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大如斗。
郭孝生死一线。
疤脸没了影子。
西装男的觊觎让我怀疑,疤脸出事了。神级Npc身后没了大佬,无异于草原出现一只肥羊,浑身散发着鲜香味。
我能交易的只有赌场的入场机会。
好在,终于,大雾消退,像草原被拔掉獠牙。
大军继续西进。
“先生,可还记得三个问题的约定?”我问郎中。
“自然。”
“先生可知,我家大人还有的救么?”
“自然有的救。”郎中简约作答。
见他没再言语,想必这就算是答案。
嗯,既然有的救,我倒是心里大定。也不知道这江湖郎中靠谱不靠谱。
回到我自己的车上,随着车轮在草原上颠簸,我一咬牙,再去冥渊。
石桥边,人络绎不绝。
不断有人问交易。
这一次,我要交易异能。
“萨满邪术嘛?……”
一个中年男人,看样子是汉朝打扮,我守了很久,总算有人开动脑筋。
“按你的说法,不能说是没有法子……”那人犹犹豫豫。
“那别啰嗦!”
“有点危险!”
“说。”
“人既然还活着,想必被拘走了魂魄。”说着,他手心翻出一串珠子。
“角色形象模拟器。”他苦笑。
原来这男人早年丧妻,这串珠子,能模拟出他妻子生前模样。
“假的?那管什么用?”我有点窝火儿。
“我只想出这个法子,要不要交易你自己拿主意。”
“投石问路,拨草寻蛇,李代桃僵……”男人循循善诱,拼命证明他的法子还上点档次。
好吧,我薅住他后脖领子,瞬间进了赌场。
尴尬地是,西装男竟然还坐在老地方,半杯酒还没喝完。
该死的高维。
他摇了摇酒盏。
我只好走过去,坐下。
“政爷,早!”我招招手,马上有人端过来一杯红酒。我抿了一口,静静等他开牌,二人默默对视,我听见心脏嘭嘭跳动。
“疤爷被纠错了。”西装男笑眯眯地看着我。
嗯,看出来了,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理。可你看看他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不实锤了?
“还能回来么?”我问。
“回来也不再是他,角色重置,你该懂。”
我的天塌了,太突然!
可还算好,我能回现实找他,他告诉过我,他是谁。
西装男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回到现实,你和他只会更远,远到你几辈子也够不着。”
“政爷这是杀人诛心么?”
我被戳中痛处,很羞恼。
“疤爷让你误以为,这是个很美好的世界,不是么?”西装男冷笑,“觉醒者总是对系统命运线嗤之以鼻,总以为跳出系统设定,会活的更好!”
他竖起手指,在我眼前做着钟摆律动。
“殊不知,命运线。是对你们这种人最大的保护!”
瞬间,我脑子,炸了!
突然明悟,他没说错。
命运线,是对每一个蝼蚁最好的保护,至少,你还有命运!
我以为逃出了自己的命运线,却一头扎进别人的牢笼。
“政爷要干嘛?”我问。
“大嫂可知,自己是谁么?”西装男问。
我摇头,他当然不会是问我的身份。
“大嫂是量子态进化出的,第一个病毒。”西装男放下酒盏,身子前倾,目光灼灼。
说什么,我全身颤抖,猜到点什么。
“大嫂会像病毒那样,覆盖别人,传播自己。不断进化……”
魏娘子,神级Npc,她的能力是复刻,复刻自己,把宿主变成自己的分身。
所以即便我魂体脱离,系统接管依然和我保持同频思维,原来我己经是病毒,可怕的,病毒!
我的世界观,崩塌了。
“猜猜,系统纠错,优先级是bug,还是病毒?”
西装男哈哈大笑,再次拿起碧绿酒盏,一饮而尽。
“去吧,等大嫂想好了,再来!”
我失魂落魄地站起来。
白光闪过,回到疤脸的卧室,等他很久。
我泡进浴缸里,拼命洗自己。
三天过去,我绝望的离开,去了我自己的家,三重楼。
又是三天过去。
疤脸骗我在这里生下孩子,一个人类的孩子。这是我最大的指望,也是疤脸被纠错的原因。
这意味着,量子态不会再有人类孩子诞生了。“陈风,”我儿子的名字,他是超级玩家和神级Npc的结合体,
他,如果成为玩家,会是怎样的存在。
我的云宝儿力大无穷,二宝和三宝呢,他们会有什么不平凡的能力?
出了冥渊,神差鬼使地去了冥河边。
碧纱橱,依然明月。
我拎着裙摆跑上台阶,进了碧纱橱的卧榻旁,在柜子里拼命翻腾,那只耳坠子,我曾丢弃在那儿的耳坠子。
找到了,万幸,当初随手丢在这里,没想到,成了救命稻草。
耳坠子,戴进耳洞的刹那,我觉得自己被无形的力量打开,视觉。听觉,触觉,味觉,嗅觉,五感彻底向无限的未知开放。
如同不设防的赤裸。
没反应!我这才想起,隔着两个世界呢。
失落中,腾身飞起。
量子态,马车。回到魏娘子肉身,离开后的记忆回到脑海,去陪了一会儿郭孝,给老爷子送炒面,刚回来。
我在冥渊七天,她就干了这点事。
病毒,我再次想到这两个字。
没有大佬的庇护,这个超能力无异于把自己变成毒贩子,危险、黑暗!
“先生……”很久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唤他。
“夫人?怎么了?”
孔汾的声音略带惊愕。
“你,嗯,还好么?”
“不是才开完会,夫人忘了?”孔汾一脸蒙圈,我们分手后,这是头一次对他如此温柔讲话。
“知道分身这回事么?”我问。
“知道,夫人莫非?”孔汾反应很快,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
“夫人,想要什么……?”隔着无尽的距离,我都能听见孔汾心跳加速律动。
“去找荀清月,对她说,我要那只钗头凤,不惜一切代价,送到西征军,魏娘子手里。”
我一字一句说出自己的要求。
怕孔汾没听清楚,要他重复了一遍。
等孔汾渐无声息,我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大祭司兀鹫么!我要和你一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