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刚醒就在这哭,是受了委屈吗?
姜宁姝仰头看着他,男人虽还是掐着她下颌,但与平时禁锢强迫时的力道完全不一样。
“陆家的小姐,给你受的气还没有消?”裴祁晦暗之声。
女子之间发生的事,他不想插手。最主要的是姜宁姝当时就报仇了,可瞧她现在的模样,将人推下池水,并不觉得解气吗?
姜宁姝皱了皱眉,她哭泣,裴祁从来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她错了下头,不让裴祁继续拿捏自己。
裴祁歪头瞧她,摸不清她突然之间怎么了。
“把药喝了。”他掀袍坐在床边,端起汤药示意姜宁姝喝完。
姜宁姝伸手去接,裴祁不许,拿起勺子喂她。
姜宁姝眨了下眼,缓缓张开嘴巴,喝了一勺汤药,当即便深深皱起眉头。
“太苦了。”她拿帕子捂住嘴巴,五官痛苦皱起来。
裴祁瞧了她一眼,将汤药端起嗅了嗅,相比较一般汤药,这幅药确实会难喝些。
可这药是调理姜宁姝身子的,她身子亏损厉害,若不抓紧调理,怕再调不过来了。
他原以为日日燕窝人参补着,身子会有所好转,可谁知还是那般。
“良药苦口。”裴祁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没有多少,忍忍就喝完了。”
姜宁姝捂着口鼻摇了摇脑袋,“我不喝。”
这药跟她上次落水时喝的药不一样,说不定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问题,这药是保胎的。
她不能喝。
“你身子不好,刚落水昏迷,不喝药怎么行?”裴祁将勺子放下,抬手去拉她的胳膊,语气平缓,带着几分诱哄。
姜宁姝偏着脑袋,“太难喝了,难以下咽。”她娇嗔语气。
裴祁难得见她在自己面前撒娇,唇边荡漾起丝丝不可察觉的笑意,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听话!”他轻哄。
姜宁姝还是偏着脑袋,说啥也不肯喝这碗药。
“等你身子好些了,可出去散散心。”裴祁眼见她怎么着都不喝药,只能想别的办法诱哄。
姜宁姝一直都想往出跑,这话定得她心意。
果不其然,姜宁姝转头望他,“去哪散心?”
“都行。”裴祁将药喂到姜宁姝唇边,示意她喝了。
姜宁姝纠结了一会,直接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呕~”那苦涩的味道蔓延在她唇齿之间,让她忍不住干呕。
裴祁忙递水过去漱口,再喂上蜜饯。
“直接吃。”
姜宁姝想从他手中接过蜜饯,却被阻止了去。
她微微张开唇瓣,男人温热的指腹从她唇瓣前抚过,带起阵阵涟漪。
“休息吧。”裴祁拿起帕子为她擦拭唇瓣,让她躺下身。
姜宁姝什么话都没说,盖好被褥,缓缓闭上眼睛。
裴祁站在床边看了一会,放下床幔,转身离开。
翌日,姜宁姝早早醒来,玉竹伺候在身侧。
“昨天的事……”姜宁姝担忧着昨天裴祁抱她回来的事,生怕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她和裴祁之间,不能有一丁点的联系。
“小姐放心吧,国公府不敢将事情闹大,全数压了下来。”玉竹安慰道。
姜宁姝沉思片刻,昨天国公府来人众多,且都是富家子弟和千金小姐。
沈大少爷能将事情压下来,足以说明他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陆家如何了?”姜宁姝沉默一会又询问道。
昨天她推陆冬芯下水时,是真的想让她死。
陆冬芯和裴姝欺辱她多次,且次次不留余地,恨不得她立刻死在原地。
她也是真的想让她们死。
只不过后面来人了,陆冬芯没死成,那她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她推她入水时,说了刺激她的话。
“陆家什么反应都没有,小姐放心吧,那些事大爷都会解决好,小姐只需要安心养身子便是了。”玉竹道。
听闻此话,姜宁姝提着的心落下去了。
陆冬芯什么性子外人怎会不知,就算她说出实话,是她将她推入水中的,旁人也不会相信。
再者就算大理寺卿相信了,带着陆冬芯前来与她对峙,她也能一口咬定是陆冬芯将她推下水去。
反正陆冬芯的贴身丫鬟死了,只剩她们两个各执一词,争论不出什么来。
“我落水这么大的事,陈家……那边,可有什么反应?”
沉默好一会,姜宁姝试探询问。
国公府能在外将事情压下来,但是瞒不住各大家族。
陈家两位少爷一定听到了风声。
她接连两次落水,不信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玉竹凝了一会,“陈小将军来寻过小姐,但是被大爷给支走了。”她支支吾吾道。
陈小将军来寻过小姐这事,大爷吩咐不准告知小姐。
姜宁姝双目微眯了眯,这事倒让她挺意外的。
她以为会是陈扶砚来寻她,不曾想是陈珏砚。
陈珏砚不是诊断出她如今的真实情况了,怎还会来寻她?
“陈小将军在何处?”姜宁姝想了想后问道。
玉竹摇头,“可能去了军营吧。”
她只是一个丫鬟,主子去了哪,并不熟知。
“差人去寻。”姜宁姝吩咐道。
“是。”
玉竹办事一向稳妥,不出半个时辰,便打听到陈珏砚的下落。
“大爷知道了,会不高兴。”玉竹伺候姜宁姝更衣,纠结犹豫,不想姜宁姝出府去寻陈珏砚。
她能察觉到,大爷最近对小姐变了态度,也愿意哄着小姐了。
只要小姐适当服个软,哭一哭,相信大爷会护小姐周全的。
姜宁姝眼神坚定,“我一人去,你在院子待着。”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玉竹摇头。
她不是贪生怕死,而是怕大爷刚变的态度,又恢复如初。
到时受罪的不还是小姐。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这么做,有我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姜宁姝拉住玉竹的手,真情流露。
裴祁的改变,她何尝察觉不出来。
可她不敢用这一点点的改变去赌以后。
裴姝和裴夫人虎视眈眈,恨不得她死。裴府还有一个林姨娘在谋划,裴祁也不能出任何差错。
他们之间的关系,注定他们不能走到一起。
只有她嫁出去,这段孽缘才能斩断。
“哎!”玉竹看着姜宁姝,不免有些心疼她。
走出裴府,坐上马车,直奔陈珏砚所在的地方去了。
“小姐,到了。”
听见通传,姜宁姝下马车。
望着高耸入云的建筑,姜宁姝眼底没有一点波澜。
侍卫进去通传,不大一会,陈珏砚大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