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胀红了脸,但还保持着矜持的体面,细弱的和周婶争辩。
“你这人真没素质。”
周婶听夏母那毫无力道的反抗,更是笑出声。
还想回嘴的时候,就看着有人从后面过来,周婶提高音量。
“司师你来了啊。”
夏母听到周婶的话,身体已经下意识地一抖。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你以为搬出别人我就害怕了吗?你快给我道歉。”
司辰屿的声音在夏母身后响起。
“你有事吗?”
夏母立刻转身,看到司辰屿的那一刻脚下一软趔趄了一下,她没有和司辰屿打过交道,但是在夏琛和夏志国乃至夏乔雨口中,她听到了一个男人高大威猛且恐怖。
而且夏父和夏乔雨已经被抓进去了,她对这个男人的恐惧现在已经到达了顶峰。
所以在看到她的时候,夏母先是尖叫一声,随即后退了好几步,眼看着要摔倒,又强撑着站住。
“啊……”
司辰屿看着夏母紧蹙着眉。
不等司辰屿说第二句话,就尖叫着转身跑了出去。
周婶本就对夏柠有抱歉心理,现在看到司辰屿更是一刻不耽搁的过来给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这可是夏柠这丫头的亲妈啊,张口就让夏柠给那个什么小女儿的顶罪,真的是作孽哦,偏心到胳肢窝了。”
周婶说一句跺一下脚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司辰屿却对此并不意外。
毕竟,这不是第一次了。
“我知道了周婶,我去看看夏柠。”
说着走过去去敲门。
敲的前两下,院子内没有一点儿的反应。
周婶见状比司辰屿还着急。
“这丫头在家的啊,我看着她关门的,怎么不来开门呢?”
说完踮着脚往里看。
“这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做什么啥事吧。”
不怪周婶这么怀疑。
毕竟夏柠长的就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是那种被人欺负了都不敢大声为自己辩驳,为自己说话的样子。
今天接二连三来自家庭的打击,一定很难过。
此时此刻,一定是藏起来哭的模样。
周婶越想越怀疑,“哎呀,夏柠小丫头不会是自己偷着哭鼻子呢吧,那不行,不能让孩子一个人待着,这人伤心的时候,最是容易出事的时候。”
说着就要敲门。
司辰屿将人拦住。
“不用担心,我进去看看。”
周婶还疑惑司辰屿怎么进去呢,司辰屿手已经扒拉上了墙,稍微一用力,就翻了进去。
周婶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墙上跳过去的男人。
虽然在部队这墙的高度也就是起个分割的作用,但大家都墨守成规地不去随便攀爬跨越院落。
但这个规定,现在竟然被司辰屿带头给破了。
司辰屿越过去后,就看到了窗户里那个正在学习的身影。
嗯,还不错吗,没有想象中的躲起来自己一个人哭鼻子。
虽然翻了墙,但司辰屿还是按规矩敲门。
夏柠本就感觉到外面安静的有点异常,刚取下耳塞就听到敲门声。
她吓了一跳,猛然转过身来,便看到冷硬漠然的一张帅脸。
她心里却是一喜,朝着司辰屿走去。
“司叔叔,你来了。”
司辰屿冷硬的表情因为夏柠的热情软和了下来。
“嗯。”
“我给您做了好吃的,就等您来了,你先坐,稍等我一会。”
夏柠招呼了一下司辰屿,自顾自的转身去了那个狭小的小厨房。
肉是之前就做好的,除此之外还有从其他军属那里换来的菜和面。
她这里东西虽然少,但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只用了短短十几分钟她就做了一荤菜,一素菜,一个汤,还有……两个大窝窝头。
夏柠将自己屋子里的桌子上的东西全推开,一股脑的把吃的摆上桌,目光灼灼的看着司辰屿。
在夏柠做饭的这十几分钟天色已经几近晚霞,屋子里的可视亮度有限,但夏柠眼睛的亮度,却醒目得很。
司辰屿很清晰的意识到一件事,也就这么问出来了。
“你是一直在等我来吗?”
夏柠目光微闪后,笑得更加明媚,没有一点犹豫的点点头。
“嗯。”
司辰屿手紧了些,没有再问夏柠为什么要等自己来,只是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夏柠原本也吃了一些,但看司辰屿吃得香,自己也没忍住拿筷子去夹那一盘素菜炒土豆丝。
自然而然地就开始和司辰屿分享自己做饭时候遇到的囧事,还有在军校乃至学习里遇到的琐事。
没有一句是有营养的,就这么家长里短地聊着,屋子里都仿佛被镀了一层暖晕。
司辰屿吃得越来越慢,而夏柠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
眼看着司辰屿面前的菜越来越少,夏柠心里紧张了一下,突然道,“司叔叔,你平时喝酒吗?”
司辰屿犹疑抬头,看她眼底那微弱的火苗还在狂跳,点点头。
“嗯。”
夏柠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
“我正好有点酒,去给你拿。”
说着跑进厨房。
酒她自然是没有的,但她的兑换空间有啊。
夏柠也没有兑换度数很高的,只是度数最低的米酒半斤,味道闻上去就温软好入口,就是司辰屿问自己为什么买酒,也可以用做菜调味搪塞。
等拿出去,司辰屿竟然什么都没问,只是看着夏柠浅笑。
夏柠自己用杯子,给司辰屿一个干净的碗,两人各倒了一杯。
“司叔叔,我敬你一杯,谢谢你……”谢谢你救我于水火之中。
后面一句话,夏柠在心里说了一遍,然后,一口将米酒干了。
这酒入口虽然醇厚,度数看上去也不高。
但,这毕竟是酒啊。
一杯下肚后,感觉全身从上到下轰的一下暖了起来,而脸也腾得熏红。
上辈子夏家为了她的心脏的健康,她滴酒不沾。
这一世,她也没来得及。
所以到现在,她的身体对酒精可是没有一点抗体。
她自认为一点影响都没有,可是司辰屿的视角里,看到的是一个几乎熟透了的小姑娘。
她还要给自己倒第二杯,被司辰屿拦了下来。
她嘴一撅,“司叔叔……”
那扬起的委屈的尾调,听得司辰屿心底某一处像是在被猫疯狂地抓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