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怨气具象化!” 陈实的声音从无人机操控器传来,带着明显的颤抖,他的牙齿在打颤,说话断断续续。屏幕上,废宅的屋顶赫然立着一个黑袍人影。他周身漂浮着无数骨头碎片,每块骨头上都刻满了扭曲的咒文,咒文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在阴风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哀嚎。“那些骨头…… 有楚怀墨的指骨,还有张景云的肋骨!” 陈实放大画面,瞳孔猛地收缩,“天呐,还有刻着朱砂印记的童男臂骨!” 无人机的摄像头突然剧烈抖动,画面中闪过一张血肉模糊的鬼脸。
蟒天凤的斩妖剑发出龙吟般的低鸣,剑刃滚烫得几乎握不住,剑柄处渗出的汗水瞬间被蒸发。“他在用地脉之力炼制骨煞。一旦让这些带着怨念的骨头融合,足以将整个城隍庙变成阴煞之地!” 她的蛇尾在地上焦躁地拍打,鳞片间渗出细密的冷汗,每一片鳞片都映出扭曲的骷髅图案。
就在这时,小林的手腕突然传来一声脆响,如同骨头断裂的声音。黑手印裂开一道血缝,一条细小的黑蛇从中钻出。它通体泛着金属光泽,蛇信吞吐间散发着腐臭气息,蛇身表面布满细小的倒刺,每根倒刺都挂着一滴腥臭的液体。黑蛇绕着三件信物缓缓爬行,所过之处,桃木盘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当黑蛇钻进小林嘴里的刹那,孩子剧烈咳嗽起来,黑血混着碎肉喷溅在信物上,黑血中还夹杂着细小的牙齿和指甲。落地的血块轰然炸开,露出一行闪烁的血字:“罪业非他,实为棋子,三世轮回,皆为骗局。” 血字在空中不断扭曲,组成一张张痛苦的人脸。
“这是什么意思?” 黄小花的九条尾巴紧张地竖起,狐火在尾尖明灭不定,时而变成蓝色,时而变成紫色。“难道小林不是罪魁祸首?”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的温度骤降,空气中凝结出细小的冰晶,每一颗冰晶都映出众人惊恐的表情。
任珊盯着血字,紫薇剑突然剧烈震颤,剑柄处渗出的鲜血顺着纹路蜿蜒。她想起楚怀墨临死前的诅咒,宇文烈被背叛的画面,还有张景云含冤而死的惨状。种种线索在脑海中飞速旋转,突然,她的目光落在铠甲碎片的磨损处 —— 那里的刻痕与古籍中记载的北魏军徽略有不同,刻痕边缘呈现出诡异的锯齿状,仿佛是被某种邪恶力量强行修改过。而此时,院子外传来阵阵阴森的笑声,地面开始剧烈震动,裂缝中伸出无数惨白的手臂,指甲漆黑如墨,朝着众人抓来……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众人身上,每一滴雨水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是来自幽冥的鬼泪。任珊的指尖深深抠进铠甲碎片边缘,铁锈混着血水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石板上晕染出诡异的蛇形图案。“大家看!” 她高举碎片,声音穿透雨幕,“这铠甲并非宇文烈所属,而是副将的!当年宇文烈被污蔑用童男祭旗,很可能是副将为了夺权设下的圈套!楚怀墨错信了假象,才种下这三世血咒!” 话音未落,碎片表面突然渗出黑色脓血,在雨中蒸腾起刺鼻的雾气。
外婆布满皱纹的手突然剧烈颤抖,古籍夹层中滑落半张泛黄的信笺,纸页边缘还粘着干枯的血痂。“这是林家先祖留下的手记!” 她的声音被雷声劈碎,“清末有个风水师说,城隍庙下镇压着一股能操控人心的邪祟,会让人陷入无尽的仇恨轮回……” 信笺上的字迹突然扭曲变形,化作无数黑色小虫钻入老人掌心,在皮肤上爬出细密的血痕。
此时,城隍庙方向传来十二声阴森的钟声,每一声都震得众人耳膜生疼,鼻腔涌出温热的鲜血。小林的身体如断线木偶般凌空而起,后颈的蛇形胎记光芒大盛,鳞片缝隙间喷出滚烫的黑血,在空中与天空中的巨蛇虚影产生共鸣。黑袍人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混着蛇类蜕皮的沙沙声:“任仙姑,发现真相又如何?地脉已通,骨煞将成,你们谁也逃不掉!” 话音未落,街道两侧的槐树突然剧烈摇晃,枯枝上垂落无数白绫,每段白绫都裹着一具童男尸体,他们的眼睛被挖去,空洞的眼窝里爬出细小的黑蛇。
任珊握紧信物组成的蛇形图案,掌心传来灼痛,符文正在皮肤下疯狂游走。“就算是骗局,我们也要打破它!陈实,定位地脉节点!其他人准备法器,我们主动出击!” 她的紫薇剑自动出鞘,剑身符文迸发刺目金光,却在接触雨幕的瞬间被染成暗红。陈实的平板屏幕布满裂痕,数据流中突然浮现三百个血红色的倒计时,每个数字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归零。
暴雨倾盆而下,众人冒雨冲向城隍庙。街道上的积水泛起诡异的红光,倒映着天空中盘旋的巨蛇,蛇身鳞片间渗出黑色粘液,滴落在屋顶便燃起幽蓝色的火焰。当他们赶到废宅时,腐臭的气息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呛得众人几乎窒息。黑袍人正将最后一块童男骨头嵌入法阵中心,那骨头表面布满细密的牙印,还在不断渗出新鲜的脑髓。骨煞即将成型,而小林的命灯,此刻只剩下最后一丝摇曳的微光,火苗呈诡异的紫黑色,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响。
废宅内,梁柱上挂满风干的人皮,每张人皮都画着扭曲的符咒。黑袍人缓缓转身,兜帽滑落,露出一张与小林七分相似的脸 —— 正是楚怀墨被怨气扭曲的魂魄!他的皮肤呈现半透明状,血管中流淌着黑色的液体,琥珀色的瞳孔分裂成三瓣,分别映出宇文烈、张景云、小林的面容。“千年来,我吞噬了无数替身的魂魄,就等着这一天!” 他张开双臂,法阵中爆发出的黑气如潮水般涌来,黑气中夹杂着无数童男的残肢,每具残肢都在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三世信物,正好助我重塑肉身!”
任珊将蛇形信物高高举起,与紫薇剑的光芒融为一体,剑尖迸发出的金光却被黑气腐蚀出缕缕青烟。“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看看这些童男的冤魂,看看被你牵连的无辜之人!” 信物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与黑气激烈碰撞,照亮了废宅角落 —— 那里,三百个童男的魂魄正蜷缩在一起,他们的身体呈半透明状,脖颈处还缠绕着当年祭旗用的红绳,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期待。其中一个魂魄缓缓抬起头,露出与陈实相似的面容,无声地张合着嘴巴,似乎在说着什么。
“原来…… 都是假的……” 楚怀墨的声音突然变得颤抖,在光芒的照射下,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血管中的黑色液体沸腾着向外喷涌,“我错了…… 错了千年……” 他的手臂化作飞灰,露出内侧用朱砂书写的 “冤” 字,那字迹正是当年副将陷害宇文烈时的笔迹。
然而,地脉的力量仍在疯狂涌动。城隍庙的地基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从中涌出带着腐臭味的黄水。更可怕的是,被镇压在城隍庙下的邪祟似乎察觉到了异动,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音中夹杂着金属摩擦与婴儿啼哭的混合声响。整个废宅开始剧烈摇晃,梁柱上的人皮纷纷脱落,在空中拼凑成一张巨大的鬼脸,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众人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