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内红绸铺地、彩缎翻飞,皇家富贵、令人钦羡。
因为是福元殿下的生辰,往来庆贺的都是同辈的公子、小姐,鲜少有长辈身影。
长公主清了东院、花园和前厅用来待客,有公主身边的几位嬷嬷帮着招待小姐、姑娘们,前厅也有娄清远在接待男客。
娄嘉敏早上接了一批从宫里送来的礼物。
等客人入府后,便去找小姐妹们玩,来到花园小筑后,却看见许多自己没有下帖子邀请的人。
“为什么沈珞妍也来了?”
她好像没请对方吧。
翠云解释道:“是长公主下的帖子,殿下不是要做生意吗,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本来娄嘉敏有点不高兴,听到翠云这么说,立刻点头。
有道理啊,人多才好传消息。
那人来就来吧,反正讨厌的也不止沈珞妍一个。
她可真是太听劝了,这钱就应该给她赚。
翠云见公主转怒为喜,顿时松了口气。
长公主发了许多请帖出去,想必是不想让人说公主府厚此薄彼,拉帮结伙的孤立了谁家。
虽然是小辈的生辰宴,但其中的弯弯绕绕可大着呢。
小筑这边随着宾客增多,愈发热闹起来。
廊亭里摆了投壶之物,供小姐们消遣。
今日安宁公主出宫,特地为皇姐庆生,来到花园时,正好看见一个小丫鬟独身一人往客房那边去。
“那是长公主府的丫鬟吗?我瞧着怎么不像?”
安宁公主的贴身宫女春景瞧了一眼,“奴婢瞅着像是沈府小姐的丫鬟,之前见过几次。”
安宁不知想到什么,吩咐道:“找人盯着她。”
春景立刻点了一个手脚麻利的小宫女,让她悄悄的跟在那丫鬟的身后,看看对方都干了什么。
花园小筑里,娄嘉敏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脸,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掷箭,正中廊下壶内。
“好!真准啊。”
今日有几位宗室县主也来了,宝亲王家的毓和郡主和娄嘉敏关系好,看见她投进壶中,捧场的鼓掌。
“你今年在公主府办生辰宴要比在宫里好多了,我们待着也自在。”
娄嘉敏姿态慵懒,“花园里还有捶丸,一会儿玩累了还能坐下听戏,看皮影、杂技,你当然觉得自在了。”
毓和郡主弯起眉眼,眼睛像是月牙似的,脸上露出浅浅酒窝,“我就知道来你这里准没错。”
正说了,安宁公主到了。
娄嘉敏站起来迎接,“安宁,过来坐。”
安宁上了台阶,从回廊进入小筑。
“我来迟了。”
娄嘉敏不在意这个,拉着对方的手坐下,“没有呢,时间刚刚好,我看还有人没到,我们先坐在这儿玩一会儿。”
贺兰筝还没到呢。
宾客没有到齐,现在也并不到开宴的时候,所以都凑在这里玩耍。
小筑里摆满了瓜果点心,倒不担心饿着。
安宁公主顺势坐在娄嘉敏身边,“祝姐姐生辰吉乐,岁岁春无事、年年总玉颜。”
安宁带来的礼物已经让人统一送到存放礼品的地方,由府中管家登记在册。
她看见姐姐,便迫不及待的送上祝福。
“我也愿妹妹朱颜长似,头上花枝,娄,岁岁年年。”
闻言,安宁莞尔一笑,平日病弱的脸上多了几分光彩。
……
刚刚被娄嘉敏惦记的贺兰筝已经进了公主府大门,只是从前院路过的时候看见了夏侯聿。
夏侯聿身边带了两个侍卫,本来没什么事,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有一个忽然离开往别的地方走了。
贺兰筝目光微沉,那个侍卫脚步轻盈,武功很不错。
今日的福元公主的生辰,长公主府上上下下的暗卫加起来比客人都多,夏侯聿难道要选择今日来找死。
本来贺兰筝还想着自己离京前,必须把夏侯聿送出盛京,免得他再动坏心思,现在看来,今天就是个好机会。
贺兰筝先去看了那侍卫去做了什么,然后发现对方在东院绕了一圈,找到一个小丫鬟塞了什么东西。
东院是今日准备休息的客房,方便小姐、公子们更衣的地方。
此处很大,东西两侧的偏房相隔很远,女眷在东侧,男客在西侧。
院子里有丫鬟婆子和侍卫守着,要想在这里动手脚,可不容易。
哪怕买通一个小丫鬟,也没什么用。
夏侯聿肯定还有后招。
贺兰筝因为耽搁了一时间,去花园的时候便晚了一些。
娄嘉敏此时已经从室内转移到了室外。
她站在花园里,手里拿着球杖使劲儿一挥,地上的瓷丸便飞了出去。
贺兰筝微微侧身,那瓷丸擦着她的脸飞过去。
园子里的贵女都吓了一跳。
娄嘉敏扔了球杖,跑过去捧着贺兰筝的脸仔细端详,“你没事吧,有没有打到你?”
贺兰筝的武功,不可能被瓷丸打中。
要是换个人肯定得倒霉了。
她拉下敏敏的手,“我没事,但是锤丸不是在地上滚的吗,为什么会飞起来?”
娄嘉敏无奈的摊手,“因为我力气大。”
明摆着胡说八道。
贺兰筝却点头,“今日你是寿星,你说什么都行。”
秦嬷嬷从一旁走上来,“殿下,长公主吩咐可以开宴了,咱们往宴会厅去吧。”
“走,我们去吃饭了,吃完饭好去听戏。”
娄嘉敏非常兴奋,开宴就得上酒。
她给吴家父女酿的酒起名十里香。
能不能打响口碑,便在今日了。
贺兰筝看着她傻呼呼的模样心里直摇头,还惦记着吃呢,有人要来算计你了。
虽然之前长公主和定国公没有出现,但此刻到了正席,两人都在场。
宾客由丫鬟引着,依次入席。
等众人落座后,美味佳肴、珍馐美馔流水般的端上来,另有一队黄衫丫鬟捧着酒壶上前添酒。
酒香醇厚,刚倒入杯中,便有人嗅到了芬芳。
“这是什么酒,好像不是春山酿。”
“难道是富春居的新品,和以往的酒水不太一样。”
席间传来低低的讨论声,娄嘉敏非常满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程修远坐在男席这边,本来他准备要是没人问的话,他就自己提,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人注意到了杯中酒。
那他就放心了,只等着娄嘉敏的酒楼开张,靠着酒水来吸引客人。
长公主事先不知道这酒是哪家的,如今一品,比春山酿还要醇厚几分。
她侧身询问,“敏敏,这酒水是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