先推开我的。我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就是按培训教的止血包扎。”

“那可不是一般的止血包扎……”小武话头猛地一顿,挠头大笑一声,“包得太好了!”

小武没再多说,迅速扯开了话题。他又跟其他队友聊了几句,很快露出疲态。

周野恰好过来了,靠在门框上开始赶人。

“行了行了,让伤员休息,都滚蛋吧!”

众人嘻嘻哈哈地退出病房。萧见信也跟着转身,却在门口被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

秦奉先站在门外走廊的窗边,阳光勾勒出他冷硬俊朗的侧脸线条。

其他队员见状,纷纷收敛了笑容,一口一个秦队,而后加快脚步离开,萧见信知道秦奉先的目的,其他队员也知道,于是队员们拍了拍他的肩膀,迅速开溜。

很快走廊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病房内小武和周野隐约的谈话声。

秦奉先的目光落在萧见信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上,停留了两秒。

“跟我来。”他转身,朝着走廊另一头的楼梯走去。

萧见信心头一紧,默默跟上。

楼梯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回响。秦奉先没有下楼,而是往上走,来到了天台的门前,他推开门,炽热的风和明亮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

天台视野开阔,能看到远处的训练场和苍翠的山林。

秦奉先走到栏杆边,背对着萧见信。

萧见信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手心有些出汗。他不知道秦奉先单独叫他来做什么。总结会上已经说过了,秋后算账?还是……他脑海里掠过几个不太妙的猜测,每个都让他脊背微微发紧。

和秦奉先单独相处,总有种被放在火上慢烤的错觉,尤其在这种沉默里。

“恢复得怎么样?”秦奉先问。

“好多了。”萧见信如实回答,“就是有点乏力。”

“精神力透支的后遗症,”秦奉先转过身,面对着他,目光锐利地在他脸上扫过,“昨晚,没有清扫山上的野兽,是我的失职,你没有做错什么。”

萧见信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场,“哦…哦。”

“我要对每一个士兵负责,每一个选择我都要做出中肯的评价,”秦奉先语气平淡,“你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实现了对异能的引导。虽然粗糙,消耗巨大,但方向是对的。”

“……”萧见信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说些什么。

不如说,他不擅长面对这么和蔼的秦奉先。这比直接的斥责更让他心绪难平。

秦奉先主动走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坚持,求生欲,保护同伴的意志,机敏的判断……你证明了你有留在这个队里的资格。”

“萧见信,”秦奉先朝萧见信伸出了手,“阿尔法队列总教官秦奉先,欢迎你加入阿尔法二队。”

萧见信抬起头,看向秦奉先。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第一次在这位冷硬队长的眼底,清晰地看到了认可。

这算什么?

坚冰融化吗?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在耳膜鼓动的声音。那与他和秦奉先的纠葛没关系,纯粹是一种被强者认可的激动。萧见信用力地回握那只手。

对方手掌宽厚,带着训练留下的粗糙茧子,温度比想象中要高。他扬起嘴角,回应:

“收到,以后多多指教,秦队。”

温馨的场景还没有持续一分钟。

“从明天开始,你的训练计划调整,”秦奉先的声音迅速恢复了惯常的命令口吻,斩钉截铁,“日常体能及战术基础训练照旧。晚上加练两小时,系统性学习精神力收束、感知强化,以及异能精准输出与控制。地点——”

“我的办公室。”

萧见信笑容僵了。

“我会亲自打磨你。”秦奉先看着他,眼神如同在打磨一件尚有瑕疵的兵器。

“你可以选择退出,”似乎是察觉到萧见信的僵硬,秦奉先补充,“……不过退后,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加入……”

“我接受。”萧见信却几乎没有犹豫,声音甚至因为激动而发紧,“我…要学。”

退出?开什么玩笑。

变强的滋味尝过了,就不可能回头了吧?

他渴望更系统地掌控它,渴望不再那么狼狈,渴望能将这份力量运用得如臂使指。

在昨夜成功操控异能的瞬间,他忽然理解了那些异能者们的狂妄自大。

原来操控力量——这么爽!!

那么,从末世前就站在了几乎巅峰位置的秦奉先——萧见信盯着秦奉先,盯着这个他一开始就觊觎的男人,最初或许带着某种对强大存在本能的挑战欲和模糊的占有欲。只不过这次他眼中的光芒并不再是别有用心的贪婪,而是渴望。

他要学习,成长,从无论什么人的手里获取宝贵的经验和知识,不断变得比以前更强,掌握自己的命运。

这条路,再危险,再痛苦,他也必须走下去。

在萧见信炙热而野心勃勃的目光中,秦奉先侧过了身:

“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开始,你没有轻松日子了。”

说完,秦奉先转身走向天台门口。走到门边时,他脚步微顿,留下最后一句话,消散在热风里:

“……路还长。”

门轻轻关上。

萧见信独自站在空旷的天台上,炙热的阳光包裹着他,他望向远山,他望向远山,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然后缓缓归于沉静。

掌心似乎还残留着相握时的触感和温度。他慢慢攥紧了拳头,仿佛真的握住了什么。

是的。他终于握住了,攀爬这座高塔的一根实实在在的绳索。

……

【作者有话说】(有字数限制所以只能放在正文后面了,不想看直接跳过吧,蛮多字的)

写到现在我看过很多很多段评,也看到一些关于秦和萧的我不认同的言论。

我在文中表述的态度非常明确,这两人互相伤害,互为因果,不为任何人开脱,客观而言,要骂,那就两个人一起骂,不要因为自己的站队就偏颇秦或萧(绝大多数宠萧)。

有些读者骂一骂苏、陶、秦、景,骂的我都觉得蛮有意思的,因为这些读者解读得很有意思,以开玩笑的形式剖析对了人物定位。也就是骂对了。

但是,我看见过几个真真切切厌恶秦并且认真辱骂秦的,骂的是秦不知好歹,不懂报恩,我都诧异了。骂秦怎么都可以,骂他……不懂报恩?

平心而论,有部分读者站在主角这边,我没有意见,但问题是,因为站队主角而去辱骂我笔下有缺点的众生,这不是很诡异吗?毕竟仔细思考,你若真要这种事而辱骂配角,那定位为恶人的主角,不是该被你骂死吗。

我不觉得我的笔下创造过什么值得“认真”辱骂的角色(除了郎哥和畜生爹),因为我笔下都是众生万相而已。我认为自己的品性连文中最普通的普通人都达不到,认为自己永远该谦虚一点去看待笔下的人物,当做我该学习的对象写他们的优点,也当做我观察的对象写人的缺点。所以每当有配角被重重辱骂,我都觉得,没必要吧,如此真情实感,触发了伤痛记忆吗?就连触发过我的伤痛记忆的邓天霖,我现在也都是怀着平静的心情,将他的萌点和毒点都平等地输出,只是将他看做一个普通人,大家可以喜欢他,也可以讨厌他,只要不偏心或者故意扭曲。因为我不讨厌我笔下的每一个角色(除了郎哥和畜生爹)。

但却总有读者解读不出其中意味,质问秦奉先为什么不爱萧见信。完全错了呀宝贝们,骂秦的人你们的道德观已经因为萧退出二里地了。虽然你们是因为喜欢主角才如此,但并不是我期待的场面。我刻画的人物,正是因为有缺憾才精彩,因此当读者因为主角的魅力而忽略了配角的魅力,那么我和读者之间,必然有一方做得不够,要么是读者解读能力不行,要么是我笔力不行。说实话,两者都不是什么好事,对作者来说,笔力固然重要,但读者的阅读能力也很值得期待。

所以我会骂跑一些脑袋浅浅还容易应激的读者,因为写作和阅读都具有门槛,写作是就高不就低的(够了我也没有很厉害)

如果读者只记得秦对萧的实验,于是总觉得秦对不起萧,真的觉得秦不懂报恩,那么我提醒一下,我在前三十章、七十几章都提过萧对秦造成的影响,也是深远而可怕的。

所以,他们,两不相欠,几乎两不相欠。现在只是双方心里会有芥蒂,但是谁也没法堂堂正正地指责谁。

所以,不要再说,那些诡异的,只要是人就得对主角好的话了。

我这,不是爽文啊!

只是我的个人xp文啊!

我明明,已经,因为被骂无数次,所以在文前标了好多避雷了啊!!!!

我明明,只是在端水,(闭眼流泪大喊)为什么总有受控攻控一起过来发表一些偏颇的言论或是辱骂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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