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那老板娘便陆续端上了四个菜来,一盘萝卜炒白菜一盘白菜炒萝卜,边上高粱杆编制的筐子里放了三个有些发黑的窝头。
两个菜也没多少油光,想来这老板娘这日子过得确实不怎么样。
“凑合吃吧,家里却是真没什么吃食了。”老板娘有些不好意思道。
按说在这城里虽然偏僻些但好歹有家店铺,日子怎么也不会过成这样。
看这情形这老板娘让他那赌狗男人搜刮的不轻。
好处王骁买了烧鸡和牛肉,这一顿饭也还不至于难以下咽。
“这几年光景都不算好,虽你三少夫人赔了你些银子却也不要这般靡费。”老板娘看着桌子上的烧鸡和牛肉细声劝解道,“多积攒些银钱立下根本往后娶个媳妇,也莫要像这般四处漂泊不定的。”
“可惜如你这般俊俏又贤惠的媳妇却是难找。”王骁又开始口花花。
这老板娘其实年纪也不算大,只不过常年操劳也不打扮却是显得比同龄人大些。
老板娘到底是在这市井中厮混了不少年,又有那么一个混不吝的赌狗男人,却也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女人。
她只是轻口啐一口翻了个颇为妩媚的白眼便不再说话。
两人吃过饭又闲聊了几句,王骁也知道这老板娘名字叫做林舒婉。
名字挺好听,挺符合这个朝代小富之家的起名特色。
拾到好桌子老板娘林舒婉在侧房铺好了一张床。
交代了几句诸如茅厕在哪之类的话便匆匆走了出去。
翌日天光大亮。
王骁准备等三天之后再去惊鸿卫看看。
这几天也没什么事,早早起来在喝过林舒婉熬煮的一大碗有些剌嗓子的高粱糊糊之后,便在院子里拔出了长剑。
这院子倒是颇为宽敞,除了一口井和一棵叶子已经落尽看不出什么品种的树还有边上一块小菜地外也没再有太多东西。
院墙高耸,除了鸟鸣和偶尔传来的犬吠也算颇为寂静。
用来练剑却也不局促。
此时他御剑诀已是五境,在那将踏浪帮那群人团灭之后第二层又多亮了些许。
这两天升级后他还没有好好稳固下境界,这院子正好也给他提供了个不错的场合。
长剑运起。
除了那吴越一长剑偶尔反射出的冷光,他的一招一式全然没了剑舞动应该有的凛冽。
剑势舒缓,但剑上蕴含的破坏之力却是深深的藏匿在剑刃之处丝毫没有散发出来。
这别说一般人,就是四五境的武者怕是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在普通人眼里这怕是就跟老人做的五禽戏一般的养生保健动作。
现在那老板娘林舒婉就端了个板凳过来,坐在离他不远处看他练剑。
从天还没亮她就起身拾到准备带走的东西。
到现在也是有些累了。
本来王骁还想起来帮忙,直到随手抓起的某件不明之物后被老板娘红着脸推出屋子后,也就没再好意思去添乱。
“王小哥这剑舞的却是颇为别致呢。”林舒婉用汗巾擦着额头上的细汗一脸促狭道。
“那是自然,我这可是那绝世剑法,没几百个匪寇祭剑可是练不出这般凛冽。”王骁是个实诚人,喜欢实话实说。
咯咯。
“小哥却是这般厉害!”林舒婉笑的有些打跌,坐着的矮凳差些翻倒。
“你这妇道人家怎懂得这剑术通玄的境界。”王骁见她不信也是语带不屑。
林舒婉抿住嘴唇努力压抑住笑意,只是那双眼睛却依然是月牙状。
“是了,是了,我一妇道人家怎的懂这些。”林舒婉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掩饰着翘起的嘴角。
王骁摇摇头随手扔过去一锭二两的小银元宝,“如你这般笑的多了会长鱼尾纹的!”
林舒婉伸手接住银子又听王骁说话,嘴角的翘起瞬间抹了下去。
只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
“劳烦林姐买些酒肉,我这习武吃的清淡却是遭不住。”王骁装作没看见随口道。
也不待那林舒婉张口劝诫又道,“我却是真不差这些银子,林姐只管买就是。”
随手又在林舒婉眼前晃了晃鼓胀的钱袋。
钱袋咯咯作响,能看出里面银子不少。
那林舒婉见他显摆,想来确实是不差银子,自己又不是她的老婆说多了徒增人嫌。
于是应了一声道“我这便去那牙人处将这处宅子发卖了,等会牙人便会过来你就说是我弟弟便可。”
王骁顺口应诺,林舒婉便挎着个竹编篮子出门而去。
等林舒婉走了王骁剑上开始泛起蓝光。
那斩字诀他此时已经能颇为灵活的运用了,力道可以随心意随意调节,不用再如原先那般一剑下去整个人都萎了下去。
而且比之四境时那全力一剑能爆发出的力量更为强横。
当然在这个小院里他却不敢尝试。
弄不好就房倒屋塌的,这房子可就卖不出去了。
倒是那新出现的风字诀让他颇为好奇。
不知道这个到底有什么作用。
跟刚升到五境时相比,此时那风字清晰了一些,根据那斩字诀的经验,估摸着这两天将升到五境之后的力量适应后这风字诀应该能初步施展出来。
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门口处传来了响动。
林舒婉领着一个面相颇为精明的中年人走进院里。
那中年人见到王骁神情一愣,“于家娘子,这位小哥是?”
“这是我那清河县过来的舅家弟弟,来这青州办事,吃过饭便走。”林舒婉没太有底气的顺口道。
中年人向王骁点了点头,嘴角泛起些许意味难明的笑意。
“你这舅家弟弟长得倒是颇为健硕呢。”中年人笑的不怀好意。
“你只管看看我这宅子与商铺能卖多少银子,我这弟弟健硕不健硕与你有何干系。”林舒婉说话也不客气。
那中年人明显不是个性子硬的,听林舒婉语气不善便有些悻悻的开始和她谈价格。
王骁瞥了眼这笑的猥琐的中年人。
人道是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看那猥琐劲这货也不是什么好鸟。
手里的长剑突然不再那般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