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口青铜棺椁喷涌着星焰,每个牧天骄复制体的肌肤正剥落出赤红火流。牧红妆被钉在残破天碑顶端,混沌青莲的根须穿透她单薄脊背,如同输血管般汩汩抽取黑雾——那些黏稠雾气里沉浮着三百个濒死位面的星核碎片。
“姐姐…救我…”女婴的泣音裹着金红血沫,足踝处鎏金镯的碎屑随风飘舞。牧红衣悬浮在被焚为琉璃的云层上,指尖缠绕的星沙正凝成生命法则丝线:“红妆别咬舌头!”丝线刺穿妹妹下颌时骤燃青火,“爹的心头肉要被烧焦了…”
南宫墨的残躯突然撞进战圈。这具人形算盘胸腔炸开,黏稠的青铜汁裹着苍古圣祖的头骨喷溅,齿缝间竟卡着半枚鸳鸯玉佩:“少主…复制体的火种…”青莲根须骤然刺入他眼眶,汁液瞬间凝固为猩红晶体,“…是您当年当掉的定情信物!”
——咔!
混沌火海倏然凝固,牧秋踏火而来。斩命刀在他掌中融化又重铸,刀刃每滴落金血便幻化为苏红衣生前旧物:团扇扑碎牧天骄217号复制体,玉镯勒断349号颈骨,喜帕罩住500个燃烧的棺椁…
“老畜生够狠啊…”牧秋的五指没入牧红妆胸腔,拽出跳动的、遍布裂痕的青莲火种,“把老子给红衣的聘礼…”掌心用力碾灭火种外壳,露出内部蚀刻的典当烙印,“…熔成杀闺女的毒!”
“爹爹错啦!”牧红妆突然嘶吼,漆黑的骰纹漫延至碑文。那些黛青文字被污染成血紫色:“火种是娘亲!”青莲根须猛然暴长,末端竟凝成苏红衣分娩时抽搐的手指,“…红衣…娘亲在火里疼!”
真相如雷霆劈开混沌。牧秋的瞳孔裂出血纹——火种核心蜷缩着个苍白婴儿,眉眼与苏红衣如出一辙!当年难产消失的孪生魂,竟被苍古族炼成灭绝之火!
轰!
南宫墨的脊椎节节爆开,残存意识裹着最后两颗算盘珠撞向天碑:“骰子破三…破…”珠体嵌入碑文的刹那,黛青与血紫疯狂撕咬。牧红衣的银剪应声刺入自己心口,剪尖带出银河般灿烂的魂血:“红妆吞了它!这是姐姐的…”
三万道火流突然聚拢,铸成苍古圣祖的遮天巨掌:“迟了!”巨掌握住孪生魂火种,岩浆般的指缝滴落滚烫碑文,“牧家余孽,且看尔等至亲如何焚尽…”
“焚你祖宗的三味真火!”牧秋的斩命刀捅穿自己天灵盖,搅动着喷涌的混沌气灌入银剪,“红衣!剪他指甲缝!”
惊天动地的撕裂声中,牧红衣的银剪裁开时空褶皱。五百个位面濒死的哀嚎凝成实质音波,撞得巨掌踉跄后退。牧红妆趁机咬破舌尖,混沌血喷在孪生魂火种上:“娘亲醒醒!”
火种里的婴儿突然睁眼。
那不是初生婴童的懵懂眸光,而是沉淀了五千年的、属于苏红衣的滔天恨意!
——轰隆!
孪生魂火种骤然膨胀,星焰舔舐着苍古巨掌。惨嚎声里夹杂着苍古圣祖难以置信的嘶鸣:“不可能!器灵怎会…”
“怎会弑主?”南宫墨仅剩的头颅发出狂笑,眼窝里的算珠蹦向火种,“因为老子才是真器灵啊!”算珠融入婴儿眉心瞬间,青莲火种迸发灭世强光!
牧秋在强光中看见惊悚真相:南宫墨的肋骨内侧刻满与混沌青莲同源的法则符文,他根本就不是人类修士——他是牧天骄为容纳青莲火种特制的活体容器!
“红衣带妹妹走!”牧秋撕开胸膛任金血浇灌火种,“老畜生可认得这个?”缠绕情丝的心脏撞进烈焰,内里浮现的竟是当年夜宴时,他偷偷藏起的苏红衣唇间酒渍!
“醉颜酡…”苏红衣的嗓音从火种深处传来。孪生魂婴突然化作红绸,裹住牧红妆急速坍缩:“秋哥…骰子缺的那点…”
“用老子的魂魄补齐!”牧秋引爆斩命刀,万千碎片钉住混沌气海。牧红衣的银剪刺穿时空壁垒,将裹着妹妹的红绸甩进裂缝:“爹别死!”
苍古巨掌轰然拍落,却在触及牧秋天灵盖时僵住——混沌气海深处浮起百万张燃烧的当票,每张都拓印着苍古圣祖亲笔画押的血契!
“老东西可还记得?”牧秋的指尖点在虚空,焦黑的婚书残页悄然显现,“那年你说…愿为证婚人…”
圣祖惊惧咆哮:“那是权宜…”
“权宜到把证婚烙印炼成命门!”牧秋的拳锋凿进自己心脏,拽出搏动的精血按在婚书上,“此物典当——换你魂飞魄散三息!”
恐怖规则之力降临!
苍古巨掌寸寸湮灭,圣祖的哀嚎响彻诸天。而牧秋在消散前最后回眸,看见被红绸裹紧的牧红妆从时空裂缝探出手,稚嫩掌心托着颗剔透如琉璃的混沌骰子。
“…姐姐。”女婴笑靥如花,骰面转动出燃烧的九字真言:
「焚此城,启终局,葬诸天。」
混沌青莲的哀鸣震动寰宇,整座牧城轰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