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语之后。
李陌一黑一白的眼珠之中，带着一股明悟。
他仿佛触摸到一种无比玄妙的东西。
那种感觉说不出来。
似乎可以感觉到它的存在，可是却无法触碰。
就好像他御空飞行时，穿过的层层白云。
肉眼可见，却无法握在手心。
李陌眼中的明悟化作一片迷茫，再次低语。
“这难道是…道吗？”
“道是什么？”
“什么是道？”
“道…在哪里？”
他陷入一种玄妙的状态。
发出的声音，仿若自问，又仿若问天。
可是这个疑问，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一时之间，李陌沉浸在这样的状态中。
他没有发现的是，四周的灵气开始疯狂涌入他的体内。
他的修为，也在快速攀升。
这个状态，像极了他当初在楚国灵影宗的那一艘飞舟甲板之上，陷入顿悟之时。
但两者又有些不同。
这次李陌眼中全是迷茫，没有丝毫清明。
或许，这不是顿悟。
而是修者另外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状态。
问道！
所谓问道。
是修士无意间，触碰到了天地法则，所产生的迷惘。
问天！问地！问自己！
这种状态，是修士试图寻找到天地本源的答案，所呈现出的玄妙状态。
一旦进入这样的状态。
修士的修为可以快速提升。
可问道是一条危险的道路。
它不同于顿悟，是修士道心通明带来的奇遇。
而是修士寻求自我道心的疑惑。
若是这种疑惑在问道结束之时，不能得到解惑，那修士就会沉浸在这迷惘中，不能自拔。
最后会永远沉沦，变成疯子。
李陌的问道状态，还在继续。
他一黑一白的眼球，迷茫之色更浓郁。
口中发出的声音，也有些慌乱。
“道是什么！”
“什么是道！”
往昔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闪过。
汐月城的世家公子，享尽人间荣华，受到无数女子追捧，整日纵情声色。
“不！这不是道！”
李陌摇头，目中有些疯狂之色。
鲜花村中，与夏星朝夕相处，两人暗生情愫。面对村民的羞辱，他们忍气吞声。
“不…这也不是道！”
赵国黄龙河，师傅韩木为了帮助自己夺取真龙之气，为自己身负重伤，最终死去。
“不…不是！”
李陌目中疯狂之色越来越浓，迷茫也更深。
他这个状态，危险无比。
若是再不能找到他心中的道，李陌就会沉沦，成为一个每日寻道的疯子。
他在自己人生经历中，不断搜寻。
试图找到属于自己的道。
青灵秘境…黄玄…何素…
“不，这也不是。”
楚国…王沙梅…许梦…
血魔遗迹…朱有道…老妇人…
夜郎坊…夜殇…幕倾泫…
古鲎遗迹…季无夜…苏血河…
“不…他们都不是…都不是道…”
李陌一黑一白的眼球开始变化，一抹血红陡然出现。
他的心脏也开始剧烈跳动。
“等一下…”
“这是？”
李陌的回忆中，蓦然出现一抹血红。
那是一个血肉模糊，面色狰狞，没有眼珠的诡异人形生物。
他嘴角露出一抹嘲讽之意。
朝着李陌，发出尖锐的笑声。
“血魔！”
李陌目光一怔。
随后，他脑海里所有画面都开始闪烁。
一片又一片的血色，染红他的所有回忆。
无数哀嚎声在他耳边响起，整个世界仿佛被鲜血浸泡。
李陌好像看到无数死在自己手下的人。
周亦雄…张启风…吴有德…
剑一…陈乾林…
刘烟水…陶言…郭铭…
他们惨死的一幕，无比鲜活的重现在自己眼前。
下一个瞬间。
李陌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尸山血海中。
地面满是残肢断臂。
而他正站在一座人头堆砌的高山之上。
低头看去。
郭铭的头颅正在一脸狰狞的看着自己，他发出讥讽的笑声：
“李陌…你永远也过不了天道问心那一关！”
“此生你将永远止步于金丹期。”
“我在黄泉路上等你。”
“哈哈哈。”
不知为何，李陌心头升腾起，一股无比强烈的恐惧之感。
吓得他当场坐在人头山上。
不断后退。
这个时候，他又触摸到一个头颅。
李陌惊慌的看去，那个人头的主人，赫然是刘烟水。
她目光充满怨恨，冲着李陌喊道：
“黑袍人，你还我妹妹命来！”
不远处，刘烟云的头颅不知从何处飘来。
她双目流泪，哭喊着：
“姐姐…我好疼啊…好疼…”
李陌发出呐喊，连连后退，心中实在是恐慌无比。
正在这个时候。
那个浑身血肉模糊的人形生物出现。
“李陌…杀神之道…你懂了吗？”
说完以后。
他大手一挥，身上爆发出耀眼的血色光芒。
那光芒无比刺目，李陌不由得遮住自己的双眼。
待光芒散去以后。
李陌眼前世界大变。
尸山血海和人头山已经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山清水秀，绿意盎然的画面。
只是在这无比美丽的画面中，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形生物依然存在。
他缓缓靠近李陌，嘴巴发出魔音般的质问。
“李陌…你的道是什么？”
“什么是你的道？”
“你懂了吗？”
李陌睁大双眼，仿佛有些明白了。
“血魔…为何你还在？”
那血肉模糊的人形生物笑了笑，并不回答，反而渐渐靠近李陌。
最后，他在李陌面前发出尖锐的呐喊。
“李陌…你给我醒过来！”
这突然的一幕，让李陌惊恐不已。
他浑身一颤，陡然从那些幻境中醒转过来。
此时，他身上血光闪耀。
原本玄妙的阴阳鱼图已经消失。
一黑一白的眼珠，也变成了血红色。
不过，李陌眼中的迷茫之色已经消失，他露出坚定的目光，自语道：
“我的道…是杀神之道！”
“以杀止杀！以杀证道！”
“唯有杀…才能闯出一条…属于我的道！”
李陌自语后。
身上气势开始攀升。
他的修为再次突破，达到金丹后期！
李陌目光不再迷茫之后，也代表着他的问道状态结束。
血光开始隐入他的体内。
那黑白二色的阴阳鱼图案，再次出现在他身后。
他的眼珠，也变成了黑白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