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包广正带着几个衙差赶了过来。
而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大秦氏的贴身丫鬟。
只见她一见到陈老夫人便痛骂道:“都是你害死了夫人,都是你,你这个恶毒的人。”
她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这么多年了,她终于能直指凶手。
当年大秦氏无故病亡,她身为大秦氏的丫鬟,本是想送她最后一程的,可陈老夫人却没有给她机会,直接把人牙子叫过来,更是以她照顾主子不利为由把她发卖了出去。
陈老夫人此时也安静了下来,知道自己当年的事情败露了,但仍不肯轻易承认。
“怀瑾,快把这些人赶出去,这个贱婢,当年没有照看她自己的主子,我一心向佛,便没有让老侯爷追究她的责任,她倒不知悔改,现在还想来这里诋毁我。”
陈怀瑾刚刚一直在秋姨娘屋里,听到下人来报说是福寿堂出事了,担心陈老夫人的身体,他匆匆忙忙赶到这里,却是听到了让他震惊的事情。
自己母亲竟是当年害死父亲正妻的凶手。
他愣在那里,竟不知道如今是好。
陈老夫人见他站在那里不为自己辩解,心中只觉得寒心。
自己处心积虑了大半辈子,都是为了这个儿子,可事到如今,他竟然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性命。
“秦氏,这么多年,我一直视你为我的母亲,从来不敢有半分违逆之意,更是在你想方设法赶我一家四口出府的时候没有一丝怨言。
可没想到,你竟然这般歹毒,为了霸占侯府,害死了我的母亲。其心可诛,我已经让人去请族长过来了,这么多年的恩怨也该作个了结了。”
陈敛之心中除了自责便是对陈老夫人满腔的恨意。
他恨自己今日才知道真相,让母亲含怨二十多年。
天刚刚亮起的时候,族长便带着族中一些有威望的宗亲们全都聚齐在侯府正堂内。
他们在来的时候已经听了府中发生的事情,再次见到陈老夫人的时候眼里便全剩下降怒意。
”秦氏,我陈家族人已经做了决定,你犯下这么大的事情,若是老侯爷在的时候,也会把你立马体弃。今日我们便替他做决定,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陈家宗妇。“
族长拿着早已经准备好的祖谱,一位男子递上一支笔,只见他在祖谱上陈老夫人的名字上重重地划上了一笔。
陈老夫人大叫着喊道:”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不能这么做啊——“
可不管她怎么生死力竭,也没有人再看她一眼。
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包广正大手一挥,直接让差役上前,看着自己母亲即将要被他们带走,陈怀瑾才反应过来。
他跑上前去,用身子拦住了那几个差役。
”我母亲如今已经残废,你们这样带走她不是要她的命吗?“
”陈怀瑾,秦氏犯了杀人之罪,本官带她走,并无不妥,你赶紧让开,若是再三阻拦,本官便以你包庇罪犯为由把你也一同带去衙门。“
包广正厉声说道。
陈怀瑾听了他的话,立马冷静下来。
”安砚秋,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
他面目狰狞地看向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安砚秋。
”夫君这话怎么说的?当初老夫人害死大秦氏的时候,我可还没有出生啊。又怎么可能会是我安排的这一切?‘
安砚秋只觉得莫名的好笑。
对,是她设计让人去吓陈老夫人的,这些日子,陈老夫人的精神恍恍惚惚,她便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
要让她以为,大秦氏要来向她索命,那便会让她崩溃。
“那你快帮母亲求求情啊,你去求你父亲,不要让包大人带走母亲啊!”
陈怀瑾此时也知道,自己如今竟没有一个愿意帮他的人。
“夫君,你还是快起来吧,老夫人犯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我去求父亲又能怎么样?包大人大公无私,不可能因为父亲一句话便放了老夫人的。”
安砚秋假意安抚,陈怀瑾绝望地瘫坐在地上。
包广正也丝毫没有再给陈怀瑾脸面,直接让人把陈老夫人抬走了。
还把管嬷嬷也带走了。
府里下人个个都不敢吭声。
族长上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敛之,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当年你父亲刚过世的时候,我便想着这个侯府应该由你来接手,你才是嫡长子。
只是没想到这秦氏竟这般心狠手辣,哄骗着你让出爵位,好在老天开眼,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若是有用得着我们这些人的,你只管开口中便是。”
陈怀瑾与陈老夫人之前一直克扣了应该给族里的一些供给,族人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如今陈敛之接手才没多少时间,该给族里的东西一件不少,都会按时送过去。
“族长,今日真是麻烦你们特意跑一趟了,我陈敛之当初有负父亲的重托,没能好好守着侯府,如今既然真相大白,我自然不会看着侯府再落到有心之人的身上。”
”敛之,我听得这段时间你一直住在偏院,这秦氏实在是可恶,如今侯府你才是主子,怎么能一直霸占着主院不肯让出来呢?“
族长说着便看向陈怀瑾,眼里竟全是不屑。
“怀瑾,你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如今你一没官位,二没爵位,侯府这么多下人,全靠着你大哥维持,你住在主院,你安心吗?”
“就是,与那秦氏一样不知廉耻,当初还想把那上不得台面的孩子养在砚秋名下,砚秋也是大度,竟不吵不闹,这若是换成其他的女子,不知道该如何作贱这外室之子了。”
“哼,入了侯府又怎么样?那钧哥儿和铮哥儿如此不体面,白丢了性命不说,现在外面都在说他们有多不知礼数,想来全是那柳氏没有教养,把两个孩子教成这般不识体统的东西。”
众人们本就对当初过继养子之事颇有微词,如今再联想到陈怀瑾和陈老夫人当初对他们这些族人的态度实是冷淡,更是多了几分厌恶。
陈怀瑾气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