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李长生看清了男人的衣着。
是官兵!
他下意识的心头一紧。
难道自己被宁安县通缉的事暴露了吗?
但李长生还是冷静了下来。
因为官兵男人明显对自己没有敌意,来意不明,先看看再说。
“给我抓几副刀伤的药吧,再来瓶金疮药、”
官兵男人说道。
经男人这么说,李长生的目光看向男人身上。
烛火不太亮,没有看到他胳膊上的血迹。
深褐色显得有些刺目惊心。
但李长生却不怕。
他早就沾过血腥,习以为常。
而是去药堂柜上找着金疮药。
随后找来剪子,把男人伤口处的衣服剪开,
将金疮药粉剂洒在男人伤口处。
男人看着李长生小小年纪如此胆量,不禁惊讶。
“你不怕吗?”
李长生没有回话,而是按照林大夫教的法子给他包扎着伤口。
男人的伤口很整齐,和父亲与哥哥的伤口差不太多。
他沉默不语的,一边包扎官兵的伤口,一边想着当初为什么要那么轻易让李大柱死掉?
为什么不多折磨他再杀了他。
越想越气。
已经掩盖不住他眼底的怒火和杀气。
官兵男人明显感觉到丝丝异样,
心中大为震惊。
“啊!小兄弟,你想要我的命啊!”
只因为李长生绑着绑着,力道一大,
官兵男人疼得直嘶哈。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在药堂。
“对不起,我刚来这里不久,还不太熟练!很多药我还认不全,你说的治疗刀伤的中药恐怕得林大夫回来才能抓药给你。”
“都去过节了,你为何不去?”
男人问道。
“过了,一共一两银。”
李长生说着,将金疮药桌上。
男人一愣,随即笑了笑。
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伸进衣兜里,摸到一个小碎银。
正好是一两。
李长生拿起碎银,看了看真假。
随后从柜台里取出账本。
天气太冷,毛笔硬了。
李长生拿起腰上挂着的葫芦,倒了点水在砚台里,
拿起一旁的干墨块,润了润。
写下一行不太雅观的毛笔字。
烛火下,
李长生的脸还稍显稚嫩。
官兵男人拿着桌上的金疮药。
“小孩,你怎么不好奇我这伤是怎么弄的呢?怎么不问我?”
李长生写完毛笔字,吹了吹纸。
看向说话的官兵男人:
“你的伤口那么整齐,应该是被锋利的东西弄伤的。”
对于李长生的回答和见解,男人眼前一亮。
“你如此小的年纪,眼睛就观察这么仔细?”
李长生大海运转,回道:
“在药堂工作,见得多了,有百姓用镰刀割伤自己什么的,见多了,就不怕了。”
男人点了点头。
觉得眼前十几岁的少年不简单。
至少比自己家里那个顽劣的儿子强多了。
自己那个儿子在这个年纪,只知道吃喝玩乐,要么就是整天不着家,
到饭点都找不到孩子。
男人看着李长生,不禁想起自己家里的儿子。
他已经许久没有跟自己儿子好好聊过了。
“你叫什么名字?”
“阿生。”
男人离开了。
离开前,李长生告诉男人,
“记得过两日来药堂复诊。”
男人本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
嘱咐道:
“羲和城进来了一个杀人犯,没事别出门,关好门窗,保护好自己。”
随后,
官兵男人走了。
渐渐的,背影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中。
只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
李长生看了看天色。
此时已经是子时三刻。
即将到四更天。
躺在床上,
李长生想起官兵男人的话。
不知不觉间,他沉沉睡去。
第二日。
李长生听街坊说起一件事:
南街巷子死了人,
城里来了个杀人犯这事一大早被传得沸沸扬扬。
后来就听得有人说已经封锁了城门,只进不出。
接下来的日子。
李长生依旧白日里打杂,忙完一些琐事后,
便在休息时看看医书。
慢慢的,他已经分清了许多草药。
帮着药师一起晾晒,风干。
熬制汤药。
学习制作药丸。
夜里,趁着夜深人静时,便会起来开始练习刀法。
经过一段时日的勤苦练习劈砍等招式。
慢慢的,李长生已经可以从开始简单劈砍,逐渐可以做到连贯的施展招式。
而且,自从招式可以连贯的施展出来后,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将很少量的灵气注入在铁刀里。
李长生站在小鼎空间里练习着,
手中的铁刀散发着寒光。
腰马合一,逐渐挥舞自如。
而藏匿于城中的杀人犯一直都没有伏法。
百姓从最开始的胆战心惊,逐渐变得无关紧要。
好像已经忘记了城门为何关闭的。
街道也恢复了往日热闹的样子。
一直持续到元宵节后。
都没有罪犯伏法的消息传来。
期间,
李长生出于好奇,去城门告示墙看过通缉犯的画像:
是一个刀疤脸。
刀疤脸很好记,要么是最近一直没有露面,
否则这么明显的特征,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不过李长生同时有考虑到药堂伙伴的安危。
还是好好练习刀法,修炼练气修为才是正事!
有能力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春节后。
羲和城的大雪化了。
但城门依旧关着,不让任何人出去。
铺快每日都会巡逻。
林大夫看完今日最后一个病人,
站起来活动两下,
随后双手交互,揣在棉衣的袖口里。
此时的李长生正在柜台前学习中药药理。
林大夫一脸和善的看着阿生勤奋好学的样子,深感欣慰。
转眼。
迎来立春时节。
李长生来羲和城有月余时间。
不知不觉,李长生已经长高了一些。
本身识字,加上肯学!能吃苦,如今他已经很熟练的记下数十种药材理论知识。
李长生领了人生中第一份月俸。
账房先生把钱给他的时候,
他还未回过神来。
铜币装在布袋子里沉甸甸,鼓鼓的,整整九百个。
“阿生,老林说,从立春开始,你的月俸就涨到一两银,你可以好好干!”
魏先生留着胡子,整个人十分儒雅。
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李长生的肩膀。
这月余的时间,
李长生几乎都不出门。
吃喝都在药堂。
白日学习,夜里修炼。
如今。
他已经是炼气期二层瓶颈。
即将突破至炼气期三层。
只是一直找不到突破的诀窍,停在二层瓶颈已有数日之久。
“魏先生,师父为什么给我涨工钱?”
其实。
李长生了解过,
一般学徒只有几十文月俸。
甚至有的学徒都不会有月俸一说。
学人家的本领,还想人家给你钱。这说不过去。
没交学费就算不错的!
所以,
李长生决定找个时间,给师父和药堂的同伴们都买个礼物。
以感谢相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