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节目,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补妆。
江时鸣安静地站在原地闭着双眼任人在自己脸上动作,没一会儿,化妆师就轻轻推了推江时鸣,示意补妆已经完成。
一旁的王在安是那种不太容易出汗的体质,在补妆这件事上效率也是很高。
就在这两人先行一步完成任务的时候,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陡然交汇在一起。
王在安看着江时鸣,嘴角微微上扬,舌尖轻快地弹出一声脆响,随后脑袋潇洒地往后台方向一甩,语气透着熟稔与随意:“走不?江哥?”
“走。”
江时鸣刻意压低了嗓音,声音低沉而短促。他小心翼翼地侧身,不着痕迹地从人群中悄悄退出,而后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与王在安成功汇合。
“诶?”周州不是聋子,察觉到两人的动静后,一下子就着急起来,有些委屈地大声问道:“你们干嘛去?要开始找小羊了吗?我们不是一起录节目的吗?”
王在安的大嗓门瞬间爆发,声音先是直直冲向穹顶,而后如同涟漪般迅速扩散至场馆内的每一个角落,落进每个人的耳中:
“我们上厕所!你一起来吗?我们一起啊!”
周州:“……”
周州:“对不起,冒昧了……诶?等我等我等我,我快好了!一块儿去,一块儿去!”
时粤神色复杂地捂住了耳朵,双眼紧闭,拒绝接受自己的偶像也会上厕所这个事实。
“男孩儿是这样的,”一贯稳重的老大哥张行轻轻摇头,嘴里发出几道啧啧声,“去个卫生间还要成群结队的,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啊。”
时粤听到这话,只觉得如鲠在喉,实在憋不住想要吐槽一番,于是不假思索地即刻开口道:“哥,你仔细算算,也就比江哥大四岁而已,又不是大四十岁!你要是心里也想去的话,大大方方一起去就成,真的没什么,没人会因为你想和弟弟们一起去卫生间笑话你的!”
说完这话,时粤迟迟没听到回应。等她得化妆师的提示缓缓睁开双眼时,刚刚还在的张行此刻已经消失了。
看样子,去卫生间的确是具有传染性的行为。
“……”
“不好意思,我也,咳咳,我也得去一下。”
……
接下来的游戏就比较符合音综的定义了,大家聚在一起回顾了过去世界杯、奥运会和冬奥会的宣传推广曲,进行了一些经典的猜歌词、歌名、演唱者和对应哪场体育盛事的抢答。
热门的诸如《我和你》、《生命之杯》基本都放了全曲,但冷门的就都遵循了一些版权规则,明晃晃地表现出节目组不愿意多出一分钱的态度。
这次游戏张行优势就很大了,节目组给出的题目颇具年代感,不少歌曲的出版年份甚至是以“19”开头的,在场的诸位年轻人又不是什么体育爱好者,基本没可能答对这种问题。
不过最终,张行还是以十三分的差距惜败给了江时鸣。
“惜败?那张哥你这么搞,我也能说我是差点上清北了!”
张行听着王在安的吐槽,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一脸无奈。
那能怎么办呢?谁让他头一个答出“席琳·迪翁”的时候,莫导居然在监视器后边大喊了一声“这么厉害”,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江时鸣这个人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对胜利的渴望,把他拎起来抖一抖,只能抖出来一地的胜负欲,里面没装着一丁点儿的温良恭俭让!
而这次比分差距超大的个人赛胜利,成功为江时鸣带来了一场个人赛胜利——
什么舞美升级券貌似已经绝版,江时鸣在奖品盒子里一捞,只抓到了“定位卡五张”,顿时显得他们跑一千米才赢来的那张定位卡是个笑话。
“哇!小哥哥你真是为团队无私奉献的大好人啊!”
面对王在安的调侃,江时鸣只摆出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食指和中指随意地夹起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几张卡。
他微微仰起头,带着几分洒脱与不羁,故意背对着众人,手臂潇洒地往后一伸,那模样仿佛不是在递定位卡,而是递出了一张黑卡,正向众人宣告“今天全场消费由江总买单”。
剩下的人也配合,十分“拜金”地口颂“江总大气”然后一人抽走了一张卡。
【好的接下来我们进入午休时间,请大家先移步休息室享用午餐,然后自由活动,晚上再回到这里集合完成最后的晚间项目。】
这节目是没有真正的自由活动的,因为他们几个人明面上是策划团,私底下是抓羊大队。
明明这次的录制行程只有三天,要抓的羊却多了五十只,是边牧也会觉得被资本压榨的程度。
所以还在吃饭环节,张行就脑筋一转,直接在休息室用了一张定位卡,成功得到休息室里至少有三只羊的消息。
于是乎,本来该在这儿拍到的温馨吃饭温馨商量晚上表演的画面变成了一群人端着盒饭,像做贼一样到处翻找,每个放在这儿的包都没被放过。
自从莫导上锁柜子里的蛋白粉被曝光出来以后他就安排人把所有工作人员的私人物品都挪到了那间化妆室里,并在那外面贴上了“本房间内不存在任何游戏道具”的A4纸,所以休息室里的东西当然是都可以翻的。
他们甚至疑心自己去参加障碍赛的时候有工作人员会往他们的保温杯里投羊,幸好没有!
“翻包这种事儿,我可是最拿手的,”时粤嘴里嘟囔着,双手不停,手指灵活地逐一拉开一个登山包上的每一条拉链,“在这里塞这么多泡沫纸做什么?这也太欲盖弥彰了吧!”
江时鸣站着,向四方柜子和补光灯的顶上搜索。
“啪!”
江时鸣正专注着,头顶的灯毫无预兆地陡然亮起,强烈的光线变化让他小小惊了一下,脑袋一抖。
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就看见周州站在开关边上,满脸不好意思,双手在身前合十,朝着他连连道歉。江时鸣的目光顺势向下,发现一道浓重的阴影正不偏不倚地投射在他们所在的餐桌上。
他抬起头,发现一只小羊正坐在头顶圆灯的灯罩里,非常不礼貌地用屁股对着他们,十分不自重。
张行:“……我觉得这多少有点过分了,各位觉得呢?”
众人围着餐桌站成一圈,各个都叉着腰,无语望大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