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又停了停继续道:“只不过是有心人因为自己的偏见而无事生非而已。”
“你……”
太后皱眉:“你大胆!你是在指责哀家?”
“臣妾不敢。”
“好你个马尔泰·若曦,哀家看着你是之前先帝跟前的人,在宫里也是老人了,咱们也还有些交情,之前好多时候也多亏你为老十四周旋,甚至有几次还帮过哀家,哀家对于皇上册封你为宸妃的事暂且不与计较,你倒好,现在还敢斥责起哀家了?”
“亏得太后还记得十四爷呢,若不是您如此偏心,十四爷也不会沦落到守陵了。”
“你……你在说些什么,哀家倒是不懂。”
“您以为您这样和皇上对着干是帮十四爷吗?若不是当初我在先帝面前宁可掉头也没有嫁给十四爷,恐怕十四爷早就与之前的太子,还有大阿哥是一个待遇了。”
“你——你说什么?”
“太后,您不妨仔细想想……”她看了一眼太后,不紧不慢的说:“皇上和十四爷是在绝对公平的情况下竞选皇位的,先帝选择了皇上,足以见得对皇上这么多年的认可。”
……
“他也是你的儿子!”若曦紧盯着太后,倒让太后有些心虚,避过了她的锋芒。
太后有些震惊,这个女人是哪里来的如此胆量,对着她这个太后,也敢句句相逼。
是了,这女人,十三岁就敢和八阿哥的大福晋斗嘴,还敢打架。
十四岁就敢在先帝爷面前逞能斗诗,还说得头头是道,让一众阿哥们都对她刮目相看。
为了老十四,她也敢和敏敏赛马,拼上一命才保得了十四私自出宫被先帝发现而不被惩罚。
为了老十三,她敢当面顶撞先帝,硬生生地为老十三争了个领着女人一起去夹蜂道幽禁……
难道,自己是今天才认识她吗?
想到这里太后又冷哼一声:“果然是个嘴犟的。”
若曦懒得再说什么,俯了俯身子道:“若是太后能想清楚这些道理,给皇上多些关心,配合配合我,指不着哪一天,十四爷就能回京了。”
“你说真的!”
听到这里太后也不装了,突然从榻上立起身来,一把抓住若曦:“十四还有机会?”
若曦笑了笑,将她扶上榻上躺好:“只要太后您不要没事在皇上面前晃悠,让他每每看到您就想起了您处处偏宠十四,而他,同样是您的儿子,这些年努力获得了皇阿玛的认可,却始终得不到您这位母亲的爱。”
太后无语,久久不知说什么好。
等着若曦出了宫,竹息才说:“这若曦还是那脾气,现在协理六宫,让皇后如何自处。”
太后淡然一笑:“宜修做皇后哀家的十四就回不来,但是若曦做皇后,说不定十四能回来。”
“太后……”竹息一惊,“咱们乌拉那拉家,怎能将皇后之位落于旁处。”
“你还看不出吗?我乌拉那拉家越大,皇上就会更加忌惮十四,十四就只能守一辈子的皇陵了……”
“太后……您的意思是……”竹息有些心惊,觉得太后万万不可能生了退缩的念头。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垂眸道:“罢了,哀家老了,不想再管这些事了,哀家只求此生还有机会再见到我的十四,哀家死也瞑目了。”
竹息无语,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远去的若曦:
绝对不能让太后断了乌拉那拉家的前程,皇后,必须是乌拉那拉家的。
竹息,生是乌拉那拉家的人,死也是乌拉那拉家的鬼。
————
回到养心殿的若曦见槿汐已经候在一边多时了,便上前道:“你来了,快进来。”
槿汐还有些拘束,不过若曦看着她就想到了完成了她的任务奖励,就越看越喜欢。
倒是盯得槿汐有些不好意思了。
“奴婢给宸妃娘娘请安。”
“好了好了,你我都是宫里的老人,这些规矩指给别人看看也就罢了,以后私下里咱们不用这些虚礼才好。”
槿汐笑着点头。
巧慧在一边笑,“小姐……哦,娘娘如今身子好了,晚膳要吃些什么,我去安排。”
槿汐忙说:“这些闲事无需巧慧姑姑操心,本该奴婢来侍候着。”
巧慧笑:“以后咱家小姐的事还要槿汐姑姑多担着些,皇上之前已经着人来吩咐了要与小姐一起用膳。”
槿汐连忙给巧慧使眼色,她又喊错了,可是巧慧浑然不觉,心里一高兴,那“小姐”“小姐”的更是止不住。
若曦示意槿汐不用提醒巧慧,她就喜欢巧慧叫她小姐呢。
“小允子你带过来了吗?”若曦突然问。
之前听苏培盛说槿汐想带小允子过来永寿宫当差。
槿汐垂眸:“昨儿个我问他的时候他说愿意,可今儿一早临过来之前他又改主意了,说是莞常在有恩于他,他想留在碎玉轩。”
若曦点头,也没多想,“那便随他吧,碎玉轩还是需要留些得力的人才好。”
槿汐也默认,原本也是觉得自己将小允子也一并要过来有些唐突了,向苏培盛说了之后就后悔了,若是小允子真跟着过来,那真的是把莞常在给得罪死了。
在这宫里的生存之道是:万事得留有一步余地,不能做得太绝。
“不过,去打听打听,小允子欠的这恩情到底是什么。”若曦看了一眼槿汐。
槿汐会意,点了点头,又说:“奴婢昨儿个听说,莞常在与沈贵人,安答应在御花园见了不干净之物,吓得不轻,今儿早上就传了莞常在生了病的消息。”
“不干净之物?是什么?”
“后来打听了,据说是个失足落井的宫女,名叫福子的,原本是皇后宫里的,前些日子皇后将她派到了年妃娘娘那儿去了,这才没过几日便跳了井?”
“年妃?”若曦若有所思:“死得也太巧了吧!”
槿汐沉默不语。
巧慧在一旁听着就来气:“年妃也太霸道了,这宫女不知受了什么委屈才跳了井。”
槿汐看了一眼若曦,又不知该不该给若曦提醒,筹措间忽然若曦先开口道:“按年妃的性子倒是喜欢明面上给人难堪的主儿,若是此事真为年妃所为,那往后,需得小心提防才是。”
槿汐深表认同,看来有些事不需要她太过多担心,宸主子心里有数。
于是脸上露出个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