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嘉敏无视程修远的目光。
她当然是为了“饥饿营销”啊!
那话本子里都说了,东西越少越受到世人吹捧,随处可见、随时能买,一定程度上便失去了吸引力。
蒋南孙便是靠着这种方法,让自己的商品变成贵族专用,卖出来比原有价值高了数百倍的高价。
几位王爷先后品酒,尝过之后确实不错。
成王语气豪迈,“这酒还有多少,本王全都包下了。”
他看向程修远,意思是不管还剩多少,肯定得给他留着。
娄嘉敏觉得成王太难缠,金玉楼要么谁都不给,要是给了,她刚刚说的岂不是在撒谎。
“八皇兄,今日金玉楼的酒水恐怕是剩不下了,不过前几日我给舅舅送了几坛,你若是实在想喝,不如进宫去和舅舅讨要。”
成王吃饱了撑的才会去找父皇要酒喝。
他又不是父皇最喜欢的儿子,去了也是挨骂。
“皇妹,你今日怎么处处与我作对?”
娄嘉敏: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她当然生气了。
但哪怕心里把成王翻来覆去骂了一千次,还是要保持微笑。
不过娄嘉敏还没有开口,宁王便道:“老八,适可而止。”
成王得了警告,只能打消念头,“行,今天给敏敏一个面子,不过等到新一批的酒水酿出来,可要往成王府送些。”
程修远虽然身份一般,但也并不惧怕成王。
他们这种纨绔子弟,最不把脑袋当回事。
“成王殿下如此喜爱此酒,等待新的一批酒水酿好,自然要先送往成王府。”程修远道。
娄嘉敏目光扫向成王,他最好是付账。
敢白吃白喝的话,她就去舅舅那里告状。
三楼的酒喝到一半,翠云走到公主旁边,轻声说道:“唐公子在二楼兰居。”
娄嘉敏起身,准备去见见唐傲。
毕竟人家帮她搞到那么多钱,还特地来给自己送礼物,不能冷落了。
娄嘉敏和唐傲小时候见过一面,后来断断续续的保持联系。
她喜欢机关等物,从唐傲手里买了不少好东西。
还有一些防身的毒药,都是唐门的特产。
如今酒宴正酣,娄嘉敏走的时候,有人注意到了但是没有询问。
酒喝到一半想要去更衣也是有的,贸然询问反倒无礼。
娄嘉敏站在围栏处看向楼下,大堂处宾客满座,堂倌、行菜穿梭其中,一片喧嚣热闹的场景,她非常满意。
“早知道这里人这么多,我便不来了。”唐傲一如既往的吐槽。
娄嘉敏并非不是不请他去楼上,而是唐傲身为江湖中人,和那些人无法相处。
今日这种场合去了也是相互攻击、烦人得很,不如让唐傲在楼下包间独自欢饮。
娄嘉敏坐下后询问道:“酒怎么样?”
唐傲已经品过了,实话实说:“确实不错。”
娄嘉敏托着脸:“我给你留了十坛,一会儿让小厮给你送云竹客栈去。”
唐傲这才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不错……我这一趟也没白跑。”
娄嘉敏收起笑脸,“你什么意思?觉得给我送礼物是白跑一趟吗?”
“我可没这么说。”唐傲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嘴巴有点欠。
他收起调笑,“我明日便离开了,你多保重。”
娄嘉敏:“你也是,一路顺风。”
两人身份天差地别,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能做朋友一场,已经是来之不易。
娄嘉敏从包间出来,刚走过楼梯,便看见了站在那里的萧凛。
“你干嘛……吓我一跳。”娄嘉敏先发制人。
萧凛则是看着她,没说话。
娄嘉敏挥手让翠云等侍女退下,拉了萧凛去偏厅。
这里没有客人,此时清净的很。
“就是去见了个朋友而已。”
萧凛不知道唐傲的存在,娄嘉敏虽然不想撒谎,但是也不想解释。
她撒撒娇,想把事情糊弄过去。
萧凛本来无意质问,但看她这么心虚,那包间里的肯定不是普通朋友。
“怎么不请到楼上一叙?”萧凛明知故问。
“身份有些不方便。”
娄嘉敏说完之后,发现萧凛没有给她台阶下的意思,语气顿时有些不满,“怎么啦,谁还没有几个不体面的朋友了。”
萧凛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又没有说你,激动什么。”
娄嘉敏憋嘴,“你不说话的样子……好凶。”
萧凛狠着心,没哄她。
这就凶了,还没见过更凶的呢。
本来娄嘉敏撒娇已经是在示弱了,看见对方还不哄自己,原本的委屈化成实质,珍珠般的眼泪从她漂亮的眼角一颗颗落下。
她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
看起来可怜死了。
“真哭了?”
萧凛有些慌乱的伸出手,一颗水珍珠落在他掌心,炽热滚烫。
“没有凶你,只是担心你遇到坏人,不是谁都那么好心的。”
萧凛软了语气,伸手帮她擦眼泪,指腹划过小公主娇嫩雪白的皮肤,没有用力也有些泛红。
娄嘉敏看似没动,心里都已经乐翻了。
原来这招这么好用啊,难怪楚沐璋遇到事情就喜欢哭。
换了平时,萧凛说不定要“训”自己一顿,现在居然这么快服软了。
“我还有事情和你说。”敏敏的语气可怜巴巴,眼睛红红的,像只炸毛的小兔子。
“你说。”萧凛现在好说话的很。
“程修远要去马市做生意,你能不能让萧家军照顾他一下。”
马市开在北境,娄家和贺兰一族都不如萧家近水楼台。
有句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
如果能有萧家军帮助,娄嘉敏也不用担心货物安全问题。
萧凛本来拿出手帕给她擦脸,听到这话手稍微重了一下。
“疼……”娄嘉敏娇气的喊了一声。
“活该。”萧凛语气不好。
娄嘉敏疑惑的抬起双眸,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带着不解。
什么意思啊,这招的时效这么短的吗。
“是程修远要做生意,还是你要做生意?”萧凛没那么好骗,他只是不拆穿而已。
“有什么区别吗?”她瓮声瓮气的说。
萧凛伸手抬起小公主的脸,盯着她红红的眼睛,“区别可大了,你是要自己欠我人情,还是让程修远欠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