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海的浪花在午夜冻结,亿万片冰晶悬浮空中,拼出星盘崩裂的幻象。帝临天握着回星盘的手突然剧痛,盘面裂痕中渗出的星砂,竟在海面投下一条由齿轮与锁链构成的巨蟒——蟒身缠绕着归墟中央的「天道牢笼」,蟒首赫然是机械教宗那张半机械半血肉的脸。
「临天哥哥,看牢笼里!」龙紫悦指向巨蟒缠绕的核心,冰层下隐约可见无数灵脉光带被齿轮碾碎,化作机械液汇入蟒首口中,而牢笼深处,一枚刻着「凡界」二字的星盘碎片正在崩解。
逆鳞剑突然发出悲鸣,剑鞘上的「双生共命」古言与巨蟒的齿轮纹路产生共振。帝临天看见,教宗的机械眼瞳中倒映着龙紫悦发间的摇光星纹,那是上次剑鸣时被窃取的星力残痕。
二
「齿轮城的『天道吞噬者』。」战龙残魂的虚影在剑鞘浮现,声音里带着千年未见的恐惧,「他们把凡界天道炼化成巨蟒,用归墟牢笼困住最后的灵脉核心......」
话未说完,巨蟒突然昂首,齿轮咬合的轰鸣声中,归墟海面掀起百丈高的机械液浪。帝临天拉着龙紫悦跃向牢笼,却在触碰到笼壁时,手腕被齿轮锁链骤然缠住——那些锁链表面,竟刻满他母亲的血泪符文。
「临天!」龙紫悦看见他的神族纹章在齿轮锁链中疯狂闪烁,每一道齿轮都在抽取他的神血,「用逆鳞剑斩开!」
三
逆鳞剑劈落的瞬间,巨蟒突然发出机械音的怪笑。帝临天的神纹斩在蟒首上,却反被齿轮锁链绞紧,剧痛中他看见,笼壁上的星盘碎片正在吸收他的神血,碎片表面逐渐浮现出教宗的机械触须印记。
「没用的,这是用神族血誓铸造的牢笼。」冰层中传来教宗的声音,她的机械臂穿透蟒首,指尖捏着第七枚星盘碎片「太素碎片」,「当年你父亲用自己的神血加固归墟,现在,这些血誓正帮我们炼化天道。」
龙紫悦看着帝临天逐渐透明的法相,想起残魂说过的「双生共命」——他们的命星相连,此刻他的痛苦,正通过掌心纹章传入她体内。逆鳞剑在手中发烫,剑鞘上的「雷罚摇光」四字突然亮起,她终于明白该如何抉择。
四
「紫悦,别——」帝临天的警告被剑鸣打断。龙紫悦反手将逆鳞剑刺入自己掌心,摇光星血顺着剑刃流入齿轮锁链,在锁链崩断的瞬间,她后背的摇光星纹发出刺眼的银光,三分之一的星芒应声碎裂。
「轰——」
归墟牢笼出现裂隙,帝临天趁机扯下笼壁上的星盘碎片,却看见龙紫悦的星纹缺损处,正被齿轮纹路缓慢侵蚀。教宗的机械臂突然穿透裂隙,目标直指她胸口的命星:「真是感人的牺牲,不过你的摇光星纹,正好用来启动熔炉......」
五
逆鳞剑突然自动出鞘,剑鞘古言「双生共命」化作实质光盾,挡在龙紫悦胸前。帝临天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涌出,那是星纹共损带来的反噬,却在看见紫悦唇角的血迹时,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
「你夺走了我的母亲,污染了战龙殿,现在还想拿走她的星纹?」他握紧手中的星盘碎片,七枚碎片在剧痛中产生共鸣,「我神族血脉,本就是为了逆改天道而生!」
神纹与星盘碎片融合的瞬间,归墟海面的巨蟒出现裂痕。帝临天看见,在齿轮巨蟒的核心,竟藏着一座小型齿轮城,中央祭坛上,他的母亲被锁在齿轮刑具上,胸口嵌着最后一枚完整的星盘碎片。
六
「母亲!」龙紫悦的惊呼让帝临天清醒。教宗的机械臂已抓住她的手腕,摇光星纹的缺损处正被碎片疯狂吸收,而逆鳞剑的剑灵,此刻正在剑鞘中发出濒死的龙吟。
「还记得战龙殿的壁画吗?」帝临天突然想起残魂说过的龙神血誓,将七枚碎片按在归墟笼壁,「双脉共鸣,共斩天道!」
他与龙紫悦掌心相贴,神族纹章与残缺的摇光星纹在碎片上投下重叠的影子。归墟之海的冰晶突然融化,化作万条水龙缠绕巨蟒,每条水龙身上都闪烁着他们共同的纹章——齿轮与龙鳞交织,神血与星力共鸣。
七
巨蟒在水龙撕咬中崩解,露出中央的天道熔炉。教宗的机械身躯出现裂痕,手中的太素碎片掉落在地,却在接触归墟海水时,与其他碎片共鸣,拼出完整的六界星图。
「你以为赢了?」教宗的机械音带着笑意,她的身体突然化作齿轮洪流,涌入熔炉核心,「熔炉早已启动,除非你踏入真正的天人境,否则......」
话未说完,熔炉中央升起一座机械王座,上面坐着的,正是被完全机械化的帝临天母亲。她的机械眼瞳睁开,看向帝临天的瞬间,熔炉发出刺眼的蓝光,将归墟海面的水龙全部染成银色。
龙紫悦突然跪倒在地,摇光星纹的缺损处传来刺骨的寒意。帝临天抱住她,发现她发间的齿轮状白发再也无法褪去,每一根都在吸收着熔炉散发出的异世能量。
八
黎明时分,归墟之海恢复平静。帝临天握着完整的七枚星盘碎片,碎片中央,「逆鳞血誓」四个古字正在缓缓旋转。龙紫悦的星纹虽然缺损,但与他的神纹结合得更加紧密,仿佛双生契约在剧痛中得到了升华。
「残魂说,真正的天人境,是成为天道的载体。」帝临天看着熔炉方向,那里的蓝光正在凝结成齿轮城的轮廓,「现在我们有了所有碎片,却失去了阻止熔炉的最佳时机。」
龙紫悦抬头,指尖划过他掌心的纹章:「但我们有双生共命的剑,有彼此的血脉。教宗拿走了我的星纹,却让我们的共鸣更加纯粹——」
她的话被逆鳞剑的清鸣打断,剑鞘上的古言此刻完全显现:「雷罚摇光,双生共命;逆鳞出鞘,天道崩鸣。」当剑尖指向熔炉时,七枚碎片突然飞起,在两人头顶拼出巨大的星盘,星盘中央,正是齿轮城核心的坐标。
九
归墟深处,教宗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帝临天,当你踏入熔炉的那一刻,凡界天道与齿轮城的融合将无法逆转。而你母亲的意识,早已被炼化成熔炉的核心程序......」
帝临天握紧龙紫悦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带她回家。至于天道——」他望向逐渐逼近的齿轮城,「从来都不该是机械齿轮的囚笼。」
逆鳞剑突然爆发出万点龙鳞金光,剑鞘上的摇光星纹与帝临天的神纹同步亮起。龙紫悦发间的齿轮白发在金光中闪烁,却不再是痛苦的象征,而是双脉共鸣的印记。
「准备好了吗?」帝临天低头,鼻尖几乎触到她的额头,「这次,我们要在天道裂隙中,斩出一条属于凡界的路。」
龙紫悦笑了,笑容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有你在,哪里都是路。」她望向剑鞘上流转的雷光,想起残魂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当双生共命剑鸣之时,便是齿轮城熔炉崩塌之日。
海风带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却盖不住逆鳞剑的龙吟。帝临天与龙紫悦踏剑而起,七枚星盘碎片在身后展开,形成连接凡界与齿轮城的星桥。而在星桥尽头,熔炉核心的机械王座上,教宗的身影缓缓站起,机械臂上的齿轮核心,正与他们掌心的纹章产生最后的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