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贴在太子爷身上的朱满月,听见了身后太子妃急步上前的脚步声响。
她其实有点慌,因为早上她过于担心太子殿下的安危了,
以至于利令智昏,忘记了上下尊卑,冲着刚进府的太子妃发了一通无名之火。
现在回想有点后怕。毕竟是她僭越失矩了。
她生怕这事惊动了太子,被太子妃先告了状。毕竟人家是当家主母,说话比她有分量。
她在心里忐忑着沈君茹会不会上来找她算账,心里寄托着太子念在旧情能护着她。
她也在心中暗自思忖着,只要凭借着太子平日里对自己的宠爱有加,能在气势上稳压太子妃一头。
今后她的日子就一定会充满阳光。
现在不管身后的太子妃要做什么说什么,只要抱定了太子殿下。她就赢了!
她原以为,太子妃上来肯定会呵斥她,当着太子的面报那早上的一箭之仇。
谁曾想,这太子妃在身后拍着自己的肩膀说的话,让她云里雾里,着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乖!这出身豪门世家的大家闺秀,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
言辞谈吐自是非同凡响,连说的话普通人都听不懂。
“殿下!你看太子妃妹妹!才来就欺负人家!”
听见沈君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故作惊吓地躲在太子的怀里,更攥紧了陈柏然的衣裳。
“矮油!” 沈君茹看着她的样子,汗毛倒竖,细胞跳舞。毛骨悚然地耸着肩膀。
而此时满怀希望,盼望着沈君茹能拿出太子妃的气场,给他解围的陈柏然,
听着沈君茹这不着边际的一句话,心里大失所望,心想指望你还不如我自己来对付她呢。
这古代之人,知道个什么相片,还挂在墙上! 那是说死人!可朱满月她懂吗?
他摇着头,无奈地收回了臂膀,假装安慰地拍了拍怀中的朱满月,强装着宠幸,在她的额角蜻蜓点水了一下。
“好了好!爱妃!你忘记了。明天乃是休沐之日。本太子不用上朝!”
说完便趁着手劲,一把将她送了出去。
正春风得意地享受着太子温情的朱满月,被一个趔趄推了出去。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横竖撞在了一个软乎乎的人的身上。
崔姑姑来得不早也不晚,恰到火候地来到了面前,对着太子和太子妃行着标准的宫廷大礼。
“殿下,娘娘!明日是太子妃归宁之日,少不得辛苦!”
“奴婢已在寝宫为殿下和娘娘备好了床铺。恭请殿下和娘娘早日安歇!”
一团棉花的崔姑姑不温不火,笑眯眯地救了场。
“如此便好!本宫知道了!” 陈柏然立即接上了话。
“朱满月!太子妃刚入东宫,许多内廷事务尚且生疏。”
“这秋凉露重,皇子尚小,少不得有人照料!”
“你且退下。今日孤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今后侍寝之事,均按规矩需得太子妃示下。”
陈柏然借着崔姑姑递上来的楼梯,干脆利落地把朱满月遣了出去。
“侧妃娘娘,皇子还在襁褓,关乎皇家血脉,万不可有丝毫疏忽大意。”
“您为生母,当以皇嗣为重。既太子殿下有了旨意,还请娘娘早些离去。莫再耽搁了!”
崔姑姑说完此话,便轻手轻脚地快速离去了。
崔姑姑的出现,让朱满月竟然无话可讲。
她可是皇妃派来的,是教习太子妃宫廷礼仪的。
她都说给太子和太子妃铺了床,她还能说什么呢。
眼见着太子殿下狠心赶她,她只能屈了膝,行了礼,满目惆怅地离开了。
看着朱满月若即若离,心事重重离开的背影,还没来及伸展报复手段的沈君茹,傻了。
“嗳!陈柏然!这就完了?没我什么事啦?” 她惊呼着。
“走吧!回寝宫,给我侍寝!” 陈柏然像哥们一样,一把揽过了她。
“嗳,你放开我!流氓!我看见你亲她了。。。哎唷,那可是半老的徐娘。。。”
昨夜他们坠落的那间宽阔的寝殿里,依然点着烛火明亮。
崔姑姑果然是一把宫廷的好手。
在皇妃来到的那段时间,已经将东宫的内廷头绪理了个八九不离十。
东宫的财权,在太子妃入门前,一直是朱侧妃在管理的。
现在所有的账本,都整整齐齐放在了太子妃居住的弘圣殿寝宫的长桌上。
记得昨天晚上,陈柏然是在这张桌子上,啃着果子,摸着瓷器识文断代的。
也是通过这张桌子,他们俩爬出了窗户,一路逃亡。
可现在,他们俩居然又一次戏剧性地回到了这里。
只不过已经改了剧本,换了马甲。
沈君茹在灯光下翻开了那些蝇头小楷的财务账本,左翻右翻,什么也没看明白。
“这是账本?我怎么看不懂?看来我得找崔姑姑去问问?“ 她对陈柏然说。
“明天再问吧!让我先看看这借方贷方。” 陈柏然捧着那些账本坐了下来。
烛光下,他专心地研究着。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不禁让沈君茹很是好奇。
“喂!你学财务的啊?这么认真,当真看得懂啊!还借方贷方!”
“不过之前我好像听说,你是傲岚集团拾宝斋的古玩买手啊!” 她用手挠着脑袋。
“拾宝斋的买手?谁告诉你的啊?” 陈柏然偏了一下头。
“那天晚上去古墓之前,我接到过一个电话。”
“你也接到过电话?”
“什么叫我也接到过电话,难道你也接到了?”
“我找到了!” 陈柏然没有理会正在奇怪中的沈君茹,而是指着账本上的入方。
“一万石!”
“这便是太子的俸禄了!” 他说。
“一万石!哇塞!公务员工资啊!不过值多少钱?” 财迷听了,又瞪大了眼睛。
“大概两百万不到吧!”
“一个月?”
“一年!”
“什么?一年!才这么点?我以为皇太子是霸总多有钱呢,这工资连买个LV都得瑟吧!” 沈君茹撇着嘴。
“嫌少啊!你的嫁妆不少啊!今后贴补我些!” 陈柏然展开一张长长的礼单,调侃着。
“嫁妆?那不是我的私房钱。我看看,我看看!” 她不由分说地扯过了陈柏然手中的礼单。
“明天你让锦儿带着这礼单,去库房核实下吧。”
“还有这东宫的里里外外,角角落落我们都还不熟悉。得抓紧时间先搞张地图来。”
“先熟悉地方,再熟悉人手。”
陈柏然一边收着账本,一边说。
“这还不简单,这事情交给我了!” 沈君茹毫不犹豫地揽下了活。
“不过,你那工资好像也得归我管吧!”
“你是你,我是我!凭什么我的俸禄有你管。我要钱派用场呢。再说你是我老婆么?” 陈柏然头也没抬。
“切,小样!我可是太子妃!是的你名义老婆!你敢说不是?”
“太子妃,你当得可满意?可今天晚上你打算我们俩怎么过?”
今天晚上怎么过,沈君茹突然想到,她还没想到过。
崔姑姑都给他们铺好了床。
难道今天晚上,她沈君茹又要昔日重来,和他陈柏然再演一场活春宫?”
“你睡地下,我睡床上!” 她说完匆忙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