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之下,村庄之中,尸横遍野,鲜血淋漓。
刀疤等人望着兄弟们惨死的尸体,各个义愤填膺,怒火中烧,却因身处下位,无力反抗,悲愤交加。
“哟,”就在这时,上位者慵懒却又透着戏谑的声音响起:“你们还跟江静姝认识?你们跟她是什么关系?”
刀疤等人猛然转头,只见无数的橙色火把之中,顾若言似笑非笑,轻摇玉扇,点燃了他们心中的希望。
刀疤毫不犹豫,扑通一声跪下了,喊道:“求国舅帮我们!”
其他兄弟当即了然,跟着齐声跪下:“求国舅!”
“帮你们?”顾若言浅笑:“帮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吗?况且,你们还欠着我的钱呢。”
“我们愿为国舅做任何事儿!”刀疤表忠心道:“而且,我们知道江静姝与江腾飞这些年来的所有恶行!我们可助皇后娘娘对付他们!”
顾若言闻言,笑了。
一切都与阿姐的计划一模一样。
……
翌日,万里无云,天气甚好,阳光明媚。
坤宁宫中,江静姝的心情一点儿都不明媚,忍不住厉声质问:“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刀疤等人没死?为什么您会失手?”
“不是本王失手了。”夏侯璟悠悠地坐于上首,那张矜贵俊美的脸庞毫无任何波澜,淡淡地纠正道:“而是因为国舅突然出现。
若是让国舅的人抓到本王的暗卫,没准会猜出本王的身份。再加上本王最近与顾若璃多有冲突,一旦对方报复,怕是会动摇本王在皇兄心中的形象,所以本王的暗卫撤退了。”
顿了顿,他抬眸轻轻瞥了一眼江静姝那张怒不可遏的脸庞,姑且解释道:“江静姝,本王已经说过了,本王帮你的前提是,本王绝不暴露身份。
况且,你没告诉本王那些人的身份,本王便义无反顾地派人过去暗杀,已是仁至义尽了。”
“可是……”江静姝还想反驳,却又寻不到由头,无端有些烦躁,咒骂道:“该死!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虽然摄政王并未暴露身份,但刀疤等人拿不到那五十万两黄金,估计也会猜到昨夜的暗杀行为与自己有关,定会进行报复,将所有罪行都告知国舅!
若是国舅知道了,那顾若璃肯定也会知道,到时候一切都完蛋了!
“你到底在急什么?”夏侯璟装聋作哑,故作不知,问:“那些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你如此想要杀光他们?为何国舅会出手相救?”
江静姝不言。
“看来,”夏侯璟淡漠道:“你还是不信任本王。”
“当然不是啦,王爷……本宫只是……”罢了罢了。若是遮遮掩掩,没准会失去摄政王这一得力助手。江静姝略作思考,唯有避重就轻地解释道:“刀疤等人是一群强盗,曾与江腾飞在赌博中相识,知道些本宫的隐私。
本宫担心这些隐私会传入国舅,乃至皇上的耳中,引起不必要的纷争,所以才……”
她并未坦白江腾飞的强盗身份,更没有说明刀疤等人曾为自己做事。
她对夏侯璟依旧保持警惕之心。
夏侯璟倒也毫不在乎,忽悠道:“江静姝,你是当朝贵妃,父亲是吏部尚书,位高权重。
就算那群强盗真有什么把柄,就算他们真的告诉了国舅,告到了御前,你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他们不过是一群恶贯满盈的强盗罢了。他们的证词毫无任何作用,无人会信。到时候,你只要一口咬定他们贪图权势权力,贪图荣华富贵即可。
而且,本王也会帮你。”
江静姝微微冷静了一下,心觉有理。
刀疤等人欠债无数,曾向江腾飞要价五十万两黄金。
一旦刀疤真的将自己的罪行告到了御前,江静姝也完全可以拿此事儿作为掩饰,说刀疤等人是拿不到钱而恼羞成怒,栽赃陷害,让对方的证词毫无可信度。
“还是王爷考虑得周到。”江静姝笑了,放心了。
夏侯璟跟着笑了。
一切如阿璃的计划一模一样。
……
孟府。
紫菱院中,百花绽放,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顾若璃一袭红衣似火,正悠闲地坐于凉亭之中,看着汪大夫带过来的医书。
“主子,”就在这时,夜一恭敬道:“顾少爷来了。”
“阿姐。”夜一这边的通报刚落,顾若言便已迫不及待地踏步进来。他依旧一身白衣胜雪,轻摇玉扇,满是上位者的从容淡然:“我给你送人来了。”
他的身后,刀疤被五花大绑着,押跪到了顾若璃的面前。
刀疤虽然从未见过这位奇迹般复活了的皇后娘娘的真容,却能从顾若言的态度与言语中推知对方的身份,连忙磕头:“草民叩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若璃的眸光淡淡瞥了对方一眼,故作不认识,问:“阿言,这谁呀?”
“此人名叫刀疤,”顾若言的眸光轻轻扫过苍风,唯有附上详细解释,道:“曾跟着江腾飞做过强盗,欠了我五十万两黄金。
他说,他知道江静姝与江腾飞的恶行,于是我便把他带过来了。”
“江静姝的恶行?有意思。”顾若璃慵懒地靠在长椅上,淡道:“说来听听吧。”
“是。”刀疤已彻底对江静姝与江腾飞绝望了,倒也毫不隐瞒,将自己助纣为虐,为他们所做的事情和盘托出。
顾若璃静静地听着,嘴角细不可查地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