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血在体内翻涌得愈发猛烈,肩胛骨下如同有无数尖刺在猛扎,那股力量急切地想要冲破束缚,似要开启一场未知的改变。**她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寻找出口,而她的意识,正在一点点被挤向边缘。
不能断。
命门坐标必须留下来。
她低头看向掌心,那里还残留着未干的鼻血和金液混合物。刚才那道金弧还在发光,但光芒已经开始暗淡。敌人的情绪干扰正在渗透进来,像油污滴入清水,缓慢却不可逆地污染着那片短暂清明的空间。
她用左手食指蘸了一点掌心血,轻轻抹在右胸第三根肋骨下方——前世急救课上学过的神经反射区。指尖触到皮肤的瞬间,一阵剧烈的刺痛从胸口炸开,不是金血的灼热,而是纯粹的肉体刺激。这痛让她清醒了零点五秒。
足够了。
她闭眼,再次开启“心灵洞察之镜”。
这一次不是看敌人,也不是看节点,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她要把那个坐标刻进血液里,让它成为本能,而不是依赖意识去记住。
金血逆流。
沿着手臂静脉向上奔涌,像熔化的金属灌入骨髓。她的右臂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金色纹路,比上章更深、更密。这不是普通的印记,是深深的烙印。
敌人察觉到了异常。
中间那人突然抬手捂住耳朵,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声音。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战术执行者的冷静,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敬畏——就像看见某种早已灭绝的图腾重现人间。
林晚没时间去想他在怕什么。
她再次将右手按回胸口,让坐标彻底成为身体本能。
汗水从额头滑落,混着血迹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嘶”声。地砖开始轻微腐蚀,冒出淡青色烟雾。这并非错觉,金血确实已开始对周围物质结构产生影响。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
视野边缘再次泛起金雾,但这一次她没有抗拒。她任由那层薄光笼罩视线,反而看得更清楚了——节点左侧偏下方那一米虚空中的金色裂痕,在情绪干扰最剧烈的时刻反而跳动得最有规律。每一次脉冲,都像心跳。
她找到了节奏。
就在这一刻,敌人的情绪干扰达到顶峰。愤怒波段猛然增强,几乎要撕裂她的精神屏障。金弧彻底熄灭,鼻血顺着嘴角流下,滴在地面时竟直接汽化,只留下一圈焦黑痕迹。
她咬住舌尖,强迫自己维持“心灵洞察之镜”的开启状态。
头痛不再是铁钳夹头,而是颅骨内部被反复碾压。耳鸣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低频震动,仿佛整座地下通道都在共振。她的手指开始麻木,指尖温度骤降,像是血液已经被金血完全替代。
但她没松手。
右手依旧贴在胸口,左手死死攥住剑柄,用金属的冰冷提醒自己还活着。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敌人会停下脚步。
他们不是不敢靠近,而是不敢打断这一刻。
她在用自己的身体做容器,把命门坐标从“外部感知”转化为“内部记忆”。这不是简单的信息储存,而是将情绪共振点植入神经系统,让它成为未来攻击的唯一可行路径。
一旦完成,就算她死了,这具身体也会在特定条件下自动触发反击机制。
这才是初代实验体真正的价值。
也是她唯一能赢的方式。
敌人中间那人缓缓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掌心全是汗。他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但林晚透过尚未关闭的“心灵洞察之镜”,读到了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
“她在用血画地图。”
不是比喻,是真的。
她的血液正在重组,每一滴都带着坐标信息,流向全身每一个角落。这不是能力觉醒,是生命形态的蜕变。
她的右眼开始不受控地流泪,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瞳孔里的金色纹路越来越深,几乎要溢出来。她能感觉到敌人在退后半步,三人阵型微微松动,像是面对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
但她没看他们。
她只盯着自己右手食指第二关节处——那里刚刚渗出一滴金血,没有落地,而是悬停在指尖三毫米处,微微颤动,像一颗微型心脏。
这就是标记完成的信号。
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但身体记住了。
她知道,只要再有一次机会靠近节点,哪怕只是触碰那层蓝光,这一击就能命中命门。
敌人不会再给她这个机会。
但她也不需要了。
因为她已经把破局点,种进了自己的血里。
匕首从她指间滑落,刀尖朝下,插入地面时发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