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景,他早已习以为常,因此并未有特别反应。
然而,这一幕落在一旁用餐的贾东旭眼中,却让他心中极为不适。
以往,他对李见国的人气已逐渐适应。
但今日不同寻常,自从他踏入工厂,耳边充斥的都是些刺耳的话:
“你的那个东西还能用吗?”
“听说它不见了,是不是得挂着管子方便?让我看看行吗,我没恶意。”
“东旭,我没恶意,只是好奇,为什么你的声音没变细呢?我听说太监的声音都很尖细。”
还有其他类似的言论,直白得让人难以接受。
每句话都像针一样刺进他的心里。
连去厕所时,工友们都会下意识盯着他看。
他觉得自己成了异类。
相比之下,人们对李见国的赞誉让他倍感煎熬。
对面坐着的秦淮茹,脸色也不好看。
她听到的流言甚至比贾东旭还要荒诞。
“啧啧啧,你男人出了事,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吧?”
“听闻这秦淮茹绝非善类,厂里的两个同事就是因为她才落得如今的模样。”
“可不是吗?就是个不安分的女人,以后肯定不会安生,还是离她远些为妙。”
“我告诉你们,更夸张的还在后头呢!据说这女人曾和厂里的李见国交往,但嫌弃他家境一般,转头就嫁给了贾东旭。”
“**,竟有这样的事?她现在岂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类似的话在工友间流传。
若非为了这份工作和家庭,秦淮茹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不过工友们的话倒是有一句说对了——
她现在确实后悔当初没选择李见国。
要是当时选了他,哪会有这么多麻烦?
思绪纷乱中,秦淮茹不自觉望向远处的李见国。
就这一眼,
下一瞬,贾东旭的巴掌已狠狠甩在她脸上。
“看什么呢?再看,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贾东旭气急败坏,又连续几巴掌抽过去。
这一幕瞬间吸引了食堂所有人的注意,但无人站出来替秦淮茹说话,大家都抱着围观的态度。
毕竟这对夫妻在厂里的口碑早已跌至谷底。
没人知道秦淮茹为何挨打,但她此刻只觉得颜面尽失,泪水止不住地流,手足无措。
贾东旭见周围有人指指点点,便停下手,草草吃了几口饭,转身朝车间走去。
“操!操!操!”
空荡荡的车间里,贾东旭攥紧拳头,朝着空气挥出几拳,宣泄内心的愤懑。
\"李见国,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贾东旭双眼通红,咬牙怒视。
转身间,他没有留意脚下突然拉紧的铁链,只听一声巨响,身旁修理中的车床骤然倾覆,重重压在他的双腿上。
\"啊——\"
刺耳的惨叫划破车间寂静。
**此时此刻,贾东旭的双腿被沉重的车床死死压住,鲜血染红地面。
\"救命!有人快来救我!\"
他的脸因剧痛变得惨白,双手拼命推搡压在身上的机器,却无济于事。
沉重的重量仿佛将他的希望一同碾碎。
没多久,他的呼救终于引来同事们的注意。
\"快看!出事了!\"
然而,当贾东旭听见这惊呼声时,意识已在剧痛中模糊,直至完全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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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单位请注意!各单位请注意!\"
\"作业期间,请务必在设备旁设置警示标志!\"
\"安全永远是第一位!再次强调,安全第一!\"
午后,工厂广播中传来紧急通知。
工人们听完后相互对视,心中满是不安。
贾东旭被车床压伤的消息早已在车间传开。
这次通报正是为此专门发布。
其实,厂里并非从未发生过类似事故,只是上一次还要追溯到一年多以前。
大家几乎淡忘了这些隐患,直到今天。
意外突然降临,无疑给所有人敲响了警钟。
“唉,贾东旭这家伙真是倒霉到家了。
今天整个厂子只有一台机器在维修,而且那固定钢绳原本卡在地缝里,这种概率本就极小。”
“确实够倒霉的。
前几天刚出了那样的事,现在又这样。
你说,他媳妇是不是克他?”
“还真有可能。
不过这次,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去。
这么大车床压在身上……”
“就算能活下来,两条腿估计也没了。
你们没看到,那腿都快变形了,太可怕了。”
“太惨了!一条腿废了也就算了,现在连两条走路的腿都没了。”
“也不知道撞上了什么,他真的够背。
今天护士抬他的时候,四个护士轮流摔倒,他从担架上掉了四次!”
“天啊,太夸张了吧!”
此刻,各车间都在议论此事,众人纷纷感叹人生无常。
然而,李见国心里明白,这一切显然是因为那件事情。
……
后厨内。
“听说中午车间出事了,好像是被车床砸到了,已经被送到医院了,不知能不能抢救回来。”
“竟然这么严重!是谁啊?”
“好像叫贾东旭,就是前阵子出事的那个。”
此时,关于贾东旭受伤的消息在后厨迅速传播,令所有人震惊。
“什么?贾东旭被车床砸了?!”
另一边,整上午都沉默寡言的何雨柱听闻此消息,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你们没听错,贾东旭真的出事了?\"
何雨柱盯着身旁的徒弟马华,眉头紧锁地追问,试图确认这一消息的真实性。
\"嗯,师父,砸伤贾东旭的事是真的,我的工友亲眼目睹的。\"
得知确切消息后,何雨柱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间变得激动不已,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
若非厨房里人多,他真想放声大笑数小时!
\"这也太神奇了吧!\"
何雨柱内心狂喊。
早上他还暗自诅咒贾东旭死亡,仅仅半天过去,竟成真了!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何雨柱一边默默念叨,一边准备下午所需的食材,浑身充满干劲,眼神明亮,精神焕发。
如果贾东旭真的死了,
不仅能够消解他的心头之恨,
还能让秦淮茹那边...
时间飞逝。
自贾东旭被送往医院至今,已过去三天。
遗憾的是,
贾东旭最终还是被抢救回来了。
然而不幸的是,他的双腿已被截肢。
加上送医途中多次摔倒,致使三根肋骨断裂。
手术过程中又因各种原因损伤了神经,
导致贾东旭面部肌肉出现问题,口角歪斜。
住院期间,由贾张氏护理时误将他的脸烫伤,父子俩由此拥有了相似的面容。
这短短几天内,
在霉运的笼罩下,
贾东旭的命运可谓悲惨至极。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这次工伤的医疗费用全部由工厂承担。
当然,贾东旭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只能领取工厂发放的工伤补助。
对于贾东旭的事情,
连续几次院里的大会,议题始终围绕着捐款展开。
贾东旭的困境让众人无法袖手旁观,或多或少都贡献了一份心意。
易中海也借此机会在大会上挽回了些许因李见国质疑而受损的公信力,但他的心情却并不轻松。
贾东旭的变故让他失去了一位潜在的依靠者,之前借给贾家的医药费怕是难以收回,他不得不将未来的养老计划更多地寄托在何雨柱身上。
何雨柱近来明显开朗许多,不再像从前那样封闭自己,似乎又恢复到以前的强势模样。
他主动问候每一个人,还每天为贾家送餐,对外宣称是为了帮助贾家度过难关,言辞真诚且得体,展现出宽厚豁达的一面。
与此同时,贾张氏因忙于照料贾东旭,已经连续数日在医院陪伴,这让李见国难得享受了一段清净日子。
周末清晨,李见国特意前往纺织铺取回棉被。
前几天加班赶制工厂图纸耽搁了时间,今日终于抽空完成这件事。
返回途中,他还特意给小欣买了些奶糖。
刚进门,叁大爷阎埠贵便迎上来打趣道:“哟,见国,换上新棉被啦?”少了贾张氏的絮叨,阎埠贵看起来精神焕发,整个人显得更年轻了。
\"嗯。\"
李见国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这棉花看起来挺讲究的,不像是普通货色。\"
阎埠贵一眼便判断出这棉被用的是高品质棉花,心中满是艳羡。
但此刻,李见国并不想理会这个老邻居,应付几句后便径直朝中院走去。
\"对了,新做的棉被最好先晾晒几天再用,让味道散一散。\"
\"还有,再过一个月就过年了,今年的对联我帮你写吧!\"
见李见国要离开,阎埠贵连忙关切地叮嘱一句,顺便提起写对联的事。
李见国皱眉沉默,未作回应。
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这人就开始惦记起来了?
不过这被子的确该晒晒,今日阳光正好。
\"李见国每月赚一百七十八块,却是个铁公鸡。\"
阎埠贵望着他的背影暗自感慨,这大院里几乎每家都被他算计过,唯独李见国最富裕却抠门得很。
回到中院。
李见国立刻将新买的棉被挂到院子里晾晒。
确实,阳光下的白色棉被竟泛着柔和的光泽。
好棉花就是不一样!
很快。
人来人往间,这崭新的两床棉被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这棉被真干净!是见国家的吧?\"
\"这样的棉花只有见国买得起,咱们谁有这份财力?\"
\"没错,这么好的被子做了两床,一床他自己用,另一床是不是给小欣准备的?\"
\"啧啧啧,有钱真好,连孩子都能享受这么好的待遇。\"
院里众人无不艳羡地看着李见国家的新棉被,柔软洁白,看着便觉温暖无比。
谁也没想到,生活多年竟还能见到如此优质的被子。
“哼,工资高了不起,装什么样子?”许大茂从后院走出,一眼瞧见李见国家的两床新被子,不由自主地皱眉轻蔑。
他心里虽满是羡慕,但嘴上却不肯服输。
即便现在他在单位算个小领导,收入还算不错,可跟李见国比起来,差距还是明显。
他啐了口唾沫,低头整理着头发,今天特意精心装扮了一番。
因为今日是他相亲的日子,单身多年的他终于要迈出这一步。
然而,正当他专注整理时,一块石头突然飞来,砸进水洼,溅起的泥水弄脏了他的衣裳。
“许大茂,你装什么高贵?这一身行头是去骗谁?”何雨柱远远站着,嘴角带着戏谑。
许大茂脸色瞬间铁青,“何雨柱,你找死!”
从小何雨柱就总是找自己的麻烦,好不容易他成了太监时安静了一阵,如今却又嚣张起来。
“你再说一遍!谁是太监?”
何雨柱也生气了,随手拿起一根木棍就要打向许大茂。
最近他的心情虽有好转,但对“太监”这个称呼依然十分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