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说的灵药园?“许逊站在一片云雾缭绕的平台上,眼前是一座悬浮在半空的巨大花园。园中奇花异草比比皆是,有些植物形态诡谲,犹如来自另一个世界;有些则散发着浓郁的芳香,令人心旷神怡;还有一些看起来平平无奇,却蕴含着惊人的灵力。
“没错。“云裳点头,长袖轻拂,驱散了面前的一缕云雾,“朱雀峰最珍贵的宝藏之一。这里汇集了山海大陆各地的珍稀灵草,有些甚至是其他地方已经绝迹的品种。“
时间已经过去十天。在各族导师的帮助下,许逊已经掌握了七种语言。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云裳提议带他参观灵药园,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许逊走在花园的石径上,每一步都充满了惊奇。这些植物大多他闻所未闻,形态各异,有的花朵会随着人的靠近而变换颜色,有的草叶会发出轻柔的音乐,还有的果实会在成熟时自动飞起,寻找适合生长的土壤。
“我记得黄姑娘对药草很感兴趣。“许逊说,望着一株会发光的兰花,想起了黄钰儿的笑脸,“不知道她现在...“
“放心,“小蝶插话道,她今天换了一身淡紫色的长裙,衬得她更加清新脱俗,“阿云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安全了,很快就能到达朱雀峰。“
许逊松了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这几天来,尽管他全身心投入学习,但对黄钰儿的担忧始终萦绕在心头。
刚要说话,一阵浓郁的药香突然飘来,比他之前闻到的任何香气都要醉人。那香气中蕴含着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人感到精神振奋,体内灵力也变得更加充沛。
“这是...“许逊循着香气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株通体金黄的植物正在绽放。
“九龙吐珠花。“云裳说,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整个山海大陆最珍贵的灵药之一。“
许逊快步走近,只见那株植物大约一米高,茎干如同黄金铸就,叶片上有细密的金色纹路,看起来如同龙鳞。最引人注目的是顶端的花朵,它的花瓣上盘踞着九条栩栩如生的龙形花纹,中心悬浮着一颗晶莹的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好漂亮。“许逊赞叹,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触摸。
“当心!“云裳急忙阻止,“九龙吐珠花极为珍贵,也极为敏感。若非有缘人,贸然触碰会引起它的自我保护机制。“
许逊连忙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一时被它的美丽吸引了。“
“当然漂亮,“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从花丛中传来,“它可是我照料了三百年的宝贝。“
一个佝偻的老者从花丛中钻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破旧的水壶。他看起来年逾古稀,脸上布满皱纹,头发和胡须都已经花白,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看起来朴素至极,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见过楚老。“云裳和小蝶同时行礼,态度恭敬。
“这位就是新来的守护者?“老者上下打量许逊,眼神犀利如刀,似乎要将他看透,“嗯,不错不错,比上一个顺眼多了。至少看起来不像个愣头青。“
许逊一愣:“您见过上一个守护者?“
“那是自然。“楚老给九龙吐珠花浇水,动作轻柔而熟练,“三百年前,就是我教他认识这些灵草的。老夫楚无忧,是朱雀峰的灵药师。“
“三百年?“许逊惊讶,“您...“
“活得久不奇怪,“楚老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奇怪的是你小子怎么现在才来。我们可等了你好长时间。“
“我...“许逊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行了,“楚老摆摆手,“既然来了,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告诉我,这株花现在需要什么?“
许逊仔细观察九龙吐珠花,突然发现花瓣上的龙纹似乎在动,仿佛有生命一般。这让他想起了刚学会的龙语,或许...他下意识用龙语低语:“你渴了吗?“
“唰!“
九条龙纹突然活了过来,发出欢快的龙吟声,花朵也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他的问候。
“有意思。“楚老眯起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居然能和龙纹沟通。不愧是守护者的命格。来,跟我走。“
他带着许逊穿过花园,来到一片被结界笼罩的区域。这里与外面的灵药园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更加浓郁的灵力,让人感到神清气爽,但同时也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仿佛这片区域蕴含着极为强大的力量。
“这里是...“许逊感受到结界的强大,知道这必定是一处非比寻常的地方。
“禁地。“楚老说,语气变得严肃,“连九大种族的人都不能进来。但你,“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许逊一眼,“或许可以。“
结界自动打开一道缝隙,仿佛在欢迎许逊的到来。许逊跟着楚老走进去,看见禁地中央有一株巨大的古树。树上开满了五色花朵,分别是青、赤、黄、白、黑五种颜色,每一朵都散发着不同的光芒,如同五颗星辰落在树上。
“五行圣树!“云裳惊呼,声音中充满了敬畏,“传说中能平衡五行的神物!“
楚老点头:“没错。可惜现在...“
许逊这才注意到,圣树的一半枝干已经枯萎,只剩另一半还在顽强生长。枯萎的部分呈现出不祥的暗灰色,没有生机,与另一半繁花似锦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这就是五行失衡的原因?“许逊走近圣树,感受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冥冥之中与这棵古树有某种联系。
“部分原因。“楚老说,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更重要的是,它需要新的守护者注入力量。“
许逊走近圣树,伸手触碰树干。一股奇异的感觉顺着手掌传来,仿佛有无数声音在向他诉说什么。那些声音纷繁复杂,但却不刺耳,反而有一种和谐的韵律,像是一首无声的歌。
“你听得懂它们在说什么吗?“楚老问,目光炯炯地盯着许逊。
许逊闭上眼,仔细感受:“好像是...求救?“
“没错。“楚老说,“它们在求救,因为圣树快要死了。“
“那要怎么救它?“许逊急切地问,不知为何,他对这棵树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仿佛它是自己的一部分。
楚老没有回答,而是问:“你知道为什么要学习九族语言吗?“
“为了打开图书馆内殿?“许逊回答,但从楚老的表情看,这显然不是全部答案。
“那只是表面原因。“楚老说,手中的拐杖在地上划出一个复杂的符文,“真正的原因是,这些语言代表着不同的自然之力。只有掌握了这些力量,才能唤醒圣树。正如《德道经》所言:'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阴阳调和,五行平衡,方能使天地归于正常。“
许逊若有所思:“所以图书馆内殿其实...“
“聪明。“楚老赞许道,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内殿里藏着唤醒圣树的方法。“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晃动传来,整个朱雀峰都在摇晃,花园中的灵草发出惊慌的声音。圣树的枯萎部分突然开始崩解,化作点点光斑消散在空中,树干上出现了更多的裂纹。
“不好!“楚老脸色大变,“圣树撑不了多久了。“
“还有多久?“许逊急切地问,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最多十天。“楚老说,表情凝重,“一旦圣树完全枯萎,整个山海大陆的五行就会彻底失衡,到时候恐怕连朱雀峰都会坠入虚空。“
“可是我还有两种语言没学会。“许逊急道,“才学了七种,还差两种。“
“所以,“楚老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晃了晃,里面的液体散发出七彩光芒,“你要不要来点'帮助'?“
“楚老!“云裳厉声道,“那药水太危险了!您知道上次的后果!“
“有什么关系,“楚老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反正他迟早要死。“
许逊一震:“什么意思?“
“没人告诉你吗?“楚老说,“唤醒圣树需要献祭守护者的生命。“
一片死寻,连风的声音都似乎停滞了。
“所以,“许逊苦笑,“我是来送死的?“
“也不一定。“楚老晃着药瓶,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如果你能在圣树死亡前打开内殿,或许还有别的办法。这药水可以让你在三天内掌握剩下的语言,就看你敢不敢喝了。“
许逊陷入沉思。《德道经》有言:“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生死之间,往往需要勇气和决断。
“副作用是什么?“他问道,语气平静,但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可能会爆体而亡。“楚老说得轻描淡写,“毕竟这么多年,能活下来的只有一个。“
“谁?“
“三百年前那个守护者。“
许逊沉默片刻,脑海中浮现出黄钰儿、郭璞、李小白的面孔,想到他们即将到达朱雀峰,却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但若不尽快掌握全部语言,拯救圣树,整个山海大陆都将毁灭,包括所有他在乎的人。
他突然伸手:“给我吧。“
“你疯了!“云裳想阻止,眼中满是担忧,“那药水蕴含九族之力,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
“不试试怎么知道?“许逊接过药瓶,对云裳微微一笑,“总比看着山海大陆毁灭好。《德道经》不是说'舍生而取义者众矣'吗?若能以一己之力,救万千生灵,又有何不可?“
“你...“云裳还要说什么,却被楚老拦住。
“让他自己选择。“楚老说,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这是每个守护者必经之路。“
许逊打开瓶塞,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药水呈现出七彩斑斓的颜色,在瓶中不断变幻,仿佛蕴含着无限可能。他深吸一口气,一饮而尽。
“我怎么感觉...“
话没说完,他突然捂住胸口,跪倒在地。无数符文在他眼前闪现,如同星河倾泻,密密麻麻的符号冲击着他的脑海,像是要把他的脑子撑爆。每一个符号都携带着巨大的信息量和能量,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撑住!“楚老的声音传来,“别被符文吞噬!它们不是要伤害你,而是在寻求认同!“
许逊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去理解那些符文。“吾心即道,道即天地。“他在心中呐喊,试图与符文建立联系。渐渐地,那些闪烁的符号不再那么混乱,开始形成一种有序的结构。两种全新的语言在他脑海中成型:光明族的圣言,和暗影族的密语。
“成功了!“云裳惊喜道,看到许逊眼中的蓝光变得更加明亮。
许逊却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瘫软在地。他感到体内的经脉仿佛被撕裂,气海翻腾,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疼痛。药水的力量太过强大,远超他的承受能力。
“带他去休息。“楚老说,神情复杂地看着许逊,“明天还有最后的考验。“
“可是他这个状态...“云裳担忧地说,“身体受创如此之重,如何能进行考验?“
“没时间了。“楚老看着继续崩解的圣树,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一切都要赶在圣树死亡前完成。“
当许逊被抬走后,小蝶才开口:“您刚才说,三百年前那个守护者活下来了?“
“是啊。“楚老神秘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而且他现在就在朱雀峰。“
“是谁?“小蝶追问,眼中满是好奇。
楚老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许逊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这小子,说不定真能创造奇迹。三百年了,或许这次真的不一样...“
远处,圣树的枯萎部分又脱落了一些,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空中。山海大陆的天空开始扭曲,仿佛有无形的裂缝正在蔓延,随时会崩塌...
而在许逊的房间里,他正在发高烧,全身灼热如火炉,汗如雨下,嘴里不停地说着九种语言,有时语言甚至会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混合语调。云裳守在床边,用冰凉的毛巾为他擦汗,神情担忧。
突然,她发现许逊手心的蓝光越来越亮,那光芒从皮肤下透出,照亮了整个房间,如同一颗小型的星辰正在他体内燃烧。
“这是...“她猛地站起来,眼中满是惊讶,“难道他真的要...“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的,他快要觉醒了。真正的守护者之力,即将苏醒。“
云裳转身,房间中空无一人,只有窗外的月光静静洒落,为高烧中的许逊镀上一层银白色的光辉,仿佛是上天的祝福。
“挺住,守护者...“云裳轻声祈祷,“山海大陆的命运,都系于你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