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帮了你一个大忙。”孙楠戏谑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帮都帮了,说说为什么吧,让你这么大费周章。”
“网上有关我的舆论太大,不想影响公司。”
傅寒声简言意骇。
他偏头看向窗外——
温辞已经从咖啡厅出来了,身形那么纤柔,正在路边等车,时而踮起脚尖眺望车子来了没。
傅寒声喉结上下一滚,忽然想抽根烟,他对孙楠说,“你不是一直想要度假村的项目吗,让你三个点。”
孙楠惊的半天没说出话,没想到傅寒声给的报酬这么高。
她以前不是没卖过她人情,只是傅寒声对待工作一向严苛,没给她开后门。
这次怎么就是这么好说话了?
孙楠呵呵笑,“不想给公司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用一桩绯闻堵住另一桩绯闻?这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啊?傅sir……”
傅寒声沉下声,“你话太多了。”
孙楠哼了声,跟他共事这么多年,还不清楚他怎么想的么?
“行,你说是就是。”她叹了口气,点到为止,“优柔寡断可不是什么好事,你适可而止,有些东西不能碰。”
“还有,你家老爷子下了最后通牒,让你回海城相亲。”
“我把话给你带到了,你看着办吧。”
傅寒声眸色暗了暗,挂了电话,目光一直紧锁着温辞,看到她上车后,他才吩咐方远开车。
路上,方远提了一嘴,“傅总,您若是喜欢瑰夏咖啡,我让人备一些放总裁办。”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不必。”
方远愣了下,刚刚不还喜欢么,他还想听听后话,傅寒声却一言未发,正敛目靠在椅背上,周身那股寒意让人忽视不了。
方远不好再说什么,默默开车。
傅寒声渐渐冷静下来。
已经很久没有让他如此牵动情绪的事了。
这确实如孙楠所说,不是什么好事。
他看向窗外,眸色冷沉,兔子挂件已经还给她了,他们之间也没什么牵绊了,也不该有什么牵绊了。
……
温辞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
陆闻州早已急的六神无主,眼眶里猩红的血丝肉眼可见,该找的地方他找了个遍,可还是没找到温辞。
她仿佛从他的世界消失了一般。
这种可能,他想都不敢想。
听到门声响了,当即就着急忙慌跑过去。
“小辞!”
看到温辞那张脸,陆闻州一颗心终于放回原地,像是找到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用力把她拥进怀里。
声音哽咽沙哑,“你去哪了?打电话也不接,想担心死我吗?”
可是以前每个夜晚,她都是这么等他的啊……
他从来没给她打过一通电话问她会不会担心他,一个人睡会不会害怕……
温辞心口刺痛了下,疲于应付他,语气冷淡,“你放开,我累了想休息。”
“宝贝,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收拾我都可以,就是别吓唬我啊,别让我找不到你……”
陆闻州执拗的不放开她,心痛的红了眼。
是真害怕了。
温辞苦笑,她只是消失了一下午而已,他就害怕了?当初早干嘛去了?
她不想多说什么,推开他,“我真的想休息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陆闻州心里失落,温辞好像对他越来越冷淡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人近在眼前,他却觉得马上要失去她似的……
陆闻州心口疼的发紧,提步追上去,握着她手臂柔声说,“晚上没吃饭吧,你胃不好,不吃饭又该难受了,我做了饭菜,吃点再休息吧。”
温辞皱了下眉,拒绝的话刚要说出来,男人就执拗的拉着她坐在餐桌前。
三菜一汤,都是她爱吃的。
看到那碗红豆薏米粥,温辞目光顿了下,难掩的晦涩直往出涌。
她偏爱红豆,可市面上的红豆粥她总觉得不对味,红豆薏米粥是陆闻州特意为她学的,那时候他那几个发小没少嘲讽他。
“风流倜傥的陆少怎么洗手做羹汤了?不太酷啊。”
“为了一个女人,变得婆婆妈妈的,是她伺候你还是你伺候她啊?”
“……”
陆闻州当时只是笑道,“你们懂什么。”
当时周围人不是没女人追他,仰慕他的人比比皆是,可他眼里只有她,把她宠到了极点,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
还记得当时她喝第一口他做的红豆薏米粥时,男人那小心翼翼又期待满满的眼神,她现在都忘不了。
“尝一口?你不是最爱喝这红豆薏米粥了吗?”
陆闻州舀了一勺,吹凉了才亲手喂她,那双深邃的眼里盛满了深情。
温辞抿唇,定定看着他,却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到当初那种悸动,有的只是惆怅和心痛。
她敛了敛神,没喝粥,看着他问道,“医院那边情况怎么样?那个女人醒了吗?”
她现在只关心这个,
她想看看陆闻州最后要怎么搞死何书意。
想看他们狗咬狗。
然而,陆闻州听到这话忽然就沉默了下来。
温辞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儿,心口空了空,皱眉,“你不是说那个女人没事吗?很快就会醒来吗?”
陆闻州放下碗,思忖了下,握着她的手温声说,“出了点问题,可能得再等些日子。”
“不过你放心,等那个女人醒来,我一定好好盘问,不放过欺负你的人。”
又是等?
这个世界最荒谬的词就是等。
因为从来都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而这里面又掺杂了多少谎言,谁都不知道。
她想,陆闻州大概已经知道是何书意算计她,而他又不舍得何书意,所以只能来骗她。
她想,她怎么就相信陆闻州查出来背后的人是何书意时,会帮她报仇呢?
她想,她离开后,陆闻州或许压根没去找她,而是去医院陪何书意了,他的演技向来好,只是她眼技拙劣,以为他真的担心她。
真是痴心妄想。
温辞那颗心麻木的抽痛,控制着不让自己红了眼眶。
“这样啊……”她涩声。
陆闻州莫名心慌,没勇气看她那双眼睛,“等人一醒,我立刻去盘问,相信我。”
温辞勉强露出一抹笑,起身,很轻的嗯了声,“我有点累了,先上楼了。”
姑娘眼中的受伤让陆闻州心口刺痛,这种感觉跟捅他一刀没什么区别。
他下意识起身挡在她身前,想去抱她,“乖乖,老公错了,你骂我打我都好,别自己憋着,嗯?”
清洌的薄荷味铺面而来,温辞以前最喜欢的味道,觉得有安全感,此刻却只觉得鼻酸。
“你放开!”
温辞冷声推拒,可奈何男人太执拗,力气又大,她根本推不开。
温辞不由皱眉,去扯他手腕,感觉到什么,手忽然一僵。