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姑母对我真的很好。”
陈鹤安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但是长公主毕竟是我姑母，血脉在这，她帮我也可以理解。”
“反倒是你，鹤一，明明孤已经变成这般，你却还是愿意过来跟孤共进退。”
“鹤一，你放心，孤不会亏待你的。”
陈鹤一笑了，摇摇头说道，“能为殿下分忧是我的荣幸，殿下不必如此见外。”
“说起不适，倒是真没有。”
陈鹤安摊开手臂，很是自然地上下看了看自己，若有所思地开口。
“你这个弟弟大概是因为练武的缘故，身子骨很不错，孤这些年沉溺于酒色，身子亏空不少，如今换了这个，当真是非常欢喜。”
陈鹤一眸底的戒备彻底消散。
要知道，顾瑀被掏空身子这事，除了跟他几个比较近的伴读，其他人并不知情。
如果陈鹤安是假装的，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么隐秘的事。
所以，现在的他是真的相信面前的人就是顾瑀。
“殿下，那妙智留不得。”
确认面前人的身份，陈鹤一当下上前一步，低声开口。
“如今知晓殿下身份的不过就那几人而已，但是咱们还要借势而为，自然不能动这些人。”
“但是妙智不同。”
“此人既然能做到让人借尸还魂，那就可以帮很多人这么做，日后只怕会成为殿下的心腹大患。”
“可……”
陈鹤安若有所思，看着陈鹤一，半晌之后才说道，“万一以后孤的这具身子老去，而妙智也没了，那如何能再换人？”
“鹤一，你应该知道，孤以后一旦做了皇帝，那必然是万寿无疆，到时候，陈家也能永葆荣华富贵，现在动手还太早了，你以为呢？”
陈鹤一之所以劝说让陈鹤安杀了妙智，自然是不希望有一日陈勋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
但是听陈鹤安这么说，他便知道对方还有其他的想法，若是自己不断地劝说，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殿下说的有道理。”
“等到殿下大权在握，到时候把人抓起来，好好拷问，自然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现在动手，的确有些操之过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陈鹤安挥挥手，似乎并不在意陈鹤一的退让，只道，“而且，就像你说的，现在孤刚刚回来几日，日后会出现什么问题还不知，暂且留着比较稳妥。”
“倒是你，听闻陈阁老出了事，你打算如何？”
“若是你不想回陈家，孤做主把你留下，想你那二叔也不敢不从。”
陈鹤安当然想把陈鹤一留下来。
一想到往日对自己颐指气使的陈鹤一，他日要一直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陈鹤安就难免有几分兴奋。
只要他做的隐蔽些，绝对不会有人察觉他在算计陈鹤一。
毕竟，现在的他，可是顾瑀啊！
“多谢殿下厚爱。”
陈鹤一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立刻婉拒了。
“殿下有所不知，现在祖父身边离不开人，若是我不护着祖父，到时候……只怕更无人看顾祖父了。”
“想来殿下应该明白我的心情。”
“若我真的是那不忠不孝之人，殿下又如何敢用我这样的人？”
陈勋现在假装中风，连长公主那都是真真假假的消息，他自然不会轻易泄露。
更何况，他其实不太看好陈鹤安。
但是这件事，他得回去好好跟陈勋商议一番再做决定。
若是陈家真的被拴在这条船上，那他还得想办法找条后路，毕竟一个人的性情不会突然改变的。
顾瑀能在顾悦那栽一次，未必不可能栽两次。
把所有的可能都放在顾瑀这，着实有些太冒险了，而陈家……已经没什么抗险的本事了。
从长计议，总没错。
另一边，肖老夫人和肖茹雪同时被抬回府的消息，几乎瞬间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等到肖茹雪醒过来的时候，才听闻肖老夫人竟然被罚跪了佛堂。
“祖父！”
肖茹雪几乎是一路跑到了肖老太爷的书房里，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此事都是茹雪的错，还求祖父饶恕祖母。”
“祖父，祖母年纪大了，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求祖父让茹雪代替祖母受罚！”
此刻的肖茹雪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只以为是因为她跟云擎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所以祖父才迁怒了祖母。
“老夫早就跟她说过，回京之后安分些，可她半句都没听。”
肖元扫了一眼肖茹雪，冷声开口。
“你也是糊涂。”
“茹雪，祖父教你那么多年，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去做，你难道都忘了？”
“你祖母想要攀扯镇南王府，故意散出那些消息，但是你知不知道，这不是在替你筹谋，而是在害你！”
“祖父，祖母她只是……只是想让我嫁个好人家而已。”
肖茹雪红着眼眶，垂首开口。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云侍郎，如今他当众回绝，孙女儿也没脸留在京城了。”
“祖父，我可以跟着祖母一同离京，不会影响祖父的。”
“遇到事情就想着躲，老夫真是白教你了！”
肖元恨铁不成钢，走到肖茹雪面前，戳了戳她的脑门，冷声开口。
“你的眼皮子不该那么浅！”
“镇南王府就算是权势再大，能大的过皇权？”
“今日悦然郡主一出面，连顾观都不敢替你周旋，茹雪，难道你看不出这其中的问题吗？”
“祖父的意思是……”肖茹雪沉默了一会，颤声问道，“祖父当初是想让我与悦然郡主交好？”
一时间，肖茹雪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坏了祖父的大事，脸色都变的惨白。
“你知不知道何瑶儿？”
听到肖茹雪说到了重点，又见她点了头，肖元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何家出事的时候，她因为认了长公主做义母，所以逃过一劫，但是很快就被长公主派人送出了京城，现在根本不知道去向。”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得罪了那位郡主？”
“你知不知道，祖父特意四处打听悦然郡主的喜好，就是为了让你第一次在她面前露面的时候，能让她另眼相待，可你呢！”
“你……你竟然与她交恶！”
“雪儿，连长公主现在都要避其锋芒，你觉得，现在的你有什么能耐，敢与她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