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嘉敏不知道永和帝的一道圣旨,在朝廷上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她现在每天待在宫里练兵,恨不得住在后苑。
连安宁公主都有些好奇,她几日拜访,才终于等到皇姐正好在宫里。
“姐姐每日住在宫里,怎么都见不到人?”
娄嘉敏让安宁坐下,“最近有些事情忙,过两天就好了,宁儿找我有事?”
安宁拿出食盒里带来的东西,摆在小桌子上。
“这是我亲手做的玫瑰糕,姐姐尝尝。”
娄嘉敏拿起一个尝了,玫瑰香味溢满口中,糕点甜而不腻,“很好吃啊,宁儿手艺好厉害。”
安宁莞尔一笑,“姐姐喜欢便好。”
姐妹两个人坐了一会儿,安宁了解到皇姐每日在后苑,并没有出宫,这才离开。
等到安宁最后,娄嘉敏有些郁闷,“要是我出宫开府,还真的舍不得安宁。”
翠云上前收拾茶盏,宽慰道:“安宁公主和殿下年龄相仿,若是殿下出降,那安宁殿下的婚事也不远了。”
“安宁性格温顺,我希望她能嫁一位知她懂她的人。”
娄嘉敏自认为她认识的这些人,没一个配得上安宁。
翠云:“这应该由陛下做主,殿下您着急也没用,更何况您的驸马人选还没定下来呢。”
娄嘉敏抬头,“谁说没定下来?”
翠云睁大眼睛,但见公主没了下文,着急的心里痒痒。
“殿下……是谁啊?”
翠云作为大宫女,要陪着殿下出降,这也关乎她日后的去处,自然十分关心。
娄嘉敏让翠云附耳过来,“你觉得萧凛怎么样?”
翠云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茶盘摔了。
“翊侯和殿下金童玉女,很是般配。”
娄嘉敏很满意翠云的评价,“赏你的。”
她给翠云手里塞了一个梅花金饼。
翠云哭笑不得,“奴婢希望殿下有位如意郎君,可不是为了要赏赐。”
娄嘉敏却不在意:“事情没成之前,我愿意多听吉祥话。”
翠云顺势收下赏赐,“那多谢殿下赏赐。”
看来殿下真的很喜欢翊侯。
翠云也知道两人从小到大的情谊,如果公主嫁给翊侯,那肯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只是翊侯日后要去戍边,公主可怎么办。
翠云退出去的时候不免带了些忧虑。
……
程修远得了伯爵封赏,又任以盐官,从盛京纨绔一跃成为陛下身边炙手可热的红人。
昔日的狐朋狗友纷纷上门贺喜不说。
定阳侯府内也是一片鸡飞狗跳。
定阳侯夫人儿子多,本来也没指望老六有什么出息。
结果现在太出息了,她反而发愁。
“你和娘说说,这伯位是怎么来的?”
定阳侯夫人打量着自己儿子,“你前几日进宫是去陪福元公主聊天了?我的老天爷啊,公主不会是看上你了,要招你做驸马吧!”
定阳侯夫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般封驸马前都得给个爵位。
再看看圣旨上写的文信伯。
她儿子怎么都和“文信”两个字不沾边啊。
什么功绩都没有,读书时也是国子监垫底的,科考无望,荫蔽轮不到他,陛下怎么会想起他来呢。
不仅给伯位,还给了盐度使这种有实权、油水多的官职。
她左看右看,老六这孩子也就一张脸能看,不说话的时候眉清目秀还透着几分风骨。
除了公主看上他了,侯夫人想不出第二个理由来。
程修远本来端着茶碗准备喝茶,闻言差点呛死自己。
“咳咳咳咳。”
他使劲儿捶打自己的胸。
“娘,你可别胡说,你儿子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程修远对娄嘉敏可是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如果娄嘉敏是个男孩子,那他俩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而且俩人认识十多年,真能生出什么情愫来,早生出来了,还用等到现在。
“这怎么是胡说,公主殿下正是议亲的年龄,陛下在这个关头给你封赏,你自己没想过是什么原因?”
侯夫人看着儿子坐没坐相的样子,伸脚踹了一下,“和你说话呢。”
“娘……”程修远让他母亲坐下,“尚公主您别想了,陛下真的有事交给我做,我马上离京,你有时间不如给我收拾收拾行李。”
定阳侯夫人这才半信半疑的收起念头,“真的不是公主看上你了?”
程修远让她安心,“真不是。”
定阳侯夫人白了儿子一眼,“你整日和公主殿下玩闹在一起,居然没能讨得公主的喜爱,真是没用。”
“嗯嗯嗯,是我没用,谁让福元她只喜欢长得好看的呢。”
程修远自认自己不丑,但距离娄嘉敏想要的那种好看,还是差远了。
定阳侯夫人还想挣扎一下,“你也不丑啊。”
程修远嘟囔,“比起萧凛来还是有些差距。”
“说什么呢?”定阳侯夫人没听清。
程修远立刻摇头,“没什么,爹哪去了,我有事问爹。”
“还能去哪了,你爹听说你要去巡查北境盐务,特地去盐铁司给你打听消息去了。”
定阳侯夫人和定阳侯伉俪情深,提起丈夫来,侯夫人眉眼都温柔了几分。
程修远:“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侯夫人又想打孩子了,“你爹平时对你严厉那是望子成龙,你现在得陛下看重,他自然高兴,官场局势复杂,他怎么能不为你打点。”
“你爹爹武将起家,平日里不与文官结交,现在也是为难他了。
我已经和你舅舅打过招呼,让他也帮你多打听些消息。”
侯夫人越说越沉闷,儿子得封赏也没那么喜悦了。
程修远这才知道父母替自己做了这么多,“娘,你和爹放心吧,你儿子在北境有朋友呢,能照顾我。”
他能有“朋友”全倚仗福元公主。
但是这话就不告诉他娘了,免得又要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定阳侯夫人可没有因此便放心,“你的那些朋友?有靠的住的吗?”
“当然有了,别小看我们纨绔子弟啊。”程修远再三安慰亲娘,“您放心吧,儿子肯定平安归来。”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等程修远出了母亲院子,自己心里也没底。
他得好好想想,怎么和那些官场上的老滑头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