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迦婴先发制人,干脆一把抱住不断呕血的孔非鱼嚎啕大哭:“孔少主你没事吧?你不要死啊!”
“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难道又要无疾而终了吗?”
“我的命也太苦了!”
孔非鱼被压的直翻白眼:“你先,先放开......”
一位白发老者伸出手,如拎小鸡仔一般拎起迦婴的后领。
他眼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怒声质问:“迦婴,你这心怀叵测之徒,特意将我们引到此处,还暗中与邪修勾结,就是为了挖少主的至尊骨?”
“绝无此事!”
迦婴哭得肝肠寸断,大声狡辩道:“我怎会与那等卑鄙无耻的邪修狼狈为奸?”
“我是瞧着孔少主急需那墨玉寒梅,才好心带你们前来。谁能料到,此处竟有邪修在此设下埋伏!”
“墨玉寒梅乃是灵药,珍贵异常,说不定那心怀不轨之徒听闻我居于此地,便趁着我外出之际,偷偷来窃取墨玉寒梅,只是恰巧碰上我们归来罢了!”
“就算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我真对至尊骨心怀觊觎,我又怎敢这般明目张胆地行事?”
“您先放开我吧!当务之急,是赶紧治好孔少主。“
“我好歹身为医修,倘若治疗及时,说不定至尊骨还能重新长出来呢!”
几名元婴期的高手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对接完信息,终究还是先放开了迦婴。
毕竟迦婴不过是元婴初期的修为,况且还孤身一人。
就算她真打算脚底抹油逃跑,在他们这几人宛如铜墙铁壁般的重重围剿之下,也决然插翅难逃。
而且,她若真的如那做贼心虚之人落荒而逃,那恰恰就能坐实她就是凶手之一。
迦婴身上柳枝蔓延而出,将被人搀扶着的孔非鱼层层包裹其中。
一位老者见状,下意识地动了动步子,却被身旁另外一人伸手阻止,并示意他先耐心观望一番。
孔非鱼此前已经被人喂下了丹药,可药效哪能那么快发作?
柳枝之中充盈着浓郁磅礴的生命之力,没过多久,就将他胸口那道被残忍贯穿的血洞疗愈好,好似那道看着就让人胆寒可怖的伤口从未出现过一般。
领头的那位老者瞧见这一幕,眼眸之中瞬间闪过一丝极为明显的惊诧之色!
这手段,当真是了得啊!
孔非鱼身上的伤口,但凡有点本事的医修都能治愈,可其内部血肉哪是那么容易重新生成的,至少不该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全部完好如初,这……
真不知是她身为元婴修士,手段实在太过厉害,还是因为她修炼的功法极为不俗?
片刻后,柳枝缓缓退却,露出一脸毫无血色、苍白如纸的孔非鱼。
他虚弱地五指虚拢,轻轻捂着胸口。
空气中那刺鼻浓烈的血腥味反复提醒着他,方才自己到底遭遇了何等惨绝人寰之事!
孔非鱼的腿脚依旧绵软无力,后颈处凉意不断滋生,仿佛那被穿透胸膛时钻心刺骨的疼痛依旧如影随形,每一丝凉意都像一把尖锐的冰刀,刺痛他的神经。
他眼中满是痛恨之色:“你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清白的?”
迦婴面露痛苦。
好似被心爱之人深深误解后,满心荒芜、不可置信,脊背绷得笔挺,犹如一根随时都会不堪重负而断裂的琴弦!
最终,她艰难地哑着嗓子吐出一句:“纵有千言万语,难辩沉冤向谁陈!”
“够了!”
孔非鱼恨不得当场就将她诛杀,怒声喝问:“如果你们不是一伙的,凶手为何不朝你动手?明明是你先进来的!”
迦婴一脸无辜:“可能因为我是元婴,而你是金丹?”
孔非鱼:......
好一个让人无从辩驳的理由!
他眉头皱起:“既然你坚称自己是清白的,那就拿出证据证明给本少主看!墨玉寒梅呢?”
迦婴不慌不忙地伸手指向他身后的柜子。
那柜子上抽屉上的锁已被轰得粉碎,锁碎成的铁片散落一地,里面空荡荡的,已然空无一物。
她再次急切地狡辩道:“那凶手肯定是来偷墨玉寒梅的,只是我们恰好及时赶回来了…… 这一切只是巧合罢了!”
然而就在此时,孔非鱼终于瞧见了柜子旁边地上那行大字。
他的眉骨在额前投下一片青黑的阴影,整张脸仿若被人兜头泼了墨一般,瞳孔瞬间缩成两颗仿若淬了冰的黑针,眼白上爬满了如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血丝,整个人显得阴狠可怖至极!
孔非鱼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阮娇娇是谁?”
迦婴微微一顿,欲言又止。
“快说!你是不是认识此人?若敢欺骗本少主,本少主立刻命人将你诛杀!”
迦婴这才吞吞吐吐的说:“我的确认识阮娇娇,此人乃是乾元宗剑峰的六亲传,曾经还是我的师妹.....“
孔非鱼猛地抓住她的衣领,怒声嘶吼:“好啊,你还敢说跟你没关系!!”
“真没有啊!”
迦婴哭得愈发伤心了,委屈道:“我的金丹就是被挖去给她了!!”
孔非鱼脸上的怒气瞬间一滞,下意识松了松手。
“呜呜呜,自从她进了剑峰,就一直仗着自己年纪小不断抢我的东西,师尊和几位师兄都一味地向着她…… ”
“行了!”
孔非鱼哪有闲工夫听她缅怀曾经那些糟心事?
他满脸烦躁道:“你将此人的所有信息全部详细告知给本少主,本少主自会找她清算!”
“只要她身上有一丝至尊骨的气息,本少主定然将其五马分尸!!”
迦婴赶忙掏出笔墨,将阮娇娇的信息巨细无遗地全部奉上,还极为贴心地画了一幅阮娇娇的肖像画。
孔非鱼接过纸张,紧紧盯着阮娇娇的脸,眼眸之中布满了浓烈的杀意。
他最后冷冷地瞥了迦婴一眼,怒气冲冲地甩袖离去。
领头的那位老者赶忙追上去,问道:“少主,您当真相信这丫头所说的话?之前那琅琊圣主也说她挖了赵兰亭的剑骨,这世界哪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而且那阮娇娇还是她的仇人,会不会是被她恶意嫁祸?”
孔非鱼语气森冷阴狠:“不管是她还是阮娇娇,本少主一个都不会放过!”
“眼下陆九渊还在海州城,我们不便轻易动手,先派个人暗中盯着她,陆九渊不会在此地久留,等他飞升,便是迦婴的死期!”
“至于那个阮娇娇,先派人去仔细查探一番。”
“对了,本少主至尊骨被挖一事一定要严密封锁消息,你先速速跟家族去信索要些珍贵宝药,只要根还在,至尊骨一定能够重新生长出来!”
“吴老,此事就辛苦你了。”
吴老赶忙恭敬应是。
他心里也十分清楚,如果被家族知晓孔非鱼的至尊骨没了,孔非鱼的地位不仅会岌岌可危,就连他乃至身边好几个护道人都难以逃脱罪责!
现在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竭尽全力收集资源,帮助孔非鱼先把至尊骨重新培育生长出来。
否则等回到家族......
西城的街道依旧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只是相较于其他三城,没那么繁华罢了。
迦婴悠然自得地坐在面馆里,正大快朵颐地吃着面。
顾灵枢:“暗处有两个人正紧紧盯着我们,侧后方两百米处的屋檐上藏着一个元婴中期,背后一百米街口处还潜伏着一个元婴后期”
迦婴仿若充耳不闻,吃完一碗后,又大声吆喝着叫了一碗。
恶来忍不住问道:“主人,我们要不要想办法甩掉他们?”
迦婴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添了一勺辣油,气定神闲道:“不用,就让他们跟着好了,只要陆九渊还在海州城,他们就决然不敢对我轻举妄动。”
酒足饭饱之后,迦婴又悠哉悠哉地在西城逛了逛,太阳落山后,才大摇大摆地朝着无极书院走去。
那两个跟踪之人无法进入无极岛。
无奈之下,只好留下一人在暗处苦苦蹲守,另一人赶忙回去复命。
迦婴在岛上绕了一圈,而后从另外一个隐秘的地方悄然出了无极岛,看着远处依旧还在蹲守的人,她嘴里嘿嘿一笑。
“蠢货,蹲到天昏地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