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这凝虚妄实的结界,方恒正在迅疾唤醒迷失心智的元婴修士。
但外界的吞元獬,可不会任由方恒继续下去。
“这是你自找的。吞元,噬灵,搜魂。”
他要弄明白,方恒究竟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有底气。
这搜魂之术,最为恶毒。
哪怕是术法消散之后,被搜魂之人也会丧失理智,甚至直接失去性命。
在修真界,只有魔宗修行之人,才会掌握。
这吞元獬,必然也吞噬过魔修,才会使用搜魂之法。
一双幽冥鬼爪,像是游龙穿梭,转瞬来到方恒身边,一左一右,拍在方恒头颅,细长的指甲,就要刺入他的神识之内。
然而,方恒的身影如同烟雾一般消散了,风轻轻一吹,便杳无踪迹。
“什么?”
吞元獬大惊失色,他竟然对着一具幻影白说了那么多话,最可怕的是,他竟然毫无察觉。
“你是谁的分身?还是化身?”
吞元獬的语调,都已经有些颤抖了。
他是金丹境,元婴奈何不了他,化神拿不下他。
可若是洞虚境的大能出手,他必须动用底牌才能逃走,那是他不愿看到的事情。
一具分身,就能瞬间解救数百元婴修士,那本体,该多强?
越是没人回应他,吞元獬就越是恐惧,“哈哈哈,好一个落尘仙宗,年轻一代都是饭桶,要轮得到你们这些不知羞耻的长辈出手。”
落尘仙宗,掌门王天风与四大仙主都停下了争执,其余的长老也面面相觑。
这些天骄弟子,死在吞元獬手中,可以说是实力不济。
谁若是因为自己的弟子败亡,而忍不住出手,护犊子,那才是叫同修笑话。
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从没人规定,宗门之内就必然安全。
从弟子们进入落尘仙宗之后,他们就明白这个道理。
“是方恒,不是洞虚长老。”
王天风心中有了判断。
四大仙主眉头紧皱,因为他们完全无法察觉方恒的气息所在。
不是那种境界上的差距,而是一种完全没有处在同一世界的,无力感。
仿若,方恒根本不在这里。
其余的长老,更是一脸茫然,没有四大仙主或者掌门的命令,谁也不敢干预天骄争锋。
唯一的解释,那只有方恒。
可是,炼气修士,有超越瞬移的速度,就勉强算他是个妖孽,承认他强好了吧。
这分身是怎么回事?
炼气踏足修行,筑基打造底蕴,金丹孕育精元,元婴领悟神通,化神勾连天地,洞虚凝聚分身……
你丫一个炼气修士,不要说已经凝聚分身了啊,这太吓人了。
若这是真的,叫他们这些修行数百年的老家伙,还有何颜面啊?
见无人搭理自己,吞元獬恼羞成怒,“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只知道倚强凌弱,以多欺少,脸都不要了,真是卑鄙无耻下流猥琐肮脏……”
也不知他哪里学来的人族骂人的词汇,在这一刻尽数宣泄出来。
可落尘仙宗所有人,都尴尬得站在原地,反正不是俺,你随意骂。
“怎么?都出手了,却藏头遮面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这就是落尘仙宗,这就是道州第一势力?这就是……”
“行了,闭嘴吧。像条虚张声势的落水狗。”
方恒,终于完全解救所有元婴修士,而后飘然现身。
只是他的练气十重天,耗损严重。
“你?”
吞元獬诧异得看向方恒,发觉他只是一名练气修士,不由得大怒道:“既然大能不愿现身,着你来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愤怒出手,吞元獬爪化妖风,席卷黄山百丈,直袭方恒而去。
“妖风起,必有黄龙掀涛。龙虎,黄龙出洞。”
青龙之后,黄龙化形而出。
炼气期的方恒,全力催动仙品功法,山岳在他身后浮现,河流在他脚下奔涌。
在山与水之间,在天与地之中,一条黄龙昂首而鸣,似乎在宣泄无边怒火。
“吼!!!”
惊慑人世,动摇仙魔,恍若妖皇临尘。
这一刻,王天风呆住了,四大仙主愣住了,长老们长大了嘴巴,弟子们神魂颠倒。
究竟,谁才是妖族啊?
你方恒不是人族炼气修士吗?
怎么会化形黄龙的?
妖风弥漫,遮天蔽日,吞元獬的愤怒出手,化神修士也要暂避其锋。
但是,黄龙既出,山岳为屏,妖风尽阻。河流为剑,沛然而斩。
龙息奔流,长剑出鞘。
炼气对金丹妖兽,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结局。
吞元獬,上古凶兽,拥有无尽神通,足以比肩化神修士。
此刻,吞元獬却是浑身浴血,破碎的鳞甲与翻飞的羽毛簌簌得落下,重伤到无法复原的地步。
“你是炼气修士?”
吞元獬从口中挤出这句话,恨意弥漫。
方恒毕竟只是炼气修为,同样受到反震之力。
不过,有周天星辰呼吸法在,他的肉身如同天地,不断有灵力在修复。
即便重伤,也能很快再有战力。
“不是啊。”
简简单单三个字,像是刀剑,铭刻在吞元獬心中。
尼玛啊,你不是练气修士,一定就是洞虚大能。
亲自动手,已经是不要脸了,还装作是练气小修士,太阴险了吧。
整个道州都找不出比你还无耻的人了。
有修士元婴在,吞元獬的伤势也在逐渐复原,可是他已经没有了战意。
洞虚大能啊,纵然他是上古凶兽,现在也绝不是对手。
看到吞元獬恨恨的眼神,方恒不免觉得好笑。
“不许跑,我这弟子正需要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来验证自身,你当陪练。”
方恒说道。
吞元獬一口老血喷出,不带这么欺负人,呸,欺负兽的啊。
给你徒弟当陪练?想都别想。
“你还能再无耻点吗?”
“你这厮,我好心救你,你却要骂我,果然是个畜生。”
“救你大爷!!!”
吞元獬大骂道。
“你看啊,你给我徒弟当陪练,我可以不杀你,这是不是救了你?”
“你……呜哇……”
再吐一口鲜血,吞元獬再不想与他废话,就要动用底牌离开。
“喂,我逗逗你的呀,我真是炼气期,我还受了很重的伤呢。”
方恒伸手从元婴修士的身上擦点血,抹在自己唇角,戏谑得看向吞元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