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停在门外。
程夫人似乎狐疑地\"嗯\"了一声:\"你也在里面?\"
\"奴婢来送明日礼服。\"楚星焕答得乖巧,手指却在程砚舟腰间画圈。
公子浑身一僵,报复性地在他颈侧咬了一口。
楚星焕吃痛轻呼,又赶紧捂住嘴。
屏风上的影子显示程砚舟正俯身在他锁骨处流连,水珠从发梢滴落,在绢面上晕开深色的花。
\"砚舟?\"程夫人提高声音,\"为娘进来了?\"
\"别!\"程砚舟终于出声,声音却哑得厉害,\"儿子......没穿衣裳。\"
门外沉默片刻。
程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回:\"那你快些。\"
脚步声渐渐远去,声音也从远处传来,\"明日柳小姐也来,你好好准备。\"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程砚舟才松开钳制。
楚星焕转身,正对上公子幽深的目光。
浴袍早在拉扯中散开,露出大片胸膛。
程砚舟的视线如实质般扫过每一寸肌肤,最后停在他红肿的唇上。
\"继续?\"公子声音低沉。
楚星焕却退后一步,拾起地上的中衣递过去:\"公子更衣吧,当心着凉。\"
程砚舟不接,反而张开双臂:\"你脱的,自然该你穿。\"
更衣成了场折磨。
楚星焕的手指每次不小心碰到公子肌肤,都能引起一阵微颤。
系衣带时,程砚舟突然按住他手:\"知道我为何不应柳家?\"
\"门不当户不对?\"
\"因为......\"程砚舟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梦里全是你。\"
这句话比热水更烫人。
楚星焕手一抖,将衣带系成了死结。
程砚舟低笑着自己解开,顺势抓住他手腕按在胸口:\"感觉到了吗?它认得你。\"
掌心下的心跳又快又重。
楚星焕突然挣开,从架子上取下礼服:\"公子试试明日要穿的。\"
礼服是御赐的云纹锦袍,层叠繁复。
楚星焕为程砚舟一层层穿戴,动作放得很慢。
系到最里层暗扣时,楚星焕指尖划过公子胸前的突起。
程砚舟猛地吸气,一把扣住他手腕:\"找死?\"
\"小人笨手笨脚......\"楚星焕仰头,眼里盛着狡黠的光,\"公子罚我?\"
程砚舟的眼神变得危险,他一把扯开刚穿好的礼服,将人再次压向屏风。
这次力道太大,屏风\"嘎吱\"一声歪斜,惊动了檐下栖雀。
\"公子......\"楚星焕轻喘,\"屏风要倒了......\"
\"让它倒。\"程砚舟咬住他衣带,\"我早就......\"
\"砚舟!\"庄先生的声音又在院中炸响。
两人同时僵住。
屏风上的剪影活像一幅春宫图。
程砚舟衣襟大敞,将楚星焕困在方寸之间,一只手还探在对方衣带里。
楚星焕慌忙推开公子,却不小心带倒了本就摇摇欲坠的屏风。
\"哗啦——\"
绢面屏风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埃。
庄先生闻声推门,正看见程砚舟赤着脚站在一地狼藉中,衣带松散,而楚星焕正手忙脚乱地系着襟口。
老人家的白须抖了抖,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突然转身:\"老夫突然想起......还有篇策论没批完......\"
门被匆匆带上。
程砚舟抹了把脸,突然大笑出声。
他弯腰拾起礼服抖了抖:\"继续。\"
这次穿戴顺利得多。
楚星焕为程砚舟系上最后一根玉带,公子抓住他双手:\"明日。\"
他声音低沉如誓言,\"无论发生什么,跟紧我。\"
楚星焕点头,指尖在玉带上流连:\"公子穿这身......好看得紧。\"
程砚舟眸色一深,将他拉到铜镜前。
镜中两人一站一立,公子锦衣华服,书童素衣墨发,却奇异地和谐。
程砚舟从妆奁里取出支螺子黛,在楚星焕眉心画了颗小星。
\"我的标记。\"公子声音沙哑,\"明日不许洗掉。\"
就寝前,楚星焕在耳房发现了程砚舟偷偷塞来的纸条:\"子时,藏书楼。\"
他将纸条凑近烛火,看着火苗一点点吞噬墨迹,就像吞噬他越来越薄弱的理智。
而后,楚星焕爬上床从枕下摸出个小瓷瓶。
这是他托人从西域买的蔷薇露,据说有催情之效。
子时的藏书楼静得渗人。
楚星焕刚推开门,就被一股大力按在门板上。
程砚舟带着夜露的气息扑面而来,将他吻得喘不过气。
公子的手探入衣襟,在触到那个小瓷瓶时顿住:\"这是什么?\"
\"西域......蔷薇露。\"楚星焕气息不稳,\"听说......\"
话未说完,瓷瓶被夺走扔出窗外。
程砚舟掐着他下巴,眼中怒火与欲火交织:\"我不需要这个。\"
他拇指粗暴地擦过他唇瓣,\"我要你清醒地看着,看着我是怎么......\"
楼梯突然传来脚步声。
程砚舟咒骂一声,拽着楚星焕躲到最里层的书架后。
管事嬷嬷提着灯笼进来,似乎在找什么书。
光线透过书架缝隙,将两人藏身的角落照得忽明忽暗。
程砚舟将楚星焕压在书架上,唇贴着他耳垂:\"别出声。\"
嘴上这样说,手却不安分地探入他衣内,\"否则......\"
书架的棱角硌得后背生疼。
楚星焕咬唇忍着喘息,眼睁睁看着嬷嬷的灯笼越来越近。
就在光即将照到他们的瞬间,程砚舟突然扯过一旁的书册挡在两人面前。
\"奇怪......\"嬷嬷嘀咕着,\"明明听见声音......\"
她转身离去时,灯笼照在书册封面上,映出程砚舟青筋暴起的手背。
公子死死按着楚星焕的腰,不让他滑下去。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程砚舟才松开钳制。
楚星焕双腿发软,全靠公子揽着才没跪倒。
程砚舟捡起那本礼记,冷笑一声:\"圣人曰:'发乎情,止乎礼。'\"
他将书随手一扔,说道,\"去他的礼。\"
藏书楼的门被重重关上,落锁声在静夜里格外清脆。
楚星焕被程砚舟打横抱起,穿过重重院落。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交叠成一体。
寝殿的门闩落下,楚星焕看见案头摊开的书册,上面有程砚舟新鲜的批注:\"天命靡常,唯德是辅。\"
旁边却添了行小字:\"不如星焕一笑。\"
床帐落下前,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窗外一轮满月。
楚星焕恍惚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他第一次被程砚舟抱在怀里时,月亮也是这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