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舟盯着日历从五湖四海游玩到最后脑补出一堆没羞没臊的画面，觉得自己要炸了。
干脆跑去阳台看看夜雨冷静一下。
夜幕下的老小区冷冷清清，只余风声雨声。
等新房装修好，他和流萤也要搬出去住了，不过大概还会常回来。
楼下响起一声犬吠，探头去看，楼下小院里大大小小的水洼映出阳台里的灯光。
老小区免不了一楼住户筑墙圈院子的情况，
晾衣服，晒太阳，养花种菜都挺方便，他打小就羡慕。
借着阳台上的些许光亮，能看到院里堆着不少花草，其中有株三角梅花瓣开得粉嫩粉嫩，很是漂亮。
不过这家人今天没回来。多半跟他一样，出门时寻思大太阳的不会下大雨，可看这势头不知道还要下多久，风也不小，这盆三角梅今晚怕是要遭殃。
他家里也有一盆三角梅，爸妈家养不开拿给他养的，结果被养的半死不活，直到流萤悉心照料后他才知道原来那盆草是能开花的。
贤惠的小姑娘算是救了他家所有花花草草一条命。
话说自家新房的阳台也不小，足够搬俩椅子跟流萤一起晒太阳。
拿花盆种种菜也不错？蒜苗啥的总比花草好养活吧？
心里想着有的没的，回到屋里继续对着屏幕发呆。
直到浴室门开启的咔哒轻响将他惊醒，范舟才反应过来流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洗完澡，甚至头发都吹干了。
屋内开着空调暖风，刚沐浴过的流萤只穿着一件单薄睡裙，一双藕臂与白皙圆润的小腿露在外面。
似留意到范舟望来的目光，小姑娘哒哒哒躲到床上，拉起被子遮住窈窕的身段，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羞怯怯地望向范舟。
“那，那个，还在忙呀？”
“啊，忙完了哈哈……”
范舟大爆手速，唰唰关掉电脑，扯扯衣服下摆坐到床头。
两人的目光触到一处，流萤长长的睫毛轻颤，似受惊的小兔子心慌慌地撇开视线。
看着这只今天格外弱气的流萤，范舟自己反倒没那么紧张了。
绕床走了一圈，坐到流萤这边。
缩在被窝里的小姑娘就眨巴着眼睛用紧张兮兮的目光跟着他走了一路，直到范舟俯下身凑到她面前，又嘤的一声把脑袋也缩进被子里。
范舟干脆伸手，将缩在被窝里蚕宝宝似的流萤连带被子一起往怀里拽了拽，凑到被子口往流萤脖子上吹气：
“呼——害羞啦？”
“呜，痒！”流萤嗔怪地在被窝里耸呀耸，从他怀里溜走骨碌碌滚到床另一头，发出软糯糯的声音：“关灯啦~”
害羞的小姑娘不想开灯，范舟便依言跑去阳台将窗帘拉上，回来把卧室的窗帘也拉紧，遮住窗外因为阴天红彤彤的天空与那单调的雨声。
等关上灯，卧室骤然暗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范舟伸出胳膊作惊恐样：“啊，好黑！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被子里裹成蚕宝宝的流萤探出脑袋瞅一眼，无奈地噘噘嘴，伸出雪白藕臂拧开床头的小夜灯。
橙黄色的光芒不甚明亮，却恰似今夜烛台上那几盏花烛，刚刚好能让站在门口的范舟朦胧间看清流萤的面容。
流萤小手下意识攥紧被子，随后眼睁睁看着范舟搓着手一溜烟钻进被窝，还没反应过来这货已经把睡衣咻咻咻丢到床尾。
流萤下意识抱紧自己的睡裙，呜的一声又化身小鹌鹑紧闭双眼缩成一团。
说是觉得蛮浪漫的，也不能说不期待……可怎么可能不紧张嘛！
而且听说会很痛的，呜，好可怕……
范舟在昏暗中望着被窝另一边化身小鹌鹑的银发少女。
害羞紧张的小鹌鹑萤也好可爱，更可口了……
没先出声，藏在被子里的手指悄悄爬呀爬，直到触及流萤微凉的小手。
小手受惊般颤了颤，然后乖巧地被他攥在手里。
范舟轻声问：“手有些凉，冷吗？要不要我抱着你？”
“嗯……”
其实不冷，但流萤还是轻轻应了一声，随后就听到旁边一阵窸窸窣窣，接着整个人便落入温暖又熟悉的怀抱。
范舟感触着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味道，此时无声，能听到少女的心跳开始剧烈跳动，扑通扑通。
终于是情难自禁，手指拂过流萤柔顺的发丝，吻上她的唇。
吻了许久，直到呼吸渐渐凌乱，连温度仿佛也又升高几分，范舟才放开她，轻声耳语：“……可以吗？”
昏黄的灯光下，流萤睁开眼正对上他火一样的目光，刚睁开的眼睛又害羞地合上了，心底碎碎念：
哪有你这么问的嘛，这让她怎么好意思回答！
但是柔弱的小女孩已经落入大魔王的怀抱，她能怎么办呢？
于是，柔弱的小流萤微仰脑袋，摆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势：“唔！”
范舟瞧着这只流萤的憨憨模样，原本酝酿好的旖旎氛围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捏捏她的脸蛋，好笑道：“我又不会吃了你，怎么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流萤闭着眼睛小声嘀咕：“小说里都说第一次会很疼……”
范舟搂着她轻盈的身子，手指轻轻滑过她光洁的脊背，柔声说：“小说男主的回答通常是不是‘我会很温柔的’？”
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慷慨赴死的小姑娘娇羞颔首，乖乖巧巧躺在床上，任君采撷：
“那……你要轻轻的哦……”
少女柔弱的模样格外引人怜惜，可临到关头，从未经历过这种事的范舟，心中反而多出几分忐忑：
“那，那个，我以为要等到婚礼那天的……”
流萤听到耳边他有些傻乎乎的话突然有点想笑，连带着原本小紧张的心情不由消散许多。
嗯，果然是大傻瓜~
抬手挽住范舟脖颈，稍稍偏头，眸光柔柔地迎上他的目光，语气羞涩中多出三分俏皮：
“反正早晚都是你的人不是嘛？还是说……你得到之后就不会珍惜啦？”
“万一呢？”
“你才不会~”
“这么信任我？”
“因为你也是个大傻子~”
流萤眉眼弯弯的笑，范舟也望着她笑。
然后流萤噙着温柔浅笑轻轻闭上眼眸，范舟垂首，嘴唇轻颤着吻在她光洁的额头，慢慢吻到鼻尖，落在唇上……
衣衫轻解，满目霜色。
床头的小夜灯被不经意间碰倒，骨碌碌翻了两圈，散发昏黄灯光的小夜灯摇晃着挪移了位置，映出两道相拥的身影落在墙上。
若新婚之夜，烛影摇红。
……
滴滴答答，淅淅沥沥——
当钟表指针悄悄划过十二点，这场持续大半天的秋雨终于在初冬停歇，夜风微寒，云破月来。
如霜月光洒落，一片三角梅的花瓣婉转飘过满树如火一样的红叶，飘飘悠悠落到楼上窗帘紧闭的阳台前。
窗帘相隔的另一边，灯光昏黄的卧室内静谧安宁，偶尔响起耳鬓厮磨时三四句私语，一两声娇嗔。
“好啦……不早了快睡觉叭……”
“遵命，老婆大人。”
一声轻柔的叮咛响起后，灯光暗下，凌乱的呼吸渐渐均匀，只余窗外入冬的寒声簌簌作响。
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