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才然……”
东方倾心若有若无的念叨出声,她眼睛紧紧盯着楚才然,身下的手攥紧了衣襟,眉毛皱起,警惕溢于言表。
楚才然的目光并没有首先看向东方倾心,反而是先看了东方倾心旁边的东方誓言一眼。
东方誓言撇开目光,似乎不想与楚才然有过多接触的样子。
东方倾心注意到了这一点,她轻轻扭了扭身子,往旁边的东方誓言靠过去,眼睛依然警惕的盯着楚才然。
空气中似乎透着莫名的寒意,好像能把人的血液冻结。
楚才然视线从东方倾心上浅浅扫过,他并没有说话,只是走近酒柜,打开柜子从中取出一瓶。
接着又围绕着圆桌上的空酒杯一杯杯盛上,到东方倾心旁边时,楚才然看了一眼她面前的空酒杯:
“喝酒吗。”
语气听起来挺正常的,但东方倾心身体还是微微紧绷。
虽然已经迈入四十了,但楚才然不像大多数中年男人一样,他的身体被身上的西装勾勒的硬朗,加上那身高,给东方倾心的感觉像是一块石碑一样矗立在面前带了压迫。
东方倾心摇了摇头,顺带着提醒一句:
“我不喝,另外,我弟弟也不喝,你也不用问他了。”
东方倾心在楚才然与东方誓言中间,并不想让楚才然靠近东方誓言一点。
楚才然笑了一下,短的转瞬即逝,也有些冷。
“大可不必这样,我如果真想伤害你弟弟,凭你也拦不住。”
“你试试看。”
东方倾心站起身,她身单影薄,捏紧的拳头微微颤抖,眼睛死死盯着楚才然,胸膛起伏稍快。
她心里有愤怒,也有些紧张,在心里想或许应该和白老师他们一起来才对,毕竟楚才然比她厉害太多,如果真发疯,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呵……”
楚才然冷哼一声,他慢步前行站在了圆桌的对面,也是东方倾心的对面,一手握着酒瓶并不急于坐下。
“你可真胆小,随便说两句都抖成这样……”楚才然看了一眼在二人对话之外沉默的东方誓言:
“一点也不像你父亲,你父亲虽然是个混蛋,但也不得不得承认他很有胆识。”
“我们怎么样用不着你来说教。”
东方倾心感觉胸口有些堵塞的感觉,父亲二字轻轻刺在了她脆弱的神经。
“怎么,生气了。”
楚才然继续说,他举起盛了酒的酒杯对准东方倾心,好像邀请干杯的姿势,脸上带着冷漠。
“你也只会在这方面逞强了……东方尚阳活着的时候是不是经常给你洗脑,让你以为他是个大英雄。”
他表情认真,语气却又轻佻。
东方倾心咬咬牙:
“我怎么想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和我没多大关系。”楚才然放下酒瓶,眼神转向东方誓言:
“和你弟弟有关系才对……毕竟如果当初如果不是你要坚持你对东方尚阳愚昧的信任,他也不会和你过上苦日子了。”
这句话的字像是连成了一串带刺的细绳,紧紧捆住东方倾心跳动的心,让其呼吸变得微弱。
东方倾心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楚才然令自己讨厌的话,可最终喉咙还是像黏住了般无法发声,因为真的无法反驳。
她脑袋缓缓低垂下,桌上渺小的烛光摇摇晃晃跳动,如同东方倾心眼中的光一样,黯淡。
楚才然抬起一只手,指向了东方誓言:
“在这一点上,你弟弟要比你聪明太多,或者说,他的想法要比你正确许多。”
东方倾心转过脑袋,她看向东方誓言,后者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想想看,如果五年前上去的是他不是你,那,结果将变得很不一样。”
楚才然注视着东方倾心,目光仿佛覆盖着一层寒霜,声音变得极具穿透力。
会不一样吗……
东方倾心恍惚,她看着东方誓言,心中不由得冒出这个疑问。
如果是誓言在那些议员面前,他会怎么样?
这一次,东方誓言没有躲开东方倾心的目光,二人的视线相接。
他眼神淡淡的,像是一潭深水,没有一丝涟漪,藏着东方倾心从未见过的东西。
没有说话,但东方誓言似乎已经告诉了东方倾心自己的答案。
东方倾心嘴唇轻轻抿起,她缩了缩肩膀,视线低下,整个人好像变得很渺小了一些。
她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自以为是的错误,她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弟弟,但直到现在她才认识到……
“不过都过去了,现在说这些无济于事。”
楚才然打破了沉默,他轻轻摇晃着酒杯,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东方倾心:
“上去面对议员的是你,选择的也是你,有时候我就是很难想明白……”
楚才然语速放缓,他捏着酒杯的手收紧,眼色冷漠的好像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个物品:
“为什么是选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