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涌动,如令人窒息的裹尸布,紧紧缠着那女巫咯咯怪笑的身影。
它翻腾扭曲,宛如一个由纯粹阴影构成的活物,边缘摩擦着地下室冰冷的石块,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
腐烂的恶臭愈发浓烈,那是一种令人作呕的甜味,直钻喉咙深处。
“你……太天真了,”女巫嘶声道,声音尖细而刺耳,但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力量。
她那双原本因年老和疯狂而混浊的眼睛,此刻闪烁着邪恶的光芒,像捕食者一样紧紧盯着顾晨和吴越。
恐惧如冰冷尖锐的针,刺痛着顾晨的皮肤,但他拒绝屈服。
他紧紧握住吴越的手,从她的陪伴中汲取力量。
女巫的魔法强大无比,宛如一堵坚不可摧的黑暗之墙,但顾晨察觉到了别的东西——空气中细微的震动,一种在他内心深处共鸣的悸动能量。
那是大地的脉搏,是风的低语,是大自然本身沉默的力量。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去探寻那原始、不羁的力量。
吴越感觉到他的注意力转移,便模仿他的动作。
她也感受到了自然界的牵引,在女巫魔法带来的阵阵寒意中,那是一种令人安心的温暖。
他们一起寻找驾驭这种力量的方法,将其融入自身的力量,打造一件对抗不断逼近的黑暗的武器。
这并不容易。
自然能量狂野不羁,抗拒着他们想要控制它的尝试。
它在他们身边流动,穿过他们的身体,如汹涌的洪流,随时可能将他们吞噬。
但他们坚持不懈,心意相通,目标一致。
慢慢地,试探性地,他们开始找到一种节奏,一种和谐,一种将自然的原始力量融入自身能力的方法。
顾晨感到一股能量在他的血管中涌动,让他充满活力,感官变得敏锐。
他周围的世界似乎活了过来,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大,每一处阴影都蕴含着深意。
吴越紧握在他手中的手,也迸发出新的力量。
他能感觉到能量也在她体内流动,增强了她的决心,点燃了她的勇气。
她手中的枪似乎因期待而嗡嗡作响,成为他们此刻所掌控的原始力量的传导者。
他们睁开眼睛,目光锁定在女巫身上。
恐惧依然存在,像一块冰冷的疙瘩,堵在他们的胃里,但一种强烈的决心、一种坚信他们能够突破女巫防御的炽热信念,将恐惧掩盖。
顾晨向前猛冲,动作如野兽般迅猛而凶狠。
他的每一次攻击都注入了自然界的原始力量,每一击都带着汹涌海浪的重量、呼啸狂风的力量。
吴越紧跟其后,她的枪闪耀着不自然的光芒。
子弹此刻充满了大地的能量,以惊人的速度和精准度划破空气,每一颗子弹都是一股纯粹、未被稀释的力量。
女巫的黑暗护盾,曾经看似坚不可摧,在他们持续不断的攻击下开始出现裂痕。
光线如蜘蛛网般在护盾表面蔓延,每一秒都变得更宽、更亮。
顾晨看到了机会。
他将所有剩余的能量集中在一次毁灭性的打击上,直击逐渐削弱的护盾的核心。
黑暗破碎了,如闪烁的微粒般向外爆炸开来。
女巫踉跄着后退,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联合攻击的力量让他摇摇欲坠,眼中邪恶的光芒闪烁不定,逐渐黯淡。
顾晨和吴越乘胜追击,他们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协调一致。
他们朝着仪式跳动的核心、地板上刻着的发光符文——女巫力量的源泉——奋力冲去。
他们知道必须阻止他,必须在一切都太迟之前打破这个仪式。
他们每一次攻击,每一次破坏符文,都能感觉到女巫的力量在减弱,黑暗能量的流动在消退。
空气变得轻盈,腐烂的恶臭开始消散,压抑的寂静被他们战斗的声音打破。
他们正在取得进展,一寸一寸地艰难地击退黑暗。
女巫的脸因愤怒和绝望而扭曲,踉跄着向后退,伸手乱抓……
“不……”他嘶声道,声音哽咽而微弱。
“你们不能……”女巫在这联合攻击下摇摇欲坠,用粗糙的拳头猛击冰冷的石地板。
一串从他喉咙里挤出的低沉咒语,那一连串刺耳的音节带着邪恶的力量震动着。
空气噼啪作响,地下室里本就不稳定的能量旋转成一个混乱的漩涡。
灰尘和碎片疯狂地舞动着,被闪烁的诡异光线照亮。
腐烂的恶臭愈发浓烈,还夹杂着一股刺鼻的金属味,刺痛了顾晨的鼻孔。
他一阵作呕,嘴里满是血腥味。
吴越踉跄了一下,一阵头晕袭来,她抬手扶住脑袋。
世界开始倾斜,她脚下的地板似乎在移动、凹陷。
一阵低沉、沙哑的咆哮声在房间里回荡,似乎同时从四面八方又好像从虚无之处传来。
阴影越发浓重,像活物一样伸展扭曲,边缘融入那混乱的漩涡中。
顾晨伸手出去,他的手消失在旋转的黑暗中,冰冷的手指拂过他皮肤的感觉让他脊背发凉。
他抓住吴越的胳膊,把她拉得更近,心脏在肋骨间疯狂跳动。
“靠紧点。”他低声说,声音因担忧而紧绷。
黑暗不断涌动,咆哮声越来越大,一种明显的恐惧像裹尸布一样笼罩着他们。
空气变得浓稠,让人难以呼吸。
突然,一只冰冷、黏腻的手抓住了顾晨的脚踝。
他低头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然而,那只手越抓越紧,把他往下拉……往下拉……
“吴越!”他大喊,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你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