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我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小病不断,身体虚的不行。
在我十七岁那年,身体变的更差了。
母亲带我去看了医生,医生没说什么,只是给我开了些维生素和安神的药,让我回家安心调养。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我都能听见自己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我的心脏就像一只被禁锢的顽皮猴,想要逃脱牢笼。
有一天晚上,我做完作业已经快十二点了。
母亲很早就已经去睡觉了,整个家里安静得可怕。
我躺在床上,闭上眼准备睡觉,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拉着我往上提。
我睁开眼,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在上升,而我的身体却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我这是怎么了...\"我试图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床上,我的胸口上微微起伏着,我环顾一下此刻的自己,我整个人都是透明的,正缓缓的从身体里分离出来,朝着天花板上飘去。
一股无形力量出现在我的头顶上,那股力量让我从平躺的状态变成了站立的姿势。
身上缓慢的出现了一件白色长袍,白袍的质地像纱又像雾,随着我的动作轻轻飘动着。
当我转头看向卧室里的穿衣镜时,镜中的我额头的中央竟然有一团柔和的白光,将半个房间都照亮了。
那光不刺眼,却异常明亮,像是从我的灵魂深处透出来的。
\"我死了吗?\"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发冷,虽然现在的我没有\"身体\"可以发冷。
我伸手摸向自己的脸,手指穿过光晕,没有传来任何触感。
我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同时另一种更强烈的好奇心也悄然诞生。
我想要去卧室门口看看,当脑海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我就发现自己已经飘到了门前。
这过程很短很快,就只是一瞬间,只是\"想\"要去那里,我就已经到了。
我伸手去拉门把手,半透明的手指直接穿了过去。
我愣了一下,接着试着集中注意力,想象自己真的在开门。
这次成功了,门无声地打开,我飘了出去,接着我就飘进了厨房。
厨房里一片漆黑,只有我额头的光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冰箱、橱柜、餐桌都还在原位,但所有东西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
我的目光被厨房中央的地面吸引,那里本该是瓷砖地面,现在却出现了一个直径约一米的黑洞,深不见底。
站在洞口边缘,一种莫名的认知直接灌入我的意识:这就是阴曹地府的入口。
没有声音告诉我,但我就是知道,就像知道一加一等于二那样确定。
\"要不要...下去看看?\"这个疯狂的念头冒出来时,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开始向前倾斜。
我的灵魂就像一根直立的木棍,漂浮在黑洞的正上方,我开始向着黑洞下沉。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劈进我的意识:如果我回不来怎么办?
母亲的面容突然浮现在我眼前。父亲早逝,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每天打两份工供我读书。
如果我死了,她该怎么办?她会崩溃的。
\"回去!我必须回去!\"这个念头如此强烈。就在这一瞬,我就飘回了卧室。
卧室里,我额头的光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只剩下灰暗的光线。
床上的身体依然安静地躺着,胸口规律地起伏。我飘到身体上方,试图重新躺回去。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进不去了。
无论我怎么调整角度,怎么努力下沉,我的灵魂就是无法与肉体重合。
那种感觉就像试图把两块同极的磁铁按在一起,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排斥我。
\"不...不要...\"我无声地尖叫着,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我。
我开始疯狂地尝试各种方法:想象自己是一块石头往下坠;回忆身体的感觉;甚至试图去推自己的肉身。
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绝望越来越深。
如果天亮前回不去,我是不是就真的死了?母亲早上来叫我起床,会发现我的身体已经冰凉...
就在这最绝望的时刻,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教我应对噩梦的方法:深呼吸,数到三。
虽然现在的我没有肺,但我还是模仿着深呼吸的动作,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砰\"的一声,我感觉自己重重摔回了身体里。
那一瞬间,所有的感官如海啸般涌回来:被子的触感、房间的气味、血液流动的声音。
最强烈的是心脏的跳动,快得像是要爆炸了,我敢说每分钟至少有200下。
冷汗如泉涌般从全身每一个毛孔渗出,几秒钟内就浸透了睡衣、床单和枕头。
我颤抖着伸手摸向额头,额头上已经没有光了,只有冰凉的汗水。
窗外,第一缕晨光已经透进窗帘。
第二天早上,母亲像往常一样叫我起床。
当她摸到湿透的被子时,惊讶地问:\"晓晓,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我...我做了个噩梦。\"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出了一身虚汗。\"
母亲担忧地摸了摸我的额头:\"没发烧...今天别去上学了,在家休息吧。一会吃完早饭,我把被子拿出去晒晒。\"
她转身去厨房做早餐时,我死死盯着昨晚黑洞出现的地方,平整的瓷砖地面毫无异常。
当我照镜子时,发现额头中央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白色光点,像是一颗小小的星星,嵌在我的皮肤里。
母亲晒完被子就去上班了,我立刻冲进浴室,把脸凑近镜子。
那个白点还在,就像皮肤下埋了一粒会发光的沙子。我用指甲轻轻刮了刮,不痛不痒,但就是擦不掉。
\"见鬼了...\"我小声嘀咕。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过得提心吊胆。
白天一切都正常,但是一到了夜晚,那个白点就会微微发亮。
第三天晚上,我惊恐地发现它的亮度增加了不少,现在在完全黑暗的房间里,我能用它来看清自己的手掌。
第五天晚上,我正在做数学作业,突然感觉额头一阵刺痛。
我伸手去摸,那个光点烫得像是一块烧红的木炭。
与此同时,我的视野的边缘出现了一团模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