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纱垂落,美人静卧床。
金发垂散,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宽松的崭新睡袍。
这九月天越发凉,上官玥特地买了好几套新的衣物。
那夜,她牵着上官雨的手往回赶时,特地买的。
新的衣物制以暖丝,暖丝上的绸缎不花俏也不单调。
公子穿着必是极美...
正这么美美地想着,回了鹤楼,心情却怎么都美不起来了。
金发美人躺在地上,灌醉他的人也不知姓甚名谁,跑去哪里。
那些且些放一旁,好在她身上有不少调养的温和药散。
今日,她同前几天一样,将昏迷的姜涵扶正坐直了身,。纤手伸去,轻轻撬开那紧闭的小嘴。
她含下药物,将药液附了灵,随后对着嘴,送了下去。
姜涵修长的睫毛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
嘴里烫烫的,苦苦的,香香的,软软的...
“嗯呜?”
他身子一僵,睁大了眼。
上官玥抬起头,柔声道:“公子你醒了?”
“嗯...”姜涵轻点着头,我这是睡了多久?”
“有三日了,我原本估摸着公子还要恢复至少半个月才能醒的。”上官玥的话说的很平淡,但姜涵却见她伸手抹去了她眼角上的泪。
“这些天,劳烦玥姑娘照顾了...”
他口中喃喃,忽然发觉自己只是睡在床上的其中一半,另一半空了出来,同样摆着枕头。
枕头上有几缕杂发,有金色的,也有黑色的...
“公子你现在尽说些我不爱听的蠢话。”上官玥轻轻敲了敲姜涵的脑壳:“还有,蠢事也别做了,别再把自己划伤了,听到了没?”
“嗯...”姜涵轻点着头,想要起身,却发现抬不起手,也抬不起脚,全身无力。他微微一怔,出声问道:“我怎么动不了?”
“公子失血失的多,又混着那种酒喝...你在这沧海城呆了这么久,却不知道清泉酒是绝不能与苦茶酿混着喝的么?”
“我连酒的名字都叫不出...”姜涵有些委屈,况且,酒也不是他自己想喝的...
他只是依稀记得,那装在茶杯的酒递来时,他只是将其当做了茶喝下。
“...那两个酒混着喝会怎么样?”
“没有修为的人那么喝会烧坏脑子的!”
!?
见上官玥一脸认真,不似说笑,姜涵低下头,咬着嘴唇。
也难怪会一睡就是三天啊。
啊...原来我只是睡了三天么?还以为脑子坏掉了呢。
那岂不是说...他转念一想,惊喜道:
“玥姑娘,这么说来,我体内有灵力了?”
“没有,姜公子你恢复得那么快,我也想不明白是何原因。”
“这样啊...”
姜涵又垂头丧气了。
罢了,想不明白,那便不想了。
一股香气飘来,勾得他起了食欲,他转过头去,床头柜上正盛满一碗粥。
粥很香,他叫不出粥的名字,总之就是很香。
察觉到姜涵的目光。上官玥柔声问道:“姜公子你饿了么?”
“我饿了,可我手没力气。”
“无妨,我喂你。”
姜涵感激地点点头,却发现那只有碗,却没有勺子。
他看得心中生疑,问道:“玥姑娘,这些天来,都是你在喂我么?”
“是啊。”
...姜涵小口微张,怔住了。
没有勺子,上官玥是怎么喂的?
正疑惑着,忽然间上官玥抬起了粥碗,含了一嘴,随后凑了过来,捏开他的下巴。
“...唔”
粥很甜,怕是没少放糖。
粥入了肚,却见上官玥又要去含粥,他急得连忙开了口:
“玥姑娘,还是我自己来吧。”
上官玥一头雾水地看来:“姜公子你现在这样捧得稳碗么?”
“...我可以用勺子么?”
“食间内已经没有勺子了。”
?
还有这事?
偌大的鹤楼,怎能连区区一个勺子都没有?
姜涵有些哑然,问道:“为...为什么没有勺子了?”
“自打辞退上一个厨娘后,新来了个笨手笨脚地,第一天就跌倒了,那些瓷勺也摔坏了。”
“可玥姑娘,我记得瓷勺和瓷碗是放在一起的吧?”
上官玥眉头一蹙,忽然沉声道“怎么?姜公子你是不信我?”
“啊,怎么会?”姜涵慌忙摇着头。
“喏,那我接着喂你。”
“先放在一边吧,我现在不是很饿了...”姜涵嘴上如此说道,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公子还是听话些吧,我现在对剑道上有了些领悟,你赶紧吃完,我好去悟道...”
“唔...”
姜涵闭上眼,张开嘴。
————
————
与此同时。
叶清璇的府邸内。
李菀睁开眼,只见床头坐着叶清璇。
叶清璇见她醒来,连忙道:
“李大人,你好些没有?”
李菀想说自己好些了,但却觉得头痛得厉害。
记忆中,她本想将那姜涵强行抱起,忽然一道凌厉的灵气自他身上窜出来直直打在了她的脑门上。
若不是脖颈上的护身吊坠起了作用,恐怕脑门上就不是现在这样光滑,而是一个血洞。
她真是开了眼了,人都醉倒了,怎么就带不走呢?
也没护身法器,也没修为啊!
怪!真他爹的怪!
“咕噜——”
她饿了。
李菀开口道:“叶状元,你府上有没有什么吃食?”
“那是自然,府内熬了了上好的莲子羹,专门用来给李大人补身体。”
李菀紧蹙的眉头松了松,看向叶清璇的目光也柔和了些。
很好,这些年来我没白照顾你啊叶状元。
莲子粥端了过来,饿极的李菀刚想去伸手,却发现动弹不得,她心中存疑,惊呼道:“我怎么动不了?”
叶清璇的双眼莫名躲闪了过去,轻咳一声,解释道:“那日李大人中了那道光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
怎么可能?
李菀明明记得自己的护身法器结结实实地将那道光挡住了才对!
难不成她急糊涂了?
可要是真没挡住,以那道光的强度,自己真还有命在?
奇了个怪哉!
她轻叹一口气,只能出声道:“我动不得身,还劳烦叶状元喂我。”
叶清璇端起粥碗,忽地邪魅一笑:
“李大人,您看,那司空把我判到这,还有也有四五个年头了吧...”
?!
李菀微微一怔,背后一凉,转头看去,只见叶清璇正不怀好意地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