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床是什么,是字面上的意思吗?]
[这个我知道,一般新人结婚都会请小孩儿到他们的新床上滚一滚,同时还会说一些祝词之类的,以求早点生出孩子来。]
[好特别的习俗。]
何日凉一时有些懵,没成想那喜婆直接推了他一把。
小女孩儿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了新娘的身上。
好冷。
何日凉趴在新娘的膝盖上,觉得自己就像趴着的就是一大块寒冰。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何日凉连忙从新娘身上爬起来,站在一旁手足无措起来。
[哈哈哈,何日凉是在站军姿吗?]
[这喜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看把我们凉凉吓得。]
“小丫,你还在等什么,要错过吉时了。”
喜婆在一旁不停催促,看着何日凉迟迟不行动,喜婆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危险。
她的脸色也逐渐阴沉下来,即使脸上涂着厚重的粉,也遮盖不住逐渐蔓延的大片尸斑。
何日凉的鼻子动了动,奇怪怎么有股臭味。
他又支起鼻子闻了闻,发现是喜婆身上的味道。
一抬头,正对上喜婆阴沉的视线。
何日凉被吓得浑身一抖,差点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丫,快——去——滚——床。”
喜婆的声音像是从喉管里挤出来一般,十分沙哑干涩。
[哈哈哈,何日凉真的太搞笑了,主打一个我怂是怂,但我就是不动。]
[喜婆都无语了,喊了你这么多遍了,我都装不下去了。]
[哥们你再不去滚床,人家就要把你打得满地滚了。]
何日凉终于动了,在喜婆阴沉的视线下,他动作僵硬地手脚并用爬上了铺着红色棉被的床。
上床前还知道把自己的鞋子脱了。
看到何日凉上去后,喜婆终于喜笑颜开。
开心地念起祝词:
“走进新房喜洋洋,新人请我来滚床。
滚床滚床白孝满堂,先死丈夫后死他娘。
这张床买得好,夫妻成仇谁先跑。
这张床买得宽,血溅三尺尸满山。
这张床买得长,新娘抱头是夫郎。
我把枕头抖一抖,尸山血海样样有。
我把被子裹一裹,牵肠挂肚灼烈火。”
[这祝词不太对吧...]
[谁结婚念这些啊,不会被打死吗?]
[这喜婆和新郎一家有仇吧。]
何日凉也觉得喜婆念的祝词不太对劲,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做下去了。
原因无他,实在是怕啊。
他从小胆子就小,特别容易被吓到。
小时候更是被自己的尾巴吓到整夜不敢睡觉。
呜呜呜,原本来参加个悠闲的综艺。
选的场地还是最无害的人类社会,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些。
呜呜呜,谁说人类弱小可爱的,这是诈骗,妥妥的诈骗。
祝词念完,喜婆也满意地离开,独留何日凉一个活人留在这里。
“等等,我还没走呢!”
回应他的是关门落锁的声音。
[为什么要把新娘锁起来,新郎不是还没进来吗?]
[楼上的是傻吧,难道你没看出来,新娘和新郎都已经死了。]
[既然死了还锁门干什么,难道怕何日凉跑了?]
很快事实告诉网友们,锁门不是害怕何日凉跑了,而是害怕新娘跑了。
新房里突然响起铃铛的声音。
何日凉刚才已经跑到了门口,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但还是晚了一步。
骤然听到别的响声,他浑身一激灵,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原本端正坐着的新娘,此刻正俏皮地晃动着双脚。
而发出响声的,正是她脚腕上绑着的铃铛。
[???新娘没死?]
[谁说死人就不能动了。]
[楼上的请闭嘴,有点子诡异了哈。]
“你好?”
何日凉小心翼翼地开口,活人总比死人好吧。
看见新娘动了,何日凉也没那么害怕了。
“姐...姐姐,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新娘还是没回答他,房间里只有铃铛清脆的响声。
何日凉又询问了两遍,依旧没得到任何回应后,他开始自己寻找出路。
只可惜,看起来脆弱不堪的房子,却没有任何出去的办法。
这时,新娘终于开口:“我口渴了,能帮我倒杯水吗?”
“好...好的。”
原本他应该生气了,毕竟自己说了那么多句,都没得到她的回应。
现在有事了,又肯和他说话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何日凉就是生不起气来。
他走到圆桌旁,将茶壶中的水倒进杯子里。
但茶壶里倒出来的并不是茶水,而是一股黑水。
还散发着臭臭的气味。
何日凉皱了皱鼻子,想将水倒掉。
但他拿起杯子又发现,里面明明是清澈的茶水,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打开茶壶的盖子。
里面的液体也依旧是清澈的,似乎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好了吗?”
何日凉端着茶杯转身,发现新娘正在朝他招手。
女人的手指根根纤细,她的肤色极白,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有些吓人。
何日凉走到女人面前,将杯子递给她。
何日凉递茶杯时,不小心碰到了女人的手。
她的手比她的身体还要凉,即使已经分开了,他指尖碰到女人的地方还泛着阵阵寒意。
“谢谢你。”
何日凉刚想说没事,抬起头却发现女人的盖头已经掉了下来。
或许是她刚刚低头喝水时,盖头不小心滑落了。
女人长着一双含水杏眼,眼眸黝黑明亮。
只是这双漂亮的眼睛,此刻正不停往外流着血泪。
血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落进女人手中的茶杯里,她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端着杯子想要喝水。
何日凉心里一惊,连忙将杯子打掉。
[天塌了,还真是我的芽芽。]
[芽芽别喝,那水已经脏了。]
[呜呜呜,我的天,我还以为芽芽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没想到她被抓去结婚了。]
[芽芽别哭了,哭得劳子心都要碎了。]
见枝芽盯着自己,何日凉干巴巴道:“这水不能喝,我重新去给你找。”
何日凉重新拿了个茶杯,准备倒水,却发现这次无论他怎么倒,茶壶里的都是臭水。
他动作有些慌乱,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干净的水源。
这时,床上的女人朝他伸手。
“好冷,我可以抱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