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客栈,钟虞连夜就把附近唯一的大夫给抓了过来。
开好方子,熬完药。
钟虞以为让闻人仄喝药还有得折腾,没想到这次他很乖,一口闷了进去。
喝完药,闻人仄仿佛上了刑一样,脸色惨白惨白的,看起来很是虚弱。
“还吃甜的吗?”
闻人仄摇头,但目不转睛地盯着钟虞的嘴唇,“想亲。”
钟虞不由失笑,缠绵地吻他,“这是把我当糖用了?”
闻人仄被吻得更迷糊了,原本要说的话也忘了。
亲完,钟虞上了床,躺在他外侧,给他掖好被子,又拨开他脸上的发丝,温柔又疼惜,“睡吧。”
闻人仄昨夜到现在一直没合过眼,奔波劳累,情绪也大起大落,早就撑不住了,他眼睛半睁着,几乎都要合上了,但胳膊却死死抱着钟虞,生怕这人跑了。
钟虞半支着身子,把烛火挑灭,因为闻人仄抱得紧,他动作显得有些艰难。
“你不问我……剑谱的事吗?”这话问了出来,他俩之间的氛围好像就不一样了,呼吸都错位了。
烛火熄灭,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少许月光照进来。
钟虞躺回去,面对面搂着闻人仄,怀里的人还是有些热,但比刚才好些,手放在他后背上,一下一下拍着,很轻很轻,一触即分。
闻人仄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好像回到了幼时的某个午后,暖融融的阳光,他困倦地睁不开眼,也有人这样轻柔地一下一下拍他的后背。
闻人仄依恋地贴近这个怀抱,意识渐渐沉入梦中,耳边的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等你醒了再说。”
今日天色有些阴沉,窗外狂风大作,黄沙漫天。
闻人仄醒来的时候,钟虞正把被吹开的窗户关好。
闻人仄只能看到他的侧脸陷在阴影里,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心中涌起一阵心悸,“阿虞……”
他期盼着他回头看自己,又怕他冰冷的眼神。
“天玄剑谱呢?”钟虞回了头,他的眉眼是冷的,话是冷的,手里的剑锋也是冷的。
他一步步地逼近,闻人仄只能慌不择路地往后躲,直到后背贴上墙,退无可退。
“没有,没有,我没找到。”
没有任何人相信他,他在里面待了一天。
果然,钟虞失望又厌恶地看着他,“没有?”
“没、没有。”
“那你手上的是什么?”
“啊?”闻人仄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手里的剑谱,身子一僵,下一瞬就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猛地把书摔到地上,“不、不是……”
他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解释什么,他抬头就看见钟虞开门的背影。
别!别走!
他慌乱地想下床,却腿软直接摔了下去,头不知道磕到哪里,天旋地转的。
磕到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出血了,有种撕裂般的疼痛,闻人仄顾不上,他只是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踉跄着要往门边走。
这时,门从外面开了。
钟虞走进来,看见他狼狈的样子,神色仓惶,“怎么了?”
他快步走过来,掰开他捂着头的手,仔细看着,“都出血了!来,坐下。”
闻人仄像个木偶一样被摆弄着,看他着急慌乱地在包袱里翻着药,看明媚的阳光落在他蹙起的眉毛上。
他身子战栗着,移开视线低着头,忏悔着自己的罪责,“我……没找到天玄剑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