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雀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雨声听起来都一样。天还阴着。)
(有跑过来的脚步声了。)
(跪下,趴在泥地里,用手掰开了他的嘴,头挨下来。)
.
〈车内〉
(车没启动。外面雨还是没减,天色稍微暗着。)
(黑雀坐在左后座,看着前面。)
(衣服上的泥基本擦了,还是湿着的,皮肤上已经擦干净了。)
黑雀: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右座的人左手撑上中间空余的座位,右手也撑上,身子过去把脸伸到他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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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择流:你现在应该看不见我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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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雀眼前模糊的画面有了点微弱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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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雀:我说我认得你的牙你信吗。
植择流:我一直没出声就想让你猜下我是谁。
(植择流身子回去了,还侧着坐着看着他。黑雀脚上的袜子已经被扔了,光着脚踩在一张白毛巾上。)
(植择流身上也湿着,小臂上的衣服,膝盖上小腿上裤子都被泥染脏了。他没怎么给自己把身上的衣服擦干净。)
黑雀:你跪下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植择流看着黑雀。)
植择流:你想再坐多久都可以。
黑雀:你给他们说了吗。
植择流:当然说了。
(黑雀看着前面,模糊的画面。)
黑雀: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植择流:多少次我都会去找你。我不害怕。
黑雀:……
(黑雀往右转过头看向植择流。模糊的眼前让他眼睛非常难受。)
黑雀:是不是我一进蛇穴你就知道了。
植择流:你们九个的事就是我的事。
黑雀:……你也不想告诉我吗。
植择流:我虽然喜欢发疯,但我真的是爱你们的。
黑雀:……
(两人一直这样看着,外面的雨一直打在泥地上。)
.
〈别墅〉
(门开了,黑雀走进来,有从沙发起身的声音了,他把门关上。)
(都过来站到门口看着他。)
(黑雀看着他们七个。)
黑雀:我现在还看不见你们。
(黑雀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绿蜥已经拉起了他的左手腕带他往进走了几步。他脚上光着的。都是外面的泥。)
(黑雀稍微左右看了看,他真的什么都看不清。)
秋葵:上去洗澡可以吗?
(黑雀不知道对着哪里点了下头。)
(绿蜥放下手,野兔已经从旁边走了,海蜇抱起黑雀,有跑上楼梯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海蜇抱着黑雀往楼梯走,豚鹿和鲸鲨也跟过去。)
(红鴷在原地站了几秒,也朝楼梯走了。)
(秋葵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绿蜥往门那边走了,有杂物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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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葵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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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外天黑着,雨声稍大了一些。密集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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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层卧室〉
(豚鹿双膝跪在床上,把黑雀放下,鲸鲨从那边把被子扯过来给黑雀盖上了。)
豚鹿:明晚我们想办法,你不管了。
(豚鹿坐下去了。)
(鲸鲨从那边爬上床,双腿屈着坐在黑雀旁边。)
(黑雀看向豚鹿。)
黑雀:不影响演出。
(豚鹿从脚后跟坐到床上,把双腿放开,盘腿坐着,往前挪了下,身子冲着黑雀。)
豚鹿:你明晚还要演吗?
黑雀:演。
豚鹿:……
鲸鲨:[他视力还是没好转。]
豚鹿:……
(豚鹿伸左手过去,食指指背摸了摸他的记号那里。)
(豚鹿把手放回来了。)
黑雀:我觉得明早就好了。
豚鹿:……好。
(黑雀头放平,看着天花板。)
(鲸鲨起身跪在床上双手撑在床上,右手拇指摸着他的耳骨记号那里。)
(黑雀看向鲸鲨。)
黑雀:没事了。
(鲸鲨坐回去了,看着他。)
(黑雀看着天花板。)
豚鹿:[离他家不远的一个房子外面。]
鲸鲨:[从楼上摔下来了,身体摔坏了但楼层很低。]
豚鹿:[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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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
〈路边〉
(黑雀左手拿着没绑伞带的伞走到面前的一辆车前,雨很小。)
(这是蛇穴的车,但显然司机他没见过。)
(黑雀坐在副驾关上车门,车往前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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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
(是个让黑雀熟悉的装修风格。)
(黑雀没穿鞋,走进房间。)
(他在琴凳坐下了。有人站在左边看着他。)
黑雀:[我的家人在我走之后名义上收养了一个学生,现在已经开过了个人音乐会。]
黑雀:[跟我一样大。他家并不缺钱,比我家好得想不到边,他今天费这么大劲就是想证明我的双亲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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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外黑雀躺在雨里。)
黑雀:[我不知道我翻下去以后他怎么想,那个房子只是他专门练琴用的,他应该回自己家了吧。]
(黑雀不知道远处都是些什么,他觉得雨声好听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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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楼梯〉
(黑雀戴着眼镜了,他从楼梯往下走,看到了什么。)
(红鴷在打电话,绿蜥坐在他右边。)
(其他五人都看到他了。)
野兔:已经好点了吗?
(野兔一个人坐在前面的那张沙发,后面是海蜇、鲸鲨、豚鹿、秋葵。)
黑雀:戴上能看见了。
(黑雀走了下了楼梯。)
(他走到右边那张沙发的最右端坐下了。)
(七人都看着他。红鴷在和蛇穴说着什么。)
(黑雀看向绿蜥。)
黑雀:你们要干什么。
(红鴷像是在商量什么。)
绿蜥:门锁。
黑雀:[别墅的门一直没有锁,我们零八年那晚进来以后,第二天早上门锁就没有了,植择流说山下设了卡,除了蛇穴以外的人上不来,我们自己拿钥匙反而容易被外面的人偷去。]
黑雀:[别墅没人的时候蛇穴的人随时会来做清洁,有锁太麻烦了。]
(红鴷把电话挂了。)
红鴷:他们说过几天再商量。
(黑雀没说什么。)
(红鴷起身了。)
红鴷:我去背剧本。
(红鴷对着黑雀说。)
黑雀:嗯。
(红鴷往楼梯走了。)
野兔:明天早上让他们给你带烤红薯。
(野兔双膝跪在沙发上面朝着他说。)
(黑雀看着他,没说什么。)
(豚鹿从沙发起身了,走到这里用左手手背在黑雀脖子上摸了摸,也往楼梯走了。)
黑雀:[我坐在植择流的车里什么都不想的时候,还是心里止不住地想他们会难过。]
黑雀:[红鴷去挖钻石不在别墅的时候,我知道那种感觉有多难受,不能见到他,不知道他此时此刻怎么样。]
黑雀:[但车是我自己上去的,我拉开车门坐上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想。]
黑雀:[那在雨地里的不知道多久我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黑雀往右转过头。)
黑雀:你能不能惩罚我。
秋葵:……
秋葵:当然可以。
(秋葵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绿蜥在看着秋葵。)
(秋葵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看着黑雀的眼睛。)
秋葵:你再自己跑一次,我不可能允许你吃烤红薯了。
(黑雀看着秋葵,点了下头。)
(秋葵直起身,在黑雀左边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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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蜥:[自从红鴷二月那次以后,秋葵慢慢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绿蜥:[或者说是更接近他当年刚进蛇穴时的样子了。我们很多时候没有那么害怕他了。]
绿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呢。]
绿蜥:[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秋葵脸往黑雀那边侧着,右手在他大腿上时不时轻轻拍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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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都在沙发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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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卧室〉22:00
秋葵:他可能就是想让我心里难受。
(秋葵坐在床边看着绿蜥。)
绿蜥:……他想让你……让我每次看到你都……
秋葵:他就是会做这种事。
绿蜥:……我知道了。
秋葵:但是你没有。所以我一直觉得没事。
绿蜥:可是被误会这么久你心里还是不舒服吧。
秋葵:……可能是有一点。
(绿蜥看着秋葵。)
(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秋葵:他明天要成年了。
绿蜥:……嗯。
秋葵:你觉得你们能自己管好自己吗?
.
绿蜥:……
(绿蜥一时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
秋葵:现在你们都成年了,只有植择清还没有,但他不用我管他。
绿蜥:我们……你什么意思?
秋葵:你觉得你们能做到吗?
绿蜥:……
(绿蜥嘴唇张了张。)
绿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秋葵:……
(秋葵已经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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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7日 周六 6:10
〈卧室〉
(野兔睁开眼。)
(他看着天花板。)
野兔:……
(门外有脚步声。野兔往右偏过头看着门口,绿蜥进来了。)
(绿蜥走到床边,双手撑在床上俯身过去看着他的脸。)
绿蜥:我们还以为你——
绿蜥:……
(绿蜥看了野兔很久。)
绿蜥:怎么了?
〈房车〉
(野兔坐在一排能坐三人的座位上,他坐在最靠外面。)
(看起来他刚讲完了什么,他自己也很不理解。)
(房车行驶着。)
(海蜇看着他。)
海蜇:你说你真的感觉……
(海蜇坐在野兔前面一点距离的一排横着的沙发上,他在最靠左边坐着。沙发大约能坐五人,鲸鲨在他右边,和他隔了大约两个人的位置。)
(野兔看着他点头。)
(豚鹿、绿蜥、红鴷都在海蜇对面的那一排长沙发坐着,豚鹿在最左端,绿蜥和他隔了大约一个半位置,红鴷在最右端。)
(都稍微想了一下。)
豚鹿:你醒了以后还有感觉?
(野兔看着豚鹿点头。)
鲸鲨:那现在还有吗?
(鲸鲨朝这边看过来。)
(野兔看着鲸鲨点头。)
黑雀:绿蜥你这几天睡前给他看看,看他到底梦到啥了。
(黑雀的声音从房车后方传来。)
(秋葵坐在野兔后面很长一段距离的一排座位,也能坐三人,他坐在最靠墙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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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雀没戴眼镜,朝右边曲腿侧躺在一张单人床上,看着眼前的墙。床在秋葵的后面一段距离。)
(野兔转过身对着黑雀那边喊。)
野兔:可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梦。
黑雀:不是梦还是啥。
野兔:你到底听我说没,我说了我真的感觉有东西在我身上。
(黑雀那边没声音了一会儿。)
黑雀:那你装个监控。
(野兔把身子转回来了。他跟黑雀不想说了。)
(鲸鲨看向野兔那边。)
鲸鲨:要不撒点儿胡椒粉驱一下。
海蜇:你觉得胡椒粉还有这种作用。
鲸鲨:我看冰箱里就剩胡椒粉了。
豚鹿:没有吧。还有好多别的呢。
鲸鲨:那给他床上撒蚝油。
绿蜥:你们为什么——
野兔:你们为什么——
(两人同时说了。)
野兔:你们一定要撒东西吗?
(海蜇看向他。)
海蜇:说不定真的有用,让你觉得有用就行了。
野兔:……
野兔:[他们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
(红鴷一直没说话,他现在心里并不舒服。)
红鴷:[前天我真的在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了。]
红鴷:[是真抽的。我根本不记得要和豚鹿做什么,豚鹿带着我把那段撑着演完了,我只记得我真的求饶了。]
红鴷:[那不是剧本上的,我真的被豚鹿和我对决这件事搞崩溃了。]
红鴷:[演完要开总结会,我们每次就一起坐休息室地板上开,绿蜥一直揽着我肩膀的,让我靠他身上,我牙齿还是止不住地颤。]
红鴷:[坐在那里听他们七个说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仿佛不是和除黑雀以外的他们一个物种了,在地面下刚知道我们之间的力量差异时我就有过很深的恐惧感,但之后因为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一切都被推着走,这次又让我回到那个时候,我发现我比那时还要害怕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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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雀已经闭上眼了,身体上下起伏着。他要稍微睡一会儿。)
红鴷:[周三豚鹿那晚又上去问我了,我什么都没说,觉得没法说。]
红鴷:[经常觉得时间过得很奇怪,三天前的事像是已经过了很久了。]
红鴷:[昨天没有演出,今天下午有,我不知道我上台还会不会出问题。]
野兔:我觉得有动物在我身上。
(野兔终于说了。)
豚鹿:什么动物?
野兔:……
野兔:就是很大的那种。
鲸鲨:那就不用撒蚝油了,我还以为你说的什么东西。
海蜇:有多大?
野兔:比我大。……大一点吧。
绿蜥:那也不大啊。
(绿蜥觉得奇怪。)
海蜇:你能看见长啥样吗?
野兔:……
野兔:就是……
(野兔的牙在嘴里犹豫着。他不知道怎么说。)
野兔:挺重的。
(都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野兔:带鳞片的。
豚鹿:恐龙啊?
绿蜥:恐龙为啥趴他身上?
豚鹿:那你说是啥。
绿蜥:……
野兔:算了也没什么。
(豚鹿看向野兔。)
豚鹿:别的都不记得了吗?
(野兔看着他摇了摇头。)
豚鹿:……
(豚鹿觉得这个事儿很奇怪。)
绿蜥:但是我挺喜欢恐龙的。我还挺想见一下。
鲸鲨:我记得你说过你对人类不存在的时候都感兴趣。
绿蜥:我在公园看见鸟盘旋的时候经常有种我和恐龙生活在一起的感觉。我特别喜欢那种感觉。
野兔:……
野兔:[好吧。他们想得不严重当然是好事。]
野兔:[还能是这种氛围我得好好珍惜。]
.
〈剧场,舞台〉
(都站在台上,看着下面的工作人员。)
(红鴷站在没有灯光的地方,豚鹿看到他状态不适合和工作人员沟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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豚鹿:把互动走一下。
(豚鹿对着台下说。)
(豚鹿走到舞台边,跳下去了。)
红鴷:……
(红鴷张开嘴。)
红鴷:我去下厕所。
(红鴷小声对旁边的鲸鲨说。)
(鲸鲨看着台下。点了下头。)
(红鴷转身走了。)
.
〈后台〉
(红鴷在走廊里走着。往左进了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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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隔间门,红鴷进去了。)
红鴷:……
红鴷:[最近几场肯定都只能这样了。]
红鴷:[但我知道会恢复回去的。就是时间问题。]
.
(红鴷只能撑着让自己走出隔间。)
(红鴷回到舞台,豚鹿站在舞台边沿,其他人都站在该站的地方,豚鹿和工作人员一起试着效果。)
(红鴷知道这一幕试的是哪里,他走到海蜇和野兔之间的那个空位站好了。)
豚鹿:野兔和绿蜥大概来一下。
(野兔从舞台偏后的地方走出来,和绿蜥一起走到台中央时,野兔一把按住绿蜥的后颈,把他按在了地上。)
(绿蜥头点着地跪在地上,抓住野兔的左腿,往前一滚把野兔摔在了地上。)
豚鹿:好就到——
(绿蜥双膝分开跪在地板上,野兔在他身下躺着,绿蜥像是发生了什么一样身体慢慢直起来,在那里不知所措地看着野兔。)
(野兔双眼睁大,一动不动。)
(鲸鲨离得最近上前把绿蜥一把扯开了,绿蜥跌坐到了舞台边沿,差点掉下去。)
(野兔眼里像是看到了什么。)
(都稍微走过去了几步,没人动他。)
.
〈休息室〉
(野兔坐在桌边,除了绿蜥以外的六人都在沙发上坐着。)
鲸鲨:[绿蜥刚那一下听到他小声尖叫了一声,然后他身上的感觉明显不对。]
(秋葵跟旁边的海蜇说了两句什么,五人听后都慢慢站起来了。)
鲸鲨:[他的猫耳都没在外面,现在不揪猫耳怎么也不行了。]
(都出休息室了。没关门。)
.
(房间里剩下秋葵坐在沙发上看着野兔。)
秋葵:躺这儿。
(野兔没转身,听到就从凳子起身了。)
(他躺在了沙发前的空地上。)
(秋葵站起身,走了两步走到他身边,左脚从他腿上跨过去,坐在了他大腿上。)
(然后身体往下挪,俯身趴在了野兔身上。)
(秋葵胳膊撑在野兔的胸上,右手撑在耳朵和侧脸上。)
(野兔看向秋葵。)
秋葵:这样难受吗?
野兔:没感觉。
秋葵:因为你觉得我是颗秋葵吗?
野兔:……
.
(野兔的眼神有点变化。)
(秋葵把右手放下来,胳膊往前彻底趴下去,脸向左枕在了左小臂上。)
野兔:……
野兔:你干什么。
秋葵:让我趴会儿嘛。
野兔:……
野兔:[要是他一直都是这样该多好。]
.
(秋葵眼前是自己的胳膊和浅色的木地板。)
秋葵:小兔子就小兔子嘛,那你也是会用工具的兔子,比巨蜥强多了。
.
(野兔的牙在嘴里轻咬住了。)
(秋葵这么趴了一会儿。)
秋葵:我这几天好想吃烤猪肉。
(野兔看着天花板,眨着眼。)
野兔:我没说过我一直接受不了被咬掉了。
秋葵:……
(秋葵头稍微起来了一下,但还没离开手臂。)
野兔:那天太阳太大了。
(秋葵的头慢慢起来,
.
看着野兔。)
(野兔看着天花板。)
野兔:我不能动,它们只喜欢吃我的心脏。
.
(野兔脑内闪过了一个猪在啃咬的画面。)
野兔:……
(秋葵胳膊往回收,撑起身体。)
(秋葵看着野兔。)
(野兔眨了下眼,看向秋葵。)
野兔:秋葵。
野兔:我被扔在路边的时候一点感觉也没有,我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可以做彩虹蛇了。
野兔:半年啊,我在路边被扔了半年,它都自己长好了。可就是缺了一块。
(秋葵一直看着野兔。)
.
(过了不一会儿,秋葵双臂放在肚子上,屈膝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墙壁,像是在想什么。)
豚鹿:要去了。
(豚鹿站在门口说。)
(野兔坐在凳子上,面对着门口。)
豚鹿:[刚才就是想让野兔和绿蜥分开待一会儿,然后接着排练。]
豚鹿:[演出不可能不进行。]
(野兔站起身,往门口走出去了。)
(秋葵还坐在地上没动。)
豚鹿:秋葵。
(秋葵放下双臂双手撑在地上,把双脚收回来,撑起身体起来,又在地板上扶了两下,站起身往门口走了。)
.
〈舞台〉
(野兔走上舞台,绿蜥站在台上看着他,刚张开嘴唇想说什么,野兔走过来对他摇了几下头。)
绿蜥:……
(绿蜥还是看着野兔。)
(野兔看着台下暗着的地板。)
(鲸鲨站在左边的暗处,身体侧着靠在墙上,看着这边。)
(黑雀站到野兔身后和他说话。)
黑雀:剧本改了。
(野兔看着他,黑雀说着。)
.
海蜇:你跟他说什么了?
(海蜇和秋葵站在右边,海蜇有些想知道地看着秋葵。)
(秋葵看着前面,眨了下眼。)
秋葵:……
秋葵:我说他都敢扯我头发有什么不敢跟绿蜥打的。
海蜇:……挺有说服力的。
.
(红鴷站在靠墙中央,他看着豚鹿在下面跟几个工作人员沟通着。)
.
鲸鲨:[还是不知道红鴷怎么了。]
鲸鲨:[有时候觉得和他越来越远了。]
鲸鲨:[我真的在想如果植择清来会怎么样。]
(要继续排练了,鲸鲨朝有灯光的地方走过去。)
.
22:30
〈房车〉
(车在行驶着,这里是车尾。海蜇、豚鹿、绿蜥坐在下面的三人床上,上面是张双人床。黑雀和野兔在左边的单人床上坐着,对面那张单人床上是鲸鲨、秋葵、红鴷。)
红鴷:为什么现在问这个?
(红鴷看着秋葵。)
秋葵:你不说我们没办法继续进行。
(红鴷看向其他人。他稍微摇了摇头,嘴唇张了张。)
海蜇:对不起啊我现在必须问了,哥你偷东西的习惯是不又犯了。
(豚鹿眼睛闭了下睁开。)
豚鹿:[我们真的不知道海蜇为什么一直这么叫红鴷了。]
(红鴷双眼稍微睁大,嘴唇分开着。)
红鴷:……是。
海蜇:你偷啥了?
红鴷:……
红鴷:植择流的戒指。
(这句话让所有人脑子里都感觉要爆了一样。)
鲸鲨:婚、婚戒?
(红鴷点了下头。)
(豚鹿看着他想问什么,红鴷已经懂了。)
红鴷:我摘下来就给他戴回去了。
绿蜥:那你当时是真的想拿回来还是就是看看。
红鴷:……
(红鴷好像也很难说出来。)
红鴷:应该……
红鴷:我也不记得了。
野兔:你晚上睡觉去摘的吗?
红鴷:我……他就在我旁边。
(红鴷不太能说出来。)
(都非常吃惊的样子。)
秋葵:他为什么跟你睡一起?
红鴷:不是……我哭着求他了他不同意,所以我就有天晚上自己躺过去了。
野兔:[……我们都觉得如果不能真的面对面地见到彼此还不如不要联系,所以他去挖钻石我们都是不联络的。]
红鴷:他也没发现,我就去睡了那一晚。
黑雀:你还从来没拿过别人身上戴着的东西吧。
红鴷:我当时可能觉得……他手上那个戒指最值钱。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红鴷:他说他只和他爱人睡同一张床,想都别想。结果我那天晚上更想和他睡了。
红鴷:我就想给咱们弄点钱回来,因为我花了那么多。
.
豚鹿:[账户……]
豚鹿:[我们只知道大概数目,可能每两三个月会看一次。]
海蜇:你在那边买生肉了?
(海蜇很心疼他。)
红鴷:买了……很多。
红鴷:真的很多。
(都没说什么了,但红鴷心里这时突然很平静了。)
红鴷:那我就给你们说了吧。
(都看着他听他讲了。)
(他们也没有什么反应,眼里甚至比起刚才连波澜都没起。)
(黑雀不知道在想什么。)
黑雀:[突然觉得眼睛好酸,好累。]
黑雀:[像过度用眼了一样。]
黑雀:[还有我一直在想植择流让我活过来的那一刻。]
(红鴷说完了,房车里非常安静。)
.
(野兔好像也想说了。)
(秋葵发现了,用眼神在询问他。)
(野兔张了下嘴唇。)
秋葵:听野兔说。
野兔:……
(野兔看向绿蜥。)
(野兔开始讲他的想法了。)
(绿蜥好好听着,他们也都知道了野兔以前一直没说的事。)
(鲸鲨在跟野兔说着什么,其他人也都在说。)
豚鹿:[我们只能这么活着。]
豚鹿:[不管遭受了什么,事实验证了这样的结果是好的。]
豚鹿:[看来我们就是必须九个人牢牢紧紧地待在一起,把其他人当成自己。]
豚鹿:[那么……]
豚鹿:[我到现在还是没有把秋葵那些话告诉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