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欧阳剑却已拿着玉镯,如风一般向前面跑去,口中还笑着喊道:“快来追我,我就还你。”他身形矫健,步伐轻盈,眨眼间便已跑出数丈之远。
袁清洛只恨自己没有功夫,但那玉镯价值不菲,岂能轻易丢弃?她咬了咬牙,对玉珠道:“快追!”说罢,便与玉珠一同疾步追去。
二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袁清洛身着一袭淡青色长裙,裙摆随风飘动,如惊鸿翩跹;玉珠则紧紧跟在她身后,气喘吁吁,却也不敢落后。欧阳剑在前方跑得飞快,还不时回头,对着袁清洛挑眉一笑,似在挑衅。
袁清洛心中虽恼怒,却也不得不承认,欧阳剑轻功了得,自己与玉珠一时竟难以追上。她一边追,一边心中想:“这欧阳剑,分明是故意戏弄于我,待我追上,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然而,欧阳剑似是存心捉弄,跑得越发轻快,引得周围路人纷纷侧目。清洛与玉珠在人群中左躲右闪,却始终难以缩短与他的距离。欧阳剑一路跑过闹市,引得不少孩童好奇跟在后面,一时间,街道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眼看欧阳剑就要跑出长安城的闹市,袁清洛心中一急,高声喊道:“欧阳剑,你若再不还我玉镯,休怪我不客气!”她话音刚落,
便见欧阳剑身形一顿,回头笑道:“清洛姑娘,你若真有本事,就来追我啊!”说罢,又向前跑去。
袁清洛心中暗恨,却也不得不承认,欧阳剑这一招,实在是高明至极。他既夺了玉镯,又借机戏弄,还让清洛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清洛心中虽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咬紧牙关,继续追赶。
终于,在一条僻静的小巷中,欧阳剑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气喘吁吁的清洛与玉珠,笑道:“清洛姑娘,你终于追上我了。”他手中拿着玉镯,轻轻晃了晃,道:“这玉镯如此贵重,你怎可随意给了旁人去?”
袁清洛心中虽急,却也明白欧阳剑话中有话,她冷冷道:“快还我玉镯!”
欧阳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微微一笑,道:“好啊!我这就还给你。”说罢,
他迈步走到清洛跟前,伸手便要将玉镯给清洛戴上。清洛心中一惊,本欲反抗,
却被欧阳剑抢先一步,说道:“你且安静些,这蓝田翡翠玉镯价值连城,若你乱动,手镯摔碎,岂不可惜?”他语气虽轻,却透着几分不容置疑。
袁清洛听后,心中虽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任由欧阳剑将玉镯轻轻戴上手腕。玉镯贴合在肌肤上,温润如初,清洛心中却满是不快。
欧阳剑将玉镯戴好后,微微挑眉,道:“你以前可没有这么扭扭捏捏。”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袁清洛心里虽气得不行,却恨极了他,反而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玉珠在一旁干着急,却也毫无办法,只能在心里暗暗为清洛着急。
终于拿回玉镯,袁清洛头也不回,便欲转身离去。
欧阳剑却立刻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深意:“清洛,你我自幼相识,虽说不上待见,但我对你喜好却了如指掌。但从昨日见你至今,我总觉得你不是真的清洛。一个人生了一场大病,就立马换了另一个人,说话、做事、穿衣打扮,喜好甚至连性子,都与从前截然不同,你父母没发现异常吗?玉珠你没觉得奇怪吗?”
此时,袁清洛只觉心中惊恐万分,满心以为自己的秘密无人知晓,却不料欧阳剑竟早已洞察。她惊慌失措地看了看身边的玉珠,眼中满是求助之意。
然而,玉珠却并不吃欧阳剑这一套。她自幼与袁清洛相伴,也深知欧阳剑的为人,此人巧舌如簧,口蜜腹剑,不知迷倒了多少女子,但玉珠却对他恨之入骨。
玉珠冷笑一声,道:“欧阳公子,您不必在此挑拨我主仆关系。我们主仆情深,小姐病愈后虽有诸多变化,但她如今变得更好,待我如姐妹一般,从未改变。”
袁清洛望着玉珠,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她未曾想到,平日里那个看似柔弱的玉珠,竟能在瞬间识破欧阳剑的诡计。玉珠虽是丫鬟,但心思灵动,聪慧过人,关键时刻竟比自己还要敏锐。清洛心中不禁暗自惭愧,她本以为欧阳剑心思缜密发现了自己惊天秘密,察觉到自己并非真正的袁清洛,却不料欧阳剑竟如此阴险狡诈。
她心中暗暗思忖:“这欧阳剑,果然是个心机深沉之人,险些让我中了他的圈套。”想到此处,袁清洛不禁后怕,若非玉珠及时出言,自己怕是真要被他牵着鼻子走,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玉珠见清洛望着自己,眼中满是感激,便知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轻声道:“小姐,您莫要多想。我自小便跟着您,您的性情我再熟悉不过。我自然知道您是真的小姐。”她顿了顿,又道,“欧阳剑,小人得志,您可千万不能再信他。”
袁清洛点了点头,心中对玉珠的感激之情愈发深厚。二人相视一笑,心中皆是暖意融融。
此时,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她们身上,为她们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清洛望着玉珠,心中暗自庆幸,幸亏有这样一个聪慧伶俐的丫鬟相伴,否则自己不知要吃多少苦头。而玉珠则望着袁清洛,心中默默发誓,无论如何,她都要守护在小姐身边,不离不弃。
欧阳剑见玉珠毫不动摇,心中有些着急,忙道:“玉珠,你千万不要被她蒙蔽了双眼。万一府上来了个假千金,这可如何是好?你看她看我的眼神,冰冷至极,让人不寒而栗,以前的清洛可不是这样的。”
“你闭嘴吧,欧阳剑!”袁清洛故作镇定,冷冷地说道,“你是不是得了妄想症?我之所以变成今日的模样,还不是因为你!”
她微微一顿,语气中透出几分决绝,似是将心中积郁已久的愤懑尽数倾吐:“不错,我往昔行事蛮横,无理取闹,所到之处皆欲成为众人焦点。我心生嫉妒,骄奢贪婪,因而在外名声不佳。然自对你倾心之后,我更是打扮得招摇过市,整日与他人争风吃醋,唯恐输于他人。可到头来,你却将我的付出视若草芥。三个月前在长安塔,你当众羞辱于我,致使我无辜落水,如今我竟成了全长安城的笑柄。你如今可满意了?我在水中挣扎,死亡步步逼近,那时我才醒悟,自己先前何其愚昧。为一个毫不在意自己的人去死,实乃愚蠢至极!我已告诫自己,若能活下来,定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过去的清洛已然死去,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全新的我!”
说罢,袁清洛带着玉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欧阳剑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却也无言以对。
他看着清袁洛身形如风,裙摆飘飘,玉珠紧随其后,二人渐行渐远。欧阳剑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却也无可奈何。清洛的脚步坚定而决绝,仿佛在宣告一个全新的开始,而欧阳剑的影子则在夕阳下拉得老长,显得格外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