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连连点头:
“太史慈武力超群,可抵万军,吾若得之乃大幸!不知公瑾有何计策?”
周瑜拿出地图,道:
“泾县城墙不足一丈,是易攻难守之地,我们遣大军三面猛攻,只留东门。待守军疲惫,便派勇士攀墙入城放火,太史慈必弃城逃走。”
他指向地图,点了三点:
“我们只需提前这三处地方各伏一军,太史慈即便能冲破一处,也冲不破三处,到时候他人困马乏,被生擒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孙策先前曾奉袁术之命,引兵攻打泾县大帅祖郎,对那边很是熟悉,看了看周瑜指出的地点,赞同道:
“如此安排,太史慈必被吾生擒。”
“报!”
一个小卒打断了二人谈话:
“曲阿传来消息,有一路近万人的人马,掠过曲阿西侧北上,目前正在征用渔民船只渡河。”
周瑜皱眉:“丹阳郡各地要么归降,要么被灭,怎么还有一支在野的万人军队?”
孙策问道:
“他们所过之地,可有劫掠?”
那小卒应道:“并未劫掠,只是一味的赶路。”
孙策想了想道:
“可能是刘繇的某支溃兵,如同薛礼那般不愿意投降,暗自渡江前往广陵等地避难。”
周瑜有些许忧心:“要不要追击?”
孙策微微摇头:
“太史慈更为重要!”
周瑜略作思考:“还是请你舅舅带兵过去佯装追击吧,也算是防止那个队伍突然折回,骚扰曲阿!”
孙策点头:“然!”
这时。
又有小卒进帐高声禀报:
“将军,辕门外有一个道士求见!”
孙策素来不信鬼神,本要逐之,不想周瑜率先开口:
“道士?请他进来!吾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不多时,一道人身披鹤氅,手携藜杖,立于帐前,不等周瑜相问,自言自语道:
“奇怪!奇怪!孙郎尚有聚将之气,为何众将星皆弃江东而北上?奇怪奇怪……”
孙策见他如此说,好奇道:“何谓聚将之气?”
那道人回应:“引英雄争相投奔之气息也!”
孙策闻言甚是欣喜,面色却依旧抵触:
“敢问如何称呼?”
那道人作了个揖:“贫道乃琅琊宫道士,姓于,名吉。”
“琅琊宫之道人,为何千里迢迢赶赴江东?”
“贫道云游天下,今日至江东,见江东将星璀璨,又见将军聚将之气浓郁,前些日子又见星域遭孛星划破天际,又割裂星象之兆,贫道身为不接,故而特来一观。”
“哦?那你现在看出什么了?”
“自将军面相上以及星象上推演,将军近期会收得泾县之将!”
“哈哈哈……”
孙策嗤笑:
“你见吾纵横江东所向披靡,今又发兵泾县,此来是想凭借吉祥话骗些赏钱罢了!来人,将此妖道叉出去!”
周瑜劝道:“此道人仙风道骨,不宜动粗。”
话罢,向帐门作揖,刚要细细询问,却不见了于吉身影:
“咦?人呢?”
孙策走出军帐,环顾一周,不屑道:“想必被吾拆穿心思,心生惧意就此逃了吧!”
周瑜巡视一周,细细问过了周围士卒,所有人都不曾见那道人从何处遁走,心中啧啧称奇。
为安全起见,周瑜命人加强防守,增派巡逻之卒,不在话下。
……
泾县外围。
张飞带着周泰轻骑快马,后发先至,在孙策大军抵达前到了县城周围。
他策马探查地形,选了十几处可以伏兵的妙地,掐指算了算,低声道:
“按我推算,孙策会在泾县城东五六十里的范围内布置三路伏兵,欲活捉太史慈。”
周泰应道:
“我们要不要提前破了伏兵?”
张飞连连摇头:
“那怎么行!破了伏兵,孙策就捉不到太史慈了!”
周泰疑道:“翼德公不是来救人的么?怎么担心孙策捉不到人?”
张飞拍了拍周泰肩膀:
“幼平啊,你就是太直了!”
周泰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男人,不就是要直,才行嘛!不直就麻烦了!”
张飞无语:“吾是说你心思太直!”
周泰打了个哈哈:“哦哦,某还以为是……哈哈哈……但是,我还是不懂为什么要让孙策活捉太史慈!”
张飞耐心解释:
“太史慈若是逃出生天,他便会继续招兵买马,或是征战江东,或是投奔刘表、孔融等人,怎会去小沛投吾兄。
只有他被生擒活捉危急生命之际,吾出面救了他,太史慈才会感恩戴德,前往徐州效力!”
周泰忍不住吐槽:
“黑!真黑!”
张飞面色相当不悦:“吾黑是天生的,汝何必一再提及!”
“周某说的是心黑。”
“心黑也是天生的!你没听说过面由心生么!”
周泰实在不知如何回应了,向东北方一指:
“看!”
“有扬尘,似乎是孙策的兵马到了!”
张飞止住话,看向东北方,一脸悲天悯人:
“江东湿润之地,竟能掀起如此规模的扬尘,这得踩烂多少草木!哎……花花草草与世无争,招谁惹谁了,竟惨死孙策的兵锋之下?
呜呼!哀哉!”
周泰无语:“你人还怪好的嘞!”
张飞眉毛一挑:
“这也是天生的!刀子心,豆腐嘴!杀人时,心比铁都硬!踩花时,心比水都柔!”
周泰想了想,喜道:
“这一点,吾和翼德公基本一样!
吾是杀人时,也是心比铁都硬!
采花时略有不同,嘴比水都柔,身体比铁硬!”
……
泾县城内。
太史慈早早探得军情,登上城头眺望,布置守军各就各位,准备营地。
不多时,便见孙策大军浩浩荡荡逼近城下,足有两万余众。
孙军士卒先是在城东3里处扎营,休整一夜。
于次日清晨,在号角呜鸣中摆开阵势,围三缺一。
太史慈观察了敌军整个行军、扎营、布阵的过程,脸色稍显忧虑:
“孙策狗贼竟然以多欺少!此战……难!”
太史慈思来想去,未想到万全的破敌之策,只好拿起弓箭,立身城门之上。
准备在孙策上前劝降时,射杀之!
谁知孙策并未劝降,其军中将领亦是无人上前劝说,甚至不临阵叫骂,上来就是总攻。
一时间,泾县城外充斥着擂鼓声、喊杀声、弓弦声和金属撞击声。
风吼火啸,黑烟冲天,攻防战一上来就是白热化。
太史慈大骂:“孙贼,你太不讲究了!没礼貌!”
他声音虽大,可惜厮杀声更大,没能传到敌人中军大旗之下。
城外的周瑜看着城头的守势,仔细观察着守军走位和配合,心惊道:
“太史慈赶来泾县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几天,仓促间招募了两千人马,基本没有时间训练,城头的守军可谓乌合之众。
不想,他竟通过充足的物资准备、严谨的部署和灵活的调度,以弱兵矮城,挡住吾军之猛攻!”
孙策两眼放光:
“太史慈有名将之姿!吾越来越喜欢啦,公瑾,一定要生擒他,为吾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